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瑜出门后就后悔了,他没地儿可去。
去天香阁吗?那里的花销可不是他的俸禄能花的起的。想起那个妙人心里又格外的思念,浑浑噩噩的竟然走到了主街。
“闪开,我叫你闪开!”
赵若瑜刚回过神就见一富丽堂皇的车驾向他冲来,他慌忙错身躲避却还是被刮倒在地滚了好几圈。
马车停下,车夫跳下马车将他搀扶起来,并询问他是否有碍。
赵若瑜心下觉得这马车主人定是他得罪不起的,只得忍着大腿的巨痛说着无碍。
马夫便要离去,这时车内下来一个衣着精致钗环点翠的女子,她道:“让公子遇此横祸实在抱歉,我家主子特让我奉上银票五百两权当医药费了,还请公子务必收下。”
赵若瑜一阵错愕,连说不必如此。那女子直接将银票塞进了他怀里,继续说道:
“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鄙人赵若瑜。”
“咳咳…”车内传出一道女人的娇咳。车下女子见此道了声再会,便随着车夫上车离去了。
路遇横祸又天降巨款,这种大起大落竟让赵若瑜的腿也不疼了。
转头看见首饰铺子就要打烊,他上去拦住便进店看了起来。
天香阁内,赵若瑜拿出精美包装的礼盒递给了杜鹃娘子。
杜鹃娘子打开一看,就见一个红宝石攒的杜鹃花发簪,拿起仔细观摩,这做工十分精致竟不是便宜货。
当下就摘了头上的钗子,要插上去,见着赵若瑜坐在一边含笑索性又将钗子递给他。
赵若瑜站起身来轻轻为她簪发,还仔仔细细的调整了下位置。
两人又是一番畅聊,聊的正酣时突然传来了叩门声,
“杜鹃娘子,胡大人请你去演奏助兴。”
杜鹃娘子听着这话,面露苦涩,赵若瑜正想厉声呵斥,却被妙人按住,
“胡大人不是好开罪的,不必为了贱妾如此,我只需去弹奏一曲便好。”
说罢起身抱起琵琶,开门离去。
赵若瑜在房内枯坐许久,正犯困时听见门外有嘤嘤的哭声,随后便是杜鹃娘子低声呵斥:“莫要胡言乱语。”
赵若瑜打开房门就看见那小女娃搀扶着杜鹃娘子,小女娃嘤嘤哭泣,杜鹃娘子也眼含泪痕,左脸还有个巴掌印。
将人搀扶进来后,赵若瑜出声询问发生了何事,杜鹃娘子只说弹奏的不尽兴并无大事。
那小女娃此刻却嚷嚷起来:“什么不尽兴,那老头想纳我们娘子为妾,娘子不愿他就掌掴…”
杜鹃娘子轻轻拍了下小女娃的后背,似是让她不要再说,小女娃却说的更起劲了,
“今儿个这个要纳妾,明儿个那个要纳妾,我们娘子拒绝就被打,这脸都要被拍坏了…”
杜鹃娘子以帕遮面,喃喃说着:“我都习惯了…”
赵若瑜看了心里一揪就要揽她入怀,她却推开说今日面容有损,不便陪伴赵大人便送客了。
赵若瑜终是回了家。
“娘子,您为何要假装被打了呢,还让我演这一出戏。”小女娃开口问道。
杜鹃娘子擦拭着脸上的胭脂道:“不然怎么让他心疼我呢,不心疼我怎么爱上我呢。”
“娘子,我不懂。”
“你只需知道,一个男人的垂怜足以让他为你做很多事就行了。”
赵若萱推开卧房的门就见桂芬点着几支蜡烛正在对镜梳妆,听到开门声桂芬转头灿烂一笑,
“相公,你回来啦。”
一身红衣,血盆大口,凌云髻杂毛散乱珠钗歪斜,像极了女鬼,吓得赵若瑜一个趔趄。
桂芬慌得放下梳子就向他奔来,赵若瑜只觉像是女鬼索命,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好久,吐出一句:
“去把脸洗了,头发拆了就寝吧。”
说着也不再搭理桂芬,径自睡觉去了。桂芬失落极了,决心明天再问问青梅。
翌日一早,这家久不响起的大门响了起来。
小厮睡眼朦胧的开了门,就见门外站着一位身着红衣的靓丽女子和一个小女娃,顿时就不困了。
“这位小娘子请问有何贵干。”小厮谄媚地说道。
“我想见赵夫人,还请小哥通传一下。”
小厮转头去寻桂芬,心里稀奇的是夫人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漂亮的朋友。
桂芬也心带疑惑的跟着小厮去了门口,场面突然尴尬起来,两位女子身着式样差不多的红衣,而门外那个显然要比门内的更加精致些。
桂芬瞧着来人肤若凝脂,眼波流转,鼻子挺翘,还有张樱桃小口,顿时自觉形秽。
未待她开口,门外那位便说:“赵夫人安,可否请赵夫人寻个僻静处说会儿子话?”
这小宅子哪里有什么僻静处,桂芬见她知书识礼的样子便将她请到厅堂叙话了。
遣退小厮后,小女娃站在门口,桂芬这才开口问来者何人。
“我便是杜鹃娘子。”
听见这话,桂芬目光一滞,面露苦涩道:“可否是来寻我家相公的,我去寻他来。”
“我就是来找夫人您的。”
桂芬没在言语,杜鹃娘子抚着发髻上的杜鹃发簪继续说道:
“赵大人说他心里有我,昨儿个还送我了发簪,原本他说他心里有我我是不信的,如今见着夫人这样,我才知他心里真是有我。”
桂芬起身要走,杜鹃娘子上来拉住她继续说道:“他心里有我,我心里也有他,可我不想做妾,赵夫人您说该怎么办才好呢?”
桂芬再难掩饰心痛对着她艰难道:“杜鹃娘子放过我、放过我家相公吧,你还可以有很多个男人,可我从小到大只有他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