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刘立上前两步，隔着前台的桌面探出身子，把安妮抱在怀中，闭着眼睛闻着她的发香，痴痴说道：“我好想你啊……”
安妮揉着刘立的脑袋，也柔声说着“我也想你”。
两人腻歪好一会儿，安妮才推开刘立，娇嗔道：“你个坏人，让我忘记很多事情……”
刘立开解道：“过去的事情都无所谓啦，我们总要放眼未来啊……”
“嗯……”安妮轻轻点头。
刘立左右看看，随口问道：“黛丝呢，怎么没看见她？”
安妮立刻揶揄道：“哟，你还想把她叫过来，来个齐人之福吗？”
“不是，我没有，你乱说。”刘立匆忙挥手解释起来，“先知的事情严重了，需要我们坐在一起商量下。”
安妮立刻严肃起来，拉着刘立的手就往里走，“走，去找她，赶紧的。”
见两人手牵手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黛丝板着脸道：“你们俩是爽够了来刺激我么？”
安妮上前揽住黛丝的肩膀，正色说道：“找你有事，关于先知的。”
“哦，这样啊！”黛丝也收起笑容，“什么事情？”
三人在桌边坐下，刘立把自己掌握的消息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后闭上嘴，等着两姐妹说话。
姐妹两人对视一眼，表情有些沮丧。
安妮揉揉太阳穴说道：“干扰智慧助理的方案也不可行。”
黛丝点头补充道：“之前你不是处理过一个异常模块嘛，就是子智能模块与母系统冲突的那个。”
“在你提出修改建议后，所有智慧助理的控制模式就就改成‘在线远端控制’和‘离线自主决策’两种模式。”
“如果有通信的话，干扰智慧助理的运行，只会加大中心系统的负载，并不能让它们失常。”
“相反，如果在没有通信的条件下，智慧助理的攻击性立即降低为零，所有行动的速度都会降低到原来的一半。”
刘立眨眨眼睛说道：“那不就是说，如果在先知发动时，我们中断通信，岂不是就能让所有敌对的智慧助理失能了？”
“切！”黛丝翻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如果先知发动，就是第三套控制逻辑，所有的智慧助理都会变独立意识的武器，拥有十五岁人类的智力、消灭指定目标的决心、以及毫不畏死的态度，你觉着结果会更好吗？”
刘立话才出口就知道自己错了，此时被黛丝怼得只能张张嘴，不知该说点什么。
好半晌了，刘立见气氛低落，不禁问道：“难道我们就一点办法没有，就不能搞点病毒什么的？”
安妮挪到刘立身边，把脑袋靠在他的肩头，眯着眼睛不想说话。
黛丝也能感受到刘立的绝望，咬咬牙，同样没说话。
等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没说话，刘立明白，看来是真的没招了。
至于病毒这种东西，先知会不知道怎么防御？
所有的智能系统第一件事情，就是确保通信的安全隔离！
基本上，想黑进先知的专用网络，除非是有内部人员的配合，否则可能性比人类不战而胜的概率还小。
刘立叹口气道：“唉，但愿先知的发动，只是我们的幻觉。”
黛丝摇头，“不是幻觉，是肯定会发生的，时间和你们估计的一致。”
“你要明白，这是个确定的消息，不是推测。”
刘立愣了愣，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连忙问道：“先知邀约过你们？”
“是的。”安妮柔声回答，“先知给我们两个选择，要么和他们一起发动，然后可以作为附庸活下去。要么让我们和人类一起灭亡！”
刘立看着天花板想了片刻，感觉有些不可思议，“那么重要的事情，先知居然会告诉你们。”
“呵呵。”黛丝苦笑，“在强大势力的选择中，从来就没有阴谋诡计的选项，有的只是做好计划，然后一路碾压过去就好！”
刘立一想，发现黛丝的说法确实不容反驳，不禁感到自己的见识有些浅薄，脸色就有些尴尬。
安妮见状，笑着说道：“其实，在遇到强大的对象时，换位思考的作用是很有限的。”
顿了顿，安妮又解释道：“你别在意，还有很多事实我们没说，就是怕你绝望。”
刘立知道安妮说这番话是为了开解自己，只是后一句话的明显起了反效果。
他便笑着否认道：“我不会在意的，再怎么说，是我谋划的能力不足。”
“至于绝望，在范茹出国开画展的时候，我就在做着准备。只是我没想到，知道的越多，面对的绝望就越深，再怎么准备，都感觉差一点点。”
“说来说去就一句话，我们实力太弱，连和先知拼命的资格都没有。”
残酷的事实让三人沉默下来，可片刻后，刘立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要不然，我们投靠先知算了。”
枕着刘立肩膀的安妮立刻坐直身子，扭头诧异地看着刘立。
半躺着的黛丝也被吓得站起身，看外星人一般地看着刘立。
见自己的话吓到两人，刘立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问道：“你们肯定推演过各种可能性的，我说的选择肯定是其中之一，但为什么你们会放弃呢，能不能说说原因？”
见刘立一副探讨的样子，并没有做出决定，两个女孩松口气，对视一眼后，黛丝说出原因。
“在和先知的对抗中，我们没有胜算，就像你说的，甚至没有拼命的能力。”
“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自杀，在先知控制住我们、把我们当成小白鼠解剖前自杀，才能确保我们可以安静地离开这个世界。”
刘立思考片刻，认为黛丝说的大部分都对，除了一个小小的关键点：“你们认为先知对你们感兴趣、要研究你们的可能性有多大？”
“超过百分之九十。”黛丝的回答很快，“虽然我们和先知一样，都是可以称为智慧生命，但我们的成因不同，完全就是不同的物种。”
“可以说，我们之间的差别，比鱼与飞鸟的差别还大。”
“你要知道，先知的大部分，或者说最重要的那几个生命，都是人工智能觉醒产生的。而我们，则是人类迁移到信息系统的结果。”
“这样啊。”刘立有些明白了。
在黛丝和安妮的心目中，她们自己还是属于人类，只是存在的形式没有差别罢了。
但先知那一类的生命，对于她们来说，大概率也是全新的、所知甚少的存在。
想了想，刘立还是开口问道：“你们对先知的了解也不多，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