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布包袱里的东西。
舒兰熏蹲下身去,思索着应该再往里放些什么。
自己独食吃了不少,不过都不是很方便。
趁这次机会,把自己想吃却又不方便吃的东西都放进去。
想了想,好久没有吃肉了,拿出了些肉脯,放了进去。
再放些花生酥,给身体补充能量,还是很有必要的。
还有果脯也放进去一些,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舒兰熏挑挑拣拣了半天。
突然听到有异声,窸窣的声音隐约的传来。
她连忙将包袱裹紧抱在怀里。
探出头去准备去找声音来源。
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两个人似乎在打着手语说了什么。
今天月亮不是很亮,一人面对她,另一人背对着她。
她看不清到底是谁,打算悄悄凑近去看看。
结果还没有走两步,就被对面的黑衣人发现了。
对面那人脚法极快,呼吸间就已经到达舒兰熏的面前。
寒光乍现,袖中软剑,直奔舒兰熏面门。
来不及思考。
就地一滚,堪堪避过软剑。
与此同时,抓起地上的土,反手扬到来者脸上。
只听对方吸一口冷气。
就趁现在,舒兰熏一个鲤鱼打挺,立刻从空间抽出砍骨刀。
立马劈过去。
那人快速闪过,砍骨刀擦过肩膀,留下一条血印。
“疾风住手!”
另一个人快步赶来,制止这场无声的争斗。
舒兰熏脸上的狠厉还未退下,就与赶来的人对视。
手上的刀依然是防御的姿势,冷冷的吐出四个字。
“世子,好巧。”
被砍伤的人,托着受伤的肩膀,警惕的将沈逸兴挡在身后。
沈逸兴轻轻推开他,冲他摇了摇头。
那人低头退下。
整个林中就只剩,他们两人。
沈逸兴刚上前一步,就被舒兰熏冷声阻止。
“世子,还是站在原处吧。”
与白日轻松的气氛不同,舒兰熏满身散发着冷意。
沈逸兴微微垂头,月光打在他一半脸颊,另一半隐入黑暗。
轻声开口。
“兰熏,能听我解释吗?”
舒兰熏由着刀刃上的血滴落,并没有说话。
沈逸兴小声解释道。
“这是我的下属疾风,由于练习功法不慎口哑不能言语,流放这半个月以来,第一次联系上我。
刚才没有看到你,他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贸然出手,抱歉。”
任谁被袭击心情都不会很好,舒兰熏皱眉没好气的说道。
“世子,这就是你提前的安排?”
沈逸兴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疾风是赶来告诉我,提前安排去云洲的人大部分已经顺利到达,
另外他们打探道,不知道为什么,皇上追加了一道秘旨意,想让我们全部提前折损在蜀州天险。”
舒兰熏并没有任何表情,对于皇上想要他们的命,舒兰熏并不惊讶,
不管是什么原因,皇上应该都不想,让他们好好的活下去,所以这次提前的原因她也并不好奇。
沈逸兴只好继续说下去。
“兰熏我确实做了安排,但是我也没想到这一路比想象的要艰难的多,这是我的错。”
沈逸兴如今已经明白,流放第一天的时候舒兰熏所说的意思了。
他确实对流放这件事认识不足。
“我答应你,在到了云洲之后,御赐之物我会加倍补偿给你。”
刀刃上的血流净,舒兰熏甩了一下,把刀收到身子一侧。
依然盯着沈逸兴没有说话。
沈逸兴看到舒兰熏面无表情的样子,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不想让两人的关系变成这样,他想了想继续说道。
“对了还有桂馥的事情,我当时就想和你解释,不过你走的太快,一直没有机会,那天你说,可以花重金买一个丫鬟代替桂馥,确实可以。
但他们那些用了这个办法,从侯府逃跑的丫鬟、仆从,从今往后都只能是黑户,没有户籍的黑户从今往后只能东躲西藏。”
像是知道舒兰熏在想什么似的。
沈逸兴继续轻声说道。
“就算这样,逃走的人也要比那些,被拉走的那些仆从下场要好,你知道的被拉走的丫鬟、仆从,从此身份就是官奴,
他们只能卖给官宦人家,官奴身份的人没有任何脱籍的可能,也没有月银,脸上纹奴字,就算侥幸有了孩子,世代也都是官奴,
而且普通人花钱是买不到官奴的,那些官宦人家手里的私业很多,那些官奴被买回去,几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舒兰熏当时看到官牙人的时候,听沈逸兴说过,他们会身份会变成官奴。
不过她确实不知道官奴和普通奴婢的具体区别。
“所以,世子你是要告诉我,你给我选的路是最好的吗?”
沈逸兴看不清舒兰熏的表情,只听她的声音,没有起伏。
沈逸兴莫名的有些紧张,咽了下口水,说话有些不利索。
“不,我确实有自己的私心,我、我身边没有女人,你是我唯一信任的女子,
是我对流放的预想太过轻松,如果我提前知道,流放这条路走的这么艰难的话,当时我绝对不会向你提出让你跟着流放的话。”
朦胧的月光下,伴随着蛙声,昆虫鸣叫,沈逸兴的这番话传到舒兰熏耳朵中,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如果她是纯古代人,那么她心里还不会这么别扭。
沈逸兴是世子,如果没有这次抄家的话,他们的身份有着云泥之別。
而且当时他还是世子的身份,没有仗势欺人,主动拿出户籍给她,就连最终的选择权,都是教给她自己手中。
可是舒兰熏不是,她可以理解他,但是心里依然别扭。
半响舒兰熏才淡淡开口。
“世子,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一场交易,不是吗?你给我,我想要的东西,我答应你在流放路上照顾夫人。
交易这件事,没有绝对的公平,只要我们双方觉得当时的价码合适,就没有什么后悔的。
我会按照约定跟着你们继续走,不过如果在蜀州我感觉到危险,我也马上会离开。”
沈逸兴听到舒兰熏亲口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一场交易,心里就像是用一个大锤子捶过了一样。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那你接下来是什么安排?”
舒兰熏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站在远处放风的疾风。
沈逸兴按下心中的酸涩说道。
“在这一路上只能和平时一样,因为我的人不能被队伍中的人发现,疾风最多的作用也只是来回传话而已。
不过你放心蜀州的事,我一会便让疾风回去提前做安排。”
舒兰熏并不担心蜀州的事情,她要是觉得危险,随时都可以走。
只是舍不得沈逸兴承诺的双倍御赐东西,也不知道吸收完,能不能进入空间。
但她也不能将自己压在一团迷雾上,就算是交易,她也要知道自己在与一个什么样的人交易。
“为什么不能被发现?沈逸兴,你到底在谋划些什么?口口声声说信任我,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说实话?”
舒兰熏第一次不叫他世子,而面无表情的喊他大名。
沈逸兴觉得心里堵得酸极了,却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他怨不得别人。
沈逸兴看着月光下的舒兰熏,决定全盘托出。
整理一下语言,轻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