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傅晏深的卧室里走出来的。
一直到晚上,傅晏深回来,她还是浑浑噩噩的。
晚饭,同一张桌子上。
白梦馨吃得很快,吃完饭就迅速逃离了餐厅。
心中有了他可能失忆的猜测,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傅晏深。之前那么多次的刻意挑衅多少都显得有些可笑了。
一晚上,白梦馨都没怎么睡好。
第二天早上她早早地起了床,借着广告拍摄赶进度的理由,早饭都没在公寓里吃就走了。
摄影棚。
大家到的都很早,毕竟就这一天的时间,工作量确实很大。
白梦馨到的时候,翟叶霖和其他的团员已经在化妆室化妆了。
曲忆忆在一边和摄影师沟通拍摄的细节,白梦馨走过去,曲忆忆跟她打了个招呼:“馨馨,你来啦?吃早饭了吗?化妆间他们买了好多。”
她确实没吃饭,也就没想着客气,“我去看看。”
进了化妆室和大家打了招呼,翟叶霖指了下摆在最前面桌子上的箱子。
“早饭吃了吗?我来的时候怕大家起得早来不及吃,让助理多买了一点。”
翟叶霖望向白梦馨,眼尾有淡淡的笑意。
白梦馨会心一笑。
她以前就爱睡懒觉,经常不吃早饭,这一点,翟叶霖倒是还记的清楚。
她走到箱子前,煎饺、油条、包子,豆腐脑、清粥、豆浆......
样式还挺多,以前上学的时候他就经常走校门口给她带这些东西。
她拿了一份早餐坐到边上,一边吃饭,一边看他们化妆。
因为下巴上贴的东西妨碍化妆的效果,翟叶霖下巴的伤口裸露出来,厚厚的粉底遮盖上去。
白梦馨瞥见那一道伤口,心里还是有几分愧疚,脸上的位置对他现在的职业应该是有影响。
一天的拍摄工作结束后大家都挺累的,说好了一起去聚个餐的,但是翟叶霖下巴的伤口被化妆品闷了一天,有发炎的迹象。
翟叶霖需要去医院再去处理下伤口,白梦馨让曲忆忆先去聚餐,她跟着去医院看看。
......
晚上,傅晏深早早地结束了工作回到公寓。
打开门,预想中的灯光并没有亮着,屋里一片昏暗。
明明已经快到饭点了,白梦馨竟然还没回来。
元洲将饭菜送上来的时候,傅晏深正站在窗边凝神远望。
屋里依然没有开灯,傅晏深的眸子和这屋里的光线一样,晦暗不明。
跟着元洲上来的厨娘将饭菜碗筷布好,元洲走近询问:“爷,你现在吃饭吗?”
傅晏深轻轻拉动西装的袖口,借着窗外已经亮起的灯光看了眼腕表。
“再等等。”
元洲也没敢多说话。
这间房子,傅爷住的不多。地方也比不上别墅大,没有安排专门的管家、厨师之类。傅爷也不想有人在这做饭打扰到白小姐,所以这几天饭菜都是做好了现送过来的。
元洲站在一旁陪着傅晏深等了半个小时,太阳已经落山,外面都黑透了。
灯光透过窗外照进屋里,元洲只能看见傅晏深轮廓分明的侧脸,一半迎着光,一半隐没在黑暗里,除了绷紧的下颚线,无法凭借更多来猜测他此时的心情。
桌上的饭菜都已经冷了,元洲让人撤下去换新的上来。
碗碟碰撞的声音响起,傅晏深转过身,幽幽地瞥了一眼。
“撤了吧,回公司。”
傅晏深的脸上像是笼着一层雾霾,阴沉沉的,让人不敢直视。
上了车,元洲启动车子往公司的方向去,傅晏深坐在车的后座上,手中的文件被他捏的紧紧的,纸张翻页的声音格外的大,像是用了很重的力道。
元洲实在是看不懂他家爷和白小姐的相处模式。
傅晏深眉心微蹙,眼神幽暗,手里的文件被来回翻了好几次。
“她人呢?”
傅晏深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元洲反而松了一口。
明明就在意的不得了,却还偏偏想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何苦。
元洲吩咐人去查,信息来的时候,车已经开到了公司楼下。
停了车,元洲将手机递了过去,“傅爷,白小姐现在在医院。”
傅晏深的目光陡然一顿,声音也沉了几分,“去医院。”
......
翟叶霖到医院,给伤口重新做了处理。
来的路上,两个人聊了一路,那么长时间没见,倒是多了不少趣事可聊。
处理完伤口,医生还特地交代最近不能在用化妆品遮盖伤口了,饮食也要注意,尽量清淡一些。
再不注意的话,很容易留疤。
“聚餐我就不去了,跟他们一起肯定清淡不了,而且避免不了喝酒。”翟叶霖的手轻轻摸了摸下巴,大号的医用敷贴贴在那里。
白梦馨点了点头,“也对,还是别去了,回去吃点清淡的。”
两个人从医院大楼走出来,快到停车位的时候,翟叶霖突然转过身看向她,“你呢?晚饭怎么吃?这个点已经有点晚了。要不要去我现在住的地方看看,顺便尝尝我现在的手艺?”
白梦馨浅笑着望着他,“你现在还会自己做饭了?”
翟叶霖抿了抿唇,言语中还带着几分无奈,“是啊,在国外,饭菜都吃不惯。本来训练量很大,每天就够辛苦了,吃得又不合口味,真的可闹心了。没办法,只能自己学着做了。”
说话的时候,面部肌肉扯动,医用敷贴没粘牢,一侧脱开,垂了下来。
翟叶霖的脸上,上半边是精致的妆容,下半边因为要处理伤口, 都被医生用酒精擦掉了。
本来就有几分滑稽,这敷贴再一掉,显得更好笑了。
白梦馨没忍住,轻笑出声,指着他的下巴说道:“那边掉下来了,你再按一按。”
翟叶霖的手指在下巴那 探了探,摸到医用敷贴垂下来的边缘,他一边重新贴上去,一边笑着看向白梦馨。
停车场边的路灯从上方倾泻而下,恰好照在两个人的脸庞上。
无比和谐的一幕落入远处刚从车上下来的男人眼里,墨色的瞳仁里,像是深海卷起波浪。
她放松又温柔的浅笑,深深刺痛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