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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从此二人异途(1 / 1)


魏国与楚国虽说是邻国,马车不颠个三四天也是到不了的。

这一路须穿密林,走泥路,跨荆棘,越荒漠,惊险得很,所以马车进入楚国那一瞬间,我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城门一过,我掀开帘子,看见身穿各色服饰的平民百姓在街上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听见卖糖冰糖葫芦的,卖胭脂的,卖糖人的吆喝声,闻见菜馆子和酒馆子里的飘香,引得人饥肠辘辘,口水直淌啊。

楚国的治安还蛮不错的嘛,相比魏国,楚国一带给人的感觉似乎更为安详,商贩走卒也都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如此百姓丰衣足食之地,也难怪楚国近年来比魏国强上不少,关键是大家都愿意跑这边来呀。

现在想来,魏国败于下风也是有理可依。

这楚国既然百姓都能安居乐业,想必这管理者是相当通人情的,那这是不是说明王上并非我想象中那般凶神恶煞?又或者十分通情达理?

如此想着,只见前方尘土飞扬,一阵马蹄声急促赶来,一众头戴银框盔甲,身着金翎铠甲的人从远处飞奔而来,周边百姓纷纷让出一条道,那带头之人看着似乎面容还挺慈善,估计挺好相处的。

不用猜,这应该就是来迎接我的军队,帘子赶忙被我收回,毕竟在一个异国,隐藏身份对我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果不其然,领头那人看见我的马车后立即勒紧绳索,翻身下马,躬身行礼:“惊扰到公主,属下冒犯了。”

方才他那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都不拖泥带水的。

“无妨,带我前往皇宫吧。”

说完,我隔着帘子,往嘴里塞了个包子,得亏刚刚让陪嫁侍女帮我去买了点吃的,不然这一路舟车劳顿,我不累死也会饿死。

这一路上,那领路人的嘴巴和鸟一样,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好在还是有些可用的信息的。

比如这楚国有一上好的酿酒师,他酿的仙露酒据说美妙绝伦,又比如南街巷子有一采耳者,手艺高超,体验过的人无一不夸赞的。当然,除吃喝玩乐,他也向我道明此行目的地——直接见三皇子。

摇摇晃晃不多时,马车便骤然停住,想必已然到达目的地。

来之前父皇便同我说过,此次与我和亲的是楚国三皇子,就是这三皇子貌似久居深宫,不常露面,也不插足世事,神秘兮兮,所以很少有人知他长得哪副模样。

这倒让我心生好奇,这一路我想过无数种可能性,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亦或者青面獠牙,丑陋不堪,可我独独没想到他竟是个傻的!

见面那一刻顿时觉得一盆冷水自头顶灌下,浇得我四分五裂。

这三皇子见到我只会一个劲地喊“姐姐”,当真痴呆,那样子跟个仓鼠没什么区别。

难怪他极少出门,估摸着是楚王觉得这个傻儿子会让自己脸面尽失,于是将他雪藏,囚禁于室,半生不得踏出皇宫,同时封锁消息,不让别人知晓,于是趁着此次战况占上风,顺手推舟,提出和亲,再昭告天下,将三皇子打造成不谙世事,一副隐士公子的做派,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世人淡忘还有这等人物。

绝了,当真是绝了,但和亲有一定危险性,很难保证和亲公主不向外宣称三皇子状况,所以和亲公主必定会被严加看管,禁足皇宫。

苍天呐,我当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高兴的是这人好骗得很,伤心的是我这辈子怕是都要锁在这宫闱之中,不得外出一步。

一想到我与外界的热闹毫无关联,我这心当真死得彻彻底底。

这楚王也真是的,对自己的傻儿子爱搭不理,就把这包袱扔给我,他好落个清净。

这一时我也不知道干啥,杵着胳膊静候通知,果不其然,我刚缓下心思,一女宫紧随其后向我行礼。

“公主,此番进宫,我是安排给你的宫女,名唤衿末,公主若有什么要求,都可向我提。”

在自个家闲散惯了,这女宫突然那么中规中矩我倒有些不适应。

“不必行礼,起来吧,你不用那么拘谨的,在我这没那么多规矩。”

她怯着声音答道:“公主,不可。”

“有何不可,无事的,我且问你,楚王有什么话交代没有?”

“公主着实神机妙算,王上确实让奴婢传些话过来。”

“他说什么了?”

“王上说,三皇子的状况,公主想必也看到了,所以他说婚礼大可不办。”

这不废话吗,搞得谁想办一样。

“还有吗?”

“还有就是,公主可在皇宫内随意赏玩,但不能踏出宫外一步。”

果不其然呐,这楚王就是想把我的嘴封死在这深宫里头,但是可惜,我还有个铃铛在身。

“行了,我知道了,退下吧。”

衿末鞠身就想退下,但又被我喊住:“衿末,你等等!”

“公主还有何吩咐?”

“既然这是皇宫,想必物源丰富,早就耳闻楚国的仙露酒久负盛名,你能不能搞到?”

“这自然是可以的。”

“那可太棒了,每天帮我带几壶过来吧。好了,退下吧。”

说着,衿末就转身退了出去。

入夜,我随便打发三皇子一边玩去后,一人独坐这芦苇丛边,望着芦苇荡漾,圈着碧波澜澜,喝着仙露酒,摇着铃铛,跟北弦说了我这一路的遭遇,有关楚国习俗的,有关仙露酒的,还有关三皇子的。

北弦偶尔也会传话过来,介于他驻守边疆,定是非常忙碌,也不奇怪时时并非都有回复。

当天太过劳累,我闷着脸,对着铃铛说了一句:“北弦,我好想你。”

这一天便以这句话告终,我摇晃着醉酒的身子,回到房间,不得不说,楚王还是通人性的,知道把我跟三皇子分开,一人一个房间,说白了,我就是个陪三皇子的玩具。

就此,我过上了日日醉酒,夜夜思人的生活,一朝想起儿时与阿娘,皇兄还有北弦生活的日子,一夕都不能放下,如今有多讨厌与这三皇子日子,便有多喜欢当年的生活,可惜,月是当年月,可人已非当年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的原因,自和亲以来,我的身子便好似一日不如一日,加上夜夜忧思北弦,更是心头梗着一口气。

顿顿灌酒,怕是也有点原因,只是这仙露酒果真名不虚传,就是喝多了容易多想,这不又上头了。

想什么?想北弦。

虽说北弦武力甚高,可沙场的事又有谁说得清楚呢,那都是命悬在刀尖上的日子,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都难说。

至少现下,他还活着,其实我自己都知道,喜欢北弦的那十分里,有八分是习惯性的依赖,可谁叫他如今是我唯一的亲人呢,那皇帝老头就算了,割刀子要命,想想就犯怵。

但为何,我与喜欢的人都相隔如此多的阻碍?想想就泪目,饭都难以下咽,陪嫁侍女说我最近都瘦了,瘦成皮包骨了。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呢,谁叫铃铛没响应了。

也不知道是我命里犯劫呢还是我脑子冲神,自那日在担心北弦安危过后,至今长达半年,铃铛没有任何动静,不出意外的话估计是出了意外。

北弦,兴许死了。

想到这,我手中的酒瞬间没了味道,清淡寡口,即便是酒中的涩也比不上我心中难以言喻的苦,酒后的醇香失去了它独特的治愈力。

我杵着伞杖勉强站稳,将酒坛倾于这泥泞处,让坛中的酒汩汩而流,权当敬那片芦苇了,顺便,敬一下地下的北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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