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错愕和惊慌的表情竟然会出现在二爷的脸上,又是一次有生之年系列。
“忆忆,开门。”薄司寒拍了两下门,低沉的嗓音透着无奈。
屋子里,沙哑中带着几分清甜的声音响起。
“我...我累了,我要睡一觉,你忙你的去吧。”
曲忆忆人没走,就倚在门上。
“听话,开门。你睡你的,我什么都不做。”薄司寒的懊恼又多了几分,看来他是真把人给吓着了。
可是即使重来一次,昨晚那情况,他还是收不住。
曲忆忆的目光恨不能穿透门板射向他,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什么都不做?
刚刚在医院里,要不是辛远在关键时刻破门而入,谁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来?
“什么都不做你还进来干吗?你快忙去吧,不是有业务呢吗?咱们谁也别打扰谁了,你工作,我睡觉。”曲忆忆轻轻咬着下唇,决不能妥协。
她刚刚多走了几步,现在还不舒服呢。
“忆忆...”薄司寒的嗓音又低了几分,带着些诱哄的意味。
有他这么惨的人吗?忍了一个月了,大晚上的那么远飞过来,一夜没睡,刚吃完肉就被媳妇关门外去了。
这要是被楼上的傅晏深知道了,不得笑死他?
曲忆忆抿了抿唇,心里不停地暗示自己:不能心软,不能心软。
“喊啥都没用,我睡觉去了,拜拜~”
薄司寒俊逸的脸上阴沉的脸色一点一点加深,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水来。
辛远站在后面,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该往哪瞟,他一会望望头顶,一会看看脚尖,时不时再到处乱瞟瞟。
反正不敢往门和薄司寒看。
这可是二爷啊!是在基地里人人敬畏,在帮派斗争里杀人都不带皱一下眉头的二爷;是在江城说一不二,在商场沉浮中让人谈之色变的二爷;是不论鞭抽刀戳,子弹打进肩膀都绝不会低头的二爷。
现在却柔声细语,放下身段,只为哄着夫人。
即使这种情况他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了,但是每一次他还是会忍不住感慨。
薄司寒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深邃的视线从门上缓缓移开,低低地叹了口气。
在辛远以为二爷终于认命准备离开去工作的时候,薄司寒凌厉的目光陡然落到了他身上。
“二爷。”辛远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笑完他就后悔了,这个时候在二爷面前笑,他不是找死吗?
薄司寒沉沉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
辛远有一种待宰羔羊的无助感,二爷的目光就像一把利刃,在他的头顶晃啊晃,也不知道啥时候会突然落下来。
“去买两斤洋葱。”
辛远被盯得腿都发软,薄司寒终于发话了。
洋葱?
“干嘛?”辛远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医院、公寓、夫人,哪一样都和洋葱扯不上关系啊?二爷的思维跨度他有点跟不上。
难道洋葱有什么保养功效吗?
薄司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嗓音幽沉,“你今天,看到太多不该看的了。”
于是......
一个小时后,薄司寒的另一套房子里,多了一个在案台剁洋葱的人。
洋葱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辛远被刺激的眯起眼睛,但还是阻止不了泪液的分泌。
望着满满一菜板的洋葱,他不禁怀疑,这份钱是非赚不可吗?
......
曲忆忆上午补了个觉,下午也没闲着,和陈姐定好了明天的时间,也租好了临时的摄影棚。
为了抓住热度最好的时期,广告的海报就不回江城拍摄了,直接在都城这边解决。争取明天拍完,晚上出图,后天就能宣发。后续的广告视频等方案确认好了再回江城去拍。
翟叶霖那边她也确认过了,虽然伤着下巴,但是遮一遮再加后期修图也不影响。
白梦馨本来是想去看曲忆忆的,但是想着薄司寒都来了,她去了估计也是个电灯泡。
上午晚些时候她给曲忆忆发了信息,两个人针对代言的事情简单地做了沟通。
下午她想着要不去看看翟叶霖,他们是朋友,他有事为了保护她和曲忆忆受的伤,曲忆忆身体不方便也就算了,她也不去看看的话好像说不过去。
但是翟叶霖好像很忙,她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周边的环境听起来挺吵的。
翟叶霖说反正明天广告拍摄,结束了正好一起吃饭聚一聚,就不用白梦馨专门跑一趟了。
他今天事情有点多,估计结束都得到后半夜了。
白梦馨想着也是,决赛刚结束,他现在确实应该挺忙的,也就没再多打扰。
她一个人在公寓里待了一天,心情也挺乱的。本来似乎已经理清楚的思绪,被傅晏深昨天晚上那么一搞,她又乱了。
在阳台的躺椅上躺了一会,她鬼使神差地进了傅晏深的卧室。
卧室里那张暗色的大床上,被褥整齐地铺着,白梦馨的脑袋里不受控制地想起他喝了酒的那天晚上。
傅晏深搂着她,吻着她,之间落在她的背上......
她慌乱地收回目光,却突然瞥见了床头柜上的一沓文件。
好奇心驱使她走近,将文件拿了起来。
乍一看,像是简历之类的,右上角是和纸张一起彩色打印的照片,人她不认识,但是左上角名字那一栏却蓦地刺痛了她的眼。
戴扬!
她翻开下一张。
不一样的照片,不一样的人生经历,却依然是那个名字。
第三张,第四张.....
每一张左上角都是同一个名字。
什么意思?为什么傅晏深这里会有这么多叫戴扬的资料?
每一个人都叫戴扬,却每一个人都不是他。
他真的不是戴扬吗??
不,他后背有疤痕。
那傅晏深是真的不记得他曾经是戴扬,不记得她,也不记得他们年少时的那些事?
失忆吗?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存在忘记一段过去的失忆吗?
阳光穿透玻璃落在木地板上,也照在白梦馨手中那厚厚的一沓文件上。
光线从光滑的纸张上折射进眼睛里,晃得人有些炫目。
白纸黑字,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却又歪歪扭扭地,每一个都那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