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顾渊所说的那样,洛笙就是齐王府的福星,自从娶了洛笙,萧玄澈的仕途变得更加坦荡,皇帝也十分欣赏这个儿子的才能。
一日,张念初来找洛笙聊天,顾渊见她们聊得正开心便没有去打扰,留在书房里处理事情。突然身后出现一团暗影。
“天尊。”台闵出现在顾渊身前行礼。
顾渊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示意台闵走上前来说话。
“你怎么来了?”顾渊轻挑眉毛,有些疑惑。
当时台闵离开的时候,他曾告诫过他若非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找自己,看样子天界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台闵看了看周围,用手捂住嘴边小声说:“天尊,元星女君已有苏醒的迹象,仁恒女君派卑职来问问您该怎么办?”
元星仙子是顾渊的表妹,在梦昭陨落的那场大战中,她也身负重伤昏迷不醒,如今已有苏醒的迹象,是天大的好事。
听到这个消息顾渊是开心的,他这个妹妹自小资质过人很是聪慧,如今脱离了危险可真是一件喜事。
“你转告仁恒,让医仙好生照顾就是。”顾渊也没有多想,抬笔准备为元星写一张祈祷符,确保她安然无恙。
台闵有些支支吾吾地说:“天,天尊,您难道不回去看看嘛?”
元星女君是天尊的表妹,昏迷了这么久,天尊竟然也不回去看一看。
顾渊疑惑地抬头,略带严肃地看着台闵:“台闵,本尊说过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
他的语气逐渐加重,怒气在胸腔里燃烧。
他说过谁都不能来打扰他陪洛笙历劫,他答应过一定会陪她,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他都不能食言。
台闵自知说错了话急忙半跪在地上,解释道:“天尊恕罪,是台闵多嘴了,天尊莫要动怒。”
由于担心着顾渊的身体,所以台闵才着急下凡寻他。他本就身子虚弱,脱离了元身这么久,等到他回到天界时身子还不一定差成什么样子……
顾渊看着他叹了一口气:“你起来吧,本尊知道你是为了本尊的身体,但这件事没得商量,这样吧,等人间的萧玄澈去世后我便回到天界,在此期间你不必来寻本尊。”
说完,顾渊撑着拐杖一瘸一拐向书房外走去。
傍晚,顾渊在与洛笙一起用晚膳,他一直乐此不疲地为洛笙夹菜。
“笙儿,吃点鱼,七哥把刺都挑出来了。”他拿着筷子把鱼腹肉递到洛笙的嘴边。
洛笙一口吃下,笑着点头:“好好吃,七哥你也吃。”
顾渊又夹了一块鱼肉,笑着继续挑刺:“笙儿喜欢,那我们再吃一口,多吃一点。”
洛笙轻轻推他的手:“七哥,你自己也吃,洛笙已经吃得很饱了。”
顾渊绕过她的手继续喂着:“笙儿乖,七哥已经吃了,你再吃一口。”
“好吧好吧。”洛笙叹了口气将鱼肉吃掉。
“笙儿真乖,来擦擦嘴。”顾渊拿着手帕仔细地擦着洛笙的嘴角。
“七哥,我又不是小孩了,我能照顾好自己。”洛笙觉得别扭,拿过手帕自己擦嘴。
顾渊笑着摸了摸小不点的头:“笙儿,七哥和你说个好消息,前一段时间听说山上住着一位神医,治疗眼疾最是得心应手。
明天,七哥派人去请老先生来给笙儿治眼睛。”
洛笙眨眨眼,迷茫又有些失落的样子:“七哥,你又哄我,笙儿的眼睛连太医都说没办法,还怎么治呢?”
顾渊将她的手放在腿上,低头看着她失落的神色,柔声安慰道:“这个神医很厉害的,高手都是在民间的,明日七哥先去看看若是真和传闻一般再让他来给笙儿治眼。”
洛笙靠在顾渊怀里,轻轻点头:“谢谢七哥。”
对于七哥,她很感动,她也很想让眼睛恢复,她想看看七哥到底长什么样子,她想看到那些美丽的画面与色彩,想永远看着七哥。
“好了不要和七哥说谢谢,吃饱了吗?吃饱了七哥带你去荡秋千。”顾渊站起身拉着洛笙的手慢慢地走到屋外。
看着洛笙在秋千上开心的样子,顾渊多想让时间停止,或许等她历劫结束,他便再也见不到这么开心的她了。
第二日顾渊刚下早朝,卫嘉便慌张来报。
派过去请神医的人被神医轰了出来,神医说他这辈子最恨皇室的人,皇室的人他一个也不救。
顾渊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决定亲自去请。
马车停在一处草屋外,院子里满是各种草药,一个白发苍苍但苍颜矍铄的老头正在打理着一味味的草药。
听见外面的声音,他更是头也不回,专心整理着草药,嘴边还哼着小曲儿。
道路泥泞,顾渊的腿不方便只能坐在轮椅上,他面带礼貌的笑意看着神医的背影。
“请问是张老先生家吗?”
张之重没有回头,只是敷衍地回了一句:“有事?”
顾渊淡淡一笑,低头行礼道:“晚辈萧玄澈特地拜访张老先生。”
张之重冷哼一声,继续摆弄着手里的草药:“姓萧?你是皇家人吧,快快走吧,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卫泽想要上前讲理却被顾渊拦下,笑着继续说道:“晚辈确实是皇家人,但此次前来确有要事请先生帮助,还请先生海涵。”
张之重有些不耐烦,拿着一旁的扫帚准备赶人,扬尘挥洒在顾渊的身上和脸部让他有些咳嗽。
“快走!别逼我打人!”张之重凶狠地看着顾渊与卫泽,手中的扫帚好似武器。
卫泽将手帕递给顾渊,指着张之重说道:“你这老头怎么油盐不进?”
“老子如何与你何干?快滚!”张之重将扫帚丢到一边,气哼哼地转过头。
顾渊的咳嗽好一些,急忙拦住卫泽将他拉到身后。
“你们都出去等本王。”他撑着拐杖站起来,让卫泽卫嘉带着轮椅先出去。
待他们都出去后,顾渊再次礼貌地向张之重行礼:“先生莫要生气,是我的下人不知礼节,还请先生海涵。”
“你也走吧,我说了我不为皇家人治病,要是不想你的另一条腿也断了就赶紧走!”
张之重早就发现顾渊的左腿有问题,并且他断定顾渊的腿已经无力回天,他治也没办法。
“先生,不知您为何这般怨恨皇家人?”顾渊站在不远处望着张之重的背影。
这个老头看起来并不是坏人,若不是真的与皇家有仇怎么会见死不救?
“你别管!你们皇家人没一个好东西,快滚快滚!”张之重摆摆手头也不回。
“哎呀,怎么少了白芷?气死我了。”老头看着自己身前少了一副药,更加烦闷。
顾渊抓到机会,拄着拐杖跑去不远处的药棚中拿药,一瘸一拐的没有一丝齐王的矜贵。
衣角上沾了不少泥土,他丝毫不在意,带着笑将白芷放在张之重面前。
“先生,您看是这个吗?”
张之重看着他的小脸,尴尬地扭过头:“是,多谢你!”说的不情不愿。
顾渊却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笑着围在张之重身边。
“先生,您看看你需要什么是我能帮您做的,您就指导我就可以。”
张之重上下打量着顾渊,看他左腿伤的这么严重摆摆手:“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我这里不需要帮忙。”
顾渊却不走,他继续笑着请求:“老先生,其实我这次来真的有求于您,能不能请您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张之重不耐烦地将草药扔在一旁看着顾渊:“第一,我一点也不老,我身强力壮!第二我不给皇家人治病,你们都该死!还有,你这腿伤的太严重我治不了。”
说完,他抱着一箩筐草药向屋内走。
顾渊微微皱眉准备向前去追,只是无奈自己的腿实在走的慢,只能在身后大喊:“先生,是晚辈无礼,请您原谅。
不过,这次我来并不是为了给我自己治病,我想请您去治我的妻,她的眼睛因为生病而失明,我希望她能好起来。”
他一边一瘸一拐地走着,一边焦急地喊。
听到这话,张之重倒是站在了原地,回头看向顾渊:“你说是给你的妻子治病?她失明多长时间了?”
顾渊喘着粗气,向前继续走了两步:“快十年了。”
张之重觉得脑袋疼,他指着顾渊,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你你,你们皇家人都不把人的性命当命吗?她瞎了十年你们也不给她医治?”
顾渊面露难色:“确实是我不对,只是我也刚认识我的妻子,之前一直说没有机会了,最近才听说了先生。
所以,晚辈想请先生替我的妻子治眼睛,晚辈必有重谢。”顾渊弯下腰向他鞠躬以表感谢。
张之重看着眼前的顾渊这般礼貌,自己的腿废了,妻子又是瞎子,都是可怜人。
“好吧,我随你去看看,不过先说好,老夫治病贵的很,你们皇家人不缺钱就先给我十万两黄金。”
十万两黄金真的不是小数目,但是只要能治好笙儿的眼睛,他做什么都可以。
“好,请先生给我两天的筹备时间,先给我娘子看病吧。”顾渊笑着做出请的动作。
张之重轻咳一声整理了一下头发,准备走向马车,突然想起顾渊的腿,他忍不住提醒:“你的腿切记不要过于劳累,需要帮忙吗?”
顾渊笑着说好,拒绝他的搀扶:“先生我自己可以,多谢您的提醒。”
张之重点点头,背着手向马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