容悦躺在小床上看着甘露将自己的药磨成了粉末,然后又倒在刚烧开的滚烫热水里,慢慢搅和,搅出了一碗乌漆麻黑的苦水。
容悦本来迷迷糊糊的眼,在甘露端着那碗狗都不喝的药水走向自己时刷的一下瞪大了。
“甘甘甘……甘露?”容悦声音发着颤,“你,你别过来!”
“乖,喝了药脑子就聪明了。”甘露将药递给她,“不会很苦的,一点点苦。”
“我不信……”容悦扯着被子往后缩了缩,她感觉甘露的脸阴恻恻的,像魔鬼。
“我准备了蜜饯的,喝了药马上就能吃。”甘露指了指桌上的蜜饯示意容悦快些喝药,喝了就能吃蜜饯了。
容悦看过去,感觉不像是自己平时吃的,有些好奇,“那是什么味道的?我怎么没见过。”
“蜜饯莱阳梨,我自己做的,可好吃了,红迎之前尝了一块都停不下来,吵着闹着还要吃呢。”甘露看着容悦,说得有理有据。
眼瞧着容悦眼神凝在那蜜饯上,明显是动容了,便将药递过去。
容悦接过来,凑近闻了闻,“咦~”
小脸皱巴着,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将药灌了进去。
“呜呜,呕!”容悦扁着嘴,“太苦了!”
如果骗子分大小,甘露一定是大骗子!这哪里是一点点苦!分明是大大的苦!
容悦拿着蜜饯盒子,一股脑的往嘴里塞,想要快点压过那股恶苦。
甘露一展笑容,“恭喜绥宁,脑子又聪明了一点。”
“呜。”容悦嗔了她一眼,抱着蜜饯盒子钻进了被子里。
乾清宫内。
宫人皆退下,殿内只剩下玉庭萧与玄元帝两人。
“父皇,儿臣有一样东西给父皇。”玉庭萧拿出一朵早已枯萎的花。
玄元帝目光一凝,只在花上停留了几秒便将目光移开,“这是何意?”
玉庭萧与他讲解了尚都一行遇刺之事。
玄元帝听后大怒,问玉庭萧可有怀疑的人。
玉庭萧眸子微挑。
“这花我让人去查了,琉璃百绸丹,是苏州的产出的花,极其难养活。”
玉庭萧没说出口的是,毓嫔的母家便在苏州。
不过这话不能随意说出口,若是说出来了,便是告诉父皇自己是在怀疑康王。
而他目前还没有准确的证据,且他心底是不相信这事会是康王一手策划的。
他平时不管什么大事,诗词歌赋他精通,其他的却是不行,毓嫔也是温和不争不抢的性子。
他实在难以将这两人规划进来。
如果刺杀是真,那他们装了十几年,这能耐绝非常人可比。
玄元帝接过他手中因枯败而蜷缩着的花,“苏州?庭萧有怀疑的人?”
其实凭着玄元帝对玉庭萧的宠爱,他就算将那个名字说出口也不是什么大事,毓嫔对于玄元帝而言,不过是后宫佳丽三千中的一位罢了。
玉庭萧却并未将那个名字说出来,他第一次隐瞒了疼爱他无下限的父皇。
因为有些细枝末节的事,只要注意到了,被人提醒了,便很难不去深究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