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柳斯懿往后退了退，不敢看面前的男人，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他莫名害怕看见那双眼里的炙热。
“斯懿，我有件事，想……”
“告诉你。”
司铭伸手将柳斯懿垂下的头抬起，四目相对间，空气似乎都变得滚烫了起来。
暧昧的氛围，凑近的两人。
司铭被柳斯懿红润诱人的唇瓣吸引了注意力，理智正在逐渐消失，似乎下一刻，他就会不顾后果地吻上去。
柳斯懿眼眸微垂，莫名的，他不想像往常那样，把司铭推开。
为什么不推开他?
柳斯懿扪心自问，很快，他心中便有了一个清晰的答案。
他喜欢上司铭了。
他作为一个外来者，闯进这个世界，却喜欢上了原来的男二。
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在警告他。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迟早是要离开的，你不应该喜欢他。”
“你不能喜欢他。”
心脏处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感。
让他再次伸手推开了面前的男人。
司铭有些错愕地看着推开自己的柳斯懿，呆呆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
原本他应该抱住了他的斯懿，此刻却空无一物。
推开司铭的那一瞬间，柳斯懿明显感受到那股刺痛感随着他的动作而消失。
或许，是这个世界的意识在警告他。
警告他别喜欢司铭。
柳斯懿强忍着心口处传来的酸涩，语气平静，听起来再正常不过，“好了，我们该回a市了，没有必要再待在南城。”
司铭似乎还没从被柳斯懿推开的失落中缓过神来，听到他的话后，司铭有些怔愣。
什么解释都没有吗?就这样推开他吗?
他自嘲般地勾唇轻笑一声，眉宇间的落寞和阴郁随之消失，他应该明白的。
只是朋友罢了。
他到底在幻想什么。
一次次地笑脸迎上去，却又一次次地被推开。
司铭，你怎么还不死心?
司铭眉眼低垂，如平常的柔和，他应了一声，“好，我去办出院手续。”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脚步匆匆，像是迫切想逃离这个空间。
柳斯懿看着他这样明显的失落，下意识想叫住他，下一秒心口却又传来那阵熟悉的刺痛，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情低落的司铭离开，无法阻止。
但他还是忍不住离开了病房，神色紧张地跟了上去。
柳斯懿看着前方的司铭脚步突然慢了下来，他也放慢了脚步，站在不远处看着司铭。
那个向来从容自信的男人，此刻却有些崩溃地捂住了脸，随后脚步匆匆地跑进了厕所。
柳斯懿有些怔愣，看着男人消失的背影，心脏处传来的不再是那尖锐的刺痛，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感。
他难受得快要窒息了。
他扶着墙，大口呼吸着空气，鼻间弥漫医院独有的那股消毒水味和药味，却让他思绪不再像之前那样混乱。
理智逐渐回拢，柳斯懿却更加清晰自己的喜欢有多么……不可能。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许某天，他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世界意识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他对司铭的感情，才用疼痛来让他警醒，别沉溺下去。
柳斯懿捂着心脏处传来的阵阵苦涩，压抑着喉间的干涩，看了一眼司铭消失的转角处，神色逐渐变得平静。
随后，他迈开步伐，转身离去。
不可能的感情，就让他死在这一刻吧。
柳斯懿。
——
厕所内。
司铭无措地捂脸，感觉眼眶泛酸，却没有流下一滴泪。
他放下手，看向镜子里那张仓皇可怜的脸，不由得苦笑出声。
司铭，你真丢人，被你喜欢的男人耍得团团转。你眼巴巴地上去献殷勤，人家却毫不犹豫地一再把你推开。
为什么不甘心???
为什么要难过???
你不是做好准备了吗???
面对这样的处境，你不是早就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吗……
司铭拧开水龙头，拼命地将清水拍到自己的脸上，似乎这样，冰冷的水滴就会把他的失望带走，顺着下水道流到地下去。
他强打精神，办好了一切手续。
回到病房时，柳斯懿正坐在窗户旁，暖阳落在他身上，映出他冷峻的眉眼，却依然让司铭心中一动。
司铭扯开笑容，把之前的事情甩在脑后，他不想让柳斯懿看不起他，更不想可怜兮兮地再说些什么，他只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司铭走过去，极其自然地开口，“办好了，我们走吧，回酒店一趟拿个东西。”
柳斯懿看着司铭神色如常的脸，心脏又开始疼起来。
他却毫不在意地轻笑一声，站起身来，“好，拿完东西我们就飞回b市。”
说话时，他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司铭看，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一般。
司铭对上他的眼神，心中升起欣喜。
还没来得及高兴几秒，下一刻，柳斯懿却开了口，“司铭，真的谢谢你。”
“你不是要物质的谢礼吗?”
“我这次来的目的之一就是南城那块地，相信你现在也已经对它感兴趣了。”
“它目前的商业价值极高，等回去后我会把你感兴趣的南城那块地送给你，当作是这次的谢礼。”
柳斯懿说这话时，已经预料到司铭的反应，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司铭并不想要这些。
也知道这样做会伤害司铭，哪怕司铭打他骂他，他都会接受，不会有任何怨言。
只是，他预想中暴怒的司铭并没有出现。
“好，我会如你所愿。”
司铭平静的声音响起。
闻言，柳斯懿猛然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司铭。
眼前的司铭神色从容，就像柳斯懿当初见他时那般，抿唇笑着，温润如玉。
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像是察觉到柳斯懿的迟疑和不安，司铭扯开了笑容，并露出了往日灿烂的笑容，语气轻佻，“看着我干嘛?还没看够我这种类型的帅哥吗?”
笑容依然温柔，语气依然欠揍。
柳斯懿却没回过神来，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随后才惊醒般，如往常一样开口，“好了，我们走吧。”
说完，柳斯懿便大步朝外走去。
司铭轻轻“嗯”了一声，却仍站在原地。
柳斯懿踏出门外的那一刻，似乎听见司铭的声音。
声音极轻。
“你还是把我当成好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