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不好，白赚你们一顿饭。”
摸着后脑勺，肖伸科不好意思了。
老王抬手给了他一巴掌：“臭小子，你可高兴的太早了！”
“咋？难不成，咱们准备这么多，今天就和平过去了？”
揉了揉老王打的手臂，肖伸科一脸懵逼。
准备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出事儿么？
现在告诉他，没事儿，这不扯呢么。
柏戈知道他想不通，出声解释：“你见过谁家大事开头第一天就冒土的？今天不会出事，最多来一些奇怪的人，叫观察。第二天观察完，确定好，才准备动手。到第三天，结束了，大家思想一放松，可不就要出事儿了。”
这是一个标准的进度。
就跟做餐饮一样。
慢慢上客，爆满，下客。
人的精神状态也是，先酝酿，紧张，放松。
酝酿是开始，什么事儿都没有。
紧张是发生，正在进行，容易出错。
放松是结束，精神开始松懈。
这种时候，自然是最好动手的。
肖伸科神情复杂：“大师，你都已经知道今天不会出事儿，干嘛还要我们现在就准备着？”
“有备无患，未雨绸缪。”
讲究的就是一个准备齐全。
停下步子，柏戈看向了树荫下的小摊。
澄一穿着便服，带着墨镜，这会儿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收拾着摊子，时不时抬起头观察周围，看下有没有可疑人员路过。
一整个卧底既视感。
感觉有目光看向自己这边，澄一警惕的扫了一下周围，眼神很快抓到了柏戈三人。
“大...”刚想喊她，忽然想起来现在是在河海一中，喊大师不合适，迅速改口：“哥，大哥，这边！”
“瞎叫，喊你大哥呢。”
听见他喊哥，老王都乐了。
柏戈也不介意，谁让她的名字带个戈呢。
走到摊前，三人将东西放下，装作没事儿人一样，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和其他摊位上同样忙碌的人别无不同。
好一会儿，才由澄一开口道：“人员已经安排妥当，学校里也会有很多便衣。给你们留了两副耳机，发现可疑人员，或是不对的地方，我会在耳机里告诉你们。”
将带过来的耳机放到了桌子一角。
柏戈走过来，漫不经心的拆开，递给了老王后自己也带上了。
“张主任还好吧？”
“不太好，精神有些恍惚。醒来后一直在追问张先生的情况，我没敢告诉她具体情况，她现在还不知道，张正的具体死因。昨天还打电话给我，想找你，我说你有事，拒绝了。”
“我在她身上放了几张护身符，只要她不拿掉，就不会有事。河海一中事情结束前，你们要安排人二十四小时跟着她。前几天临走的时候，我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死气，我怕她会自杀。”
“死气？”
老王将几本心理书放到了桌子上：“我走的时候也看了她的面相，没看到死气啊？”
“在她眼下，很隐晦，所以我说极有可能是自杀。现在，方知和海之蓝不知所踪，她收集来的证据又不能公之于众，再加上丈夫意外离世，诸多打击，我怕她想不开。”
想到张主任，柏戈心里的担忧就多上几分。
肖伸科弯腰拿水：“兰局说，这些证据他已经往上报了。经过方知被提走，海之蓝无事，兰局说不确定上面有没有大人物参与其中，所以他也只敢偷摸着报几张隐晦的证据图片。万一被劫走，那些照片曝光性不大，倒也无关紧要。如果没被劫走，则说明上面对此很重视，那他再继续往上报。”
澄一：“中央查到后面也没有继续查下去，我估摸着兰局往上报的证据石沉大海的可能性比较高。”
“那怎么办？不能放任那些草菅人命的畜生逍遥法外吧？”
肖伸科脸色一冷。
柏戈叹了一口气，语气凝重：“如果真的石沉大海，那就让人民发声。中央可以阻止我们继续往下查，甚至是压制我们，但他们阻止不了人民的声音。这件事情跟人民的利益，权利，金钱，地位相继挂钩，大家不可能坐视不管。哪怕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希望多一份力量。等到事情彻底压不住了，那才是大换血的时候。”
传播等于犯法。
他们到现在不敢擅自往外挂证据，就是因为事关重大，一旦被逮到，锒铛入狱，甚至有生命危险。
可，万一上面真的不发声，即便冒着被捕的危险，也要奋力一搏。
以卵击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想，做都不敢。
澄一没说话，他想到了上次渡江河支流浮尸的事情。
影响也很大，中央直接下来查的，可最后，只有方知，海之蓝跟一众无关紧要的人下马了。
说到底，还是浮尸证据不足。
但这次，不一样了。
他们手里捏的照片，视频，录像，录音，一旦放出去，整个上面下面都要彻查！
不单单是学校，普通的警亭机关都得全面覆盖。
“见机行事吧，实在不行方科长说了，还有他呢。”
方绪除了警察的身份，还有个黑客的背景。
真不行，只能撒网了。
几人都没再说其他，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过了快有一个小时，学校里热闹起来。
各个摊点已经全数支起，来帮忙的家长也开始变多。
大多数穿着都很普通，并没有暴发户有钱人的赶脚，大约是有钱人都赶着最后登场吧。
学校的摊子很多。
吃的喝的用的穿的，一应俱全。
人来人往，从少到老，挎着包，空着手，提着东西进来闲逛的人满满当当。
就跟赶集一样，络绎不绝。
时不时还能听见摊位招揽的声音。
也有一些摊子支起来后冷冷清清没什么人气儿。
打眼看去，便见穿着昂贵衣服的少爷小姐高贵的坐在摊子后面，不屑的盯着人群。
很明显，是被逼开摊，不愿意义卖的。
这样的摊子不在少数，地理位置也不显眼，凑数来的。
澄一和肖伸科在附近蹲点，摊子前，只有柏戈和老王大眼瞪小眼。
俩人都没做过小生意，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招揽活儿。
只能坐在摊子后面，有一下没一下的观察着来往的人群。
这一看，还真看出了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