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是祖父教养长大,祖父喜欢我,什么都教给我,但祖母偏爱我父亲。
祖父还活着的时候,想直接让我承袭爵位,祖母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
她说长幼有序,不能坏了侯府规矩门楣,
在祖父病重时,她费尽心思,让姑母去吹皇上的枕边风,才把爵位给了我父亲。
从此祖母便忌惮我,怕我锋芒太过,怕我记恨父亲抢我爵位,我年纪越大,她越怕我,
她将侯府、将爵位看的很重。
花灯楼造势,她把我送进宫,让我少回家和父亲接触。
我想回家看母亲,就只能扮做平庸纯良,没有锋芒,祖母相信我没了野心,才不会针对母亲。
祖母宠爱我父亲一辈子,没想到到头来还把她最在乎的侯爵丢了,弄的如此下场。
眼看侯府要完了,她与我做了一个交易,让我保护我父亲兄弟的性命,她就将沈家玉佩给我。”
“玉佩?”舒兰熏听到这,就意识到这个玉佩的应该不简单。
沈逸兴点了点头。
“沈家有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用的就是沈家玉佩号召,全队黑衣黑甲,外界称黑甲军,疾风和白崖的父亲就在其中。”
“这么说的话,这支军队不是已经到在你手中了吗?”
“没错,祖父临终前将黑甲军的玉佩交给了我,祖父遗言,拿玉佩不得反大晋朝。
不过祖母不知道,她手上的玉佩虽然不是黑甲玉佩,不过也很重要,是我们沈家当年藏缴获的战利品的钥匙。”
舒兰熏该用什么表情,应对这么大的信息量。
这……上一任侯爷也太牛了,战利品都敢私藏。
这么对比下来,沈青山是真蠢啊,就私藏点堪舆图,贪财兄妹同心一起把侯府作没了。
看看人家老侯爷,养私兵,私藏战利品,还封侯拜相寿终正寝。
舒兰熏看着眼前撕掉面具的世子,真的想问一句,所以这侯府的基因是隔代遗传吗?
沈逸兴继续说道。
“那枚玉佩就算是被偷出来也没用,需要用特殊手法打开,一旦外部损坏,就永久打不开了。
这个打开方法只有祖母知道,祖母一直以为玉佩里藏着的是黑甲军的令牌。
祖父和祖母过一辈子,不想让她老无所依,所以用这个办法来保住祖母后半辈的体面。”
“老侯爷他老人家,够厉害啊。”
舒兰熏真心赞叹。
“不过那也没有必要去云洲啊,不造反没说不许逃。”
沈逸兴笑了,这一笑,舒兰熏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的那个锋芒毕露的沈逸兴。
“我不能逃,我身为世子,逃了就是叛变,到时候不只是侯府,还会有无数无辜的人因为我丧命。
而且,我也没必要逃走,祖父最后一次征战就是在云洲,祖父用两块玉佩制衡我,让我不得造反,却没有想到皇上会把我们流放到云洲。”
舒兰熏捻着手指,神色不明的问道。
“既然如此,抄家流放之前,我去书房找你,那时候你也在演戏?”
既然云洲是沈家藏宝的地方,那舒兰熏怀疑,沈逸兴当时落寞的样子,也是在演戏。
沈逸兴轻叹一声,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不是,兰熏,我从来没有对你演过戏,我确实没有想过皇上会下手这么狠,
祖父说当今皇上是一个念旧情的人,就算是忌惮我们家,顶多是削爵……之前的所有安排都是按照削爵部署的。
有些……事情我知道的太晚了,对于应对抄家流放,留给我能部署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而且如果没有这次抄家流放,我也没有想过拿回那快玉佩,
现在我想要拿回那枚玉佩,就不能在祖母面前动用黑甲军中的人,甚至不能让她看出黑甲军在我手中,
一旦让祖母发觉手中的玉佩不是军队,而是财富,她一定会将玉佩给我父亲的。”
感受到舒兰熏疑惑的目光,沈逸兴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略带着自嘲意味的笑容。
“军队是活的,就算到我父亲那种人手里,他也压制不住,还不如给我。财富却是死的,在谁手中,谁就能享受。”
舒兰熏点了点头,明白了,对于侯爷那种蠢货再牛叉的军队,在他手里都是棒槌,甚至还会砸他自己脚。
沈逸兴暗示到这种地步。
舒兰熏垂下眼眸。
一阵风吹过,月影被摇摆的树枝,切成碎片。
树叶沙沙作响。
“我能相信你吗?”
“我若骗你,我便不得好死。”
“那你拿到老侯爷的战利品,然后要做什么?”
“当然是拥兵自重了,不能让皇上白忌惮。”
沈逸兴说的理所应当。
舒兰熏觉得自己错了,不是当年的那个小世子回来了,而是小世子又进化了。
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嗯……啊……别……公子……”
不远处压抑的奇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