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戈探头看向澄一的电脑。
电脑上面花花绿绿的曲线图，看的她两眼昏花。
澄一将电脑往她面前推了推：“你看的懂吗？”
“看不懂。”
“那你还看的这么认真？”
“看的懂我就不这么认真了。”
手指着屏幕：“这上下浮动的是什么？”
“股票。”
拿着笔指着一直往上跑的红线：“这支股票从来没跌过，从三年前开始一直在不断的往上涨。方科长虽然没追踪到那个海外账户的IP，但是顺着账号抓到了一点尾巴，也顺势找到了这支股票。”
“能说明什么呢？”
手抵在下巴上，柏戈听不明白。
澄一也没拐弯抹角出声解释：“该账户旗下所有资产全部都用于投资了这支股票。”
“一个海外账户投资国内的股票，并不少见也不稀奇。但把卡内的所有资产都投入到股票中，这可就很少见了。”
肖伸科也抻着身子看向澄一的电脑屏幕，半歪着头，语气怪异：“能放心大胆将账户里所有资产都投进去，除非投钱的人很确定这支股票能赚钱。这个风险很大，一旦握不住冒绿光，投进去的钱可就全打水漂了。”
“所以，我怀疑这个股票后面的实际控股人极有可能跟上官徐发有着密不可切的关系，涉及的利益大概率是金钱诱惑。”
澄一点道。
两人这么一解释，柏戈搞明白了。
“也就是说，这只股票背后的操控者和上官徐发关系很近，可能是合作共赢。那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为什么要创造这支股票？那些大佬人都没了，资产转移后，他们只要拿钱出去逍遥快活就行了，又为什么花那么多的心思再去投资这支股票？很奇怪不是么？”
双手抱着下巴，柏戈想不通。
钱到手了不拿去花，反而跑去投资股票，奇怪的嘞。
澄一和肖伸科被柏戈这么一说，顿时愣了一下。
随即两人同时反应过来，异口同声道：“洗钱！”
“如大师你说的，钱都已经到账了，对方为什么不拿着钱跑路，反而还要再去买一支国内的股票呢？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答案！这笔钱原先来的就不干净，他们要通过买股票的这种方式，将不干净的钱一环套一环彻底洗白出去！只有真正干净的钱拿到手里才可以无忧无虑的花出去。而他们账户里的这笔钱，并不干净。”
澄一手指着电脑屏幕：“这一笔一笔红色，不仅有他们那些脏钱，还有很多股民投进去的钱！我要是没猜错，这支股票在后台已经被套牢了，投进去的钱，想抽出来，很难。因为大家都只能看到这支股票不断的往上涨，没人会想到万一哪天这支股票忽然下市，所有投进去的钱会不会跟着一并被吞掉。”
“说好听点叫吞掉，不好听的那叫卷钱跑路！”
肖伸科语气不屑的喝道。
三言两句之下，几人才意识到上官徐发这件事情牵扯性有多大。
“怎么办？”
并排坐了好一会儿肖伸科出声问道。
柏戈长舒了一口气，往外一推：“别问我，我就是个道士，只会抓鬼驱邪。对付上官徐发可以，股票啥的是你们的业务范围。”
啪！
两人正说着话，澄一拍手，一屁股站起来，吓了柏戈一跳。
“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我有法子了！我去联系兰局，让兰局去联系一下反诈中心的牛队。牛队专门搞这块的，肯定比咱们专业。”
说完，都没等柏戈和肖伸科反应，他掏出手机，给兰清去了电话。
说到这支股票的事情，兰清也没含糊，将牛队的电话甩给了澄一。
意思是：你自己搞定，我给你放权。
澄一也很无奈，但还是硬着头皮打了牛排风的电话。
肖伸科和柏戈就坐在客厅里，眼巴巴的望着他。
他用余光瞥着两人，默默的走到一边阳台。
两人就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澄一打电话。
期间，柏戈注意到他眼神老是会往屋子里面瞅，时不时眼神缥缈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来回过了快有半个多小时，老王菜都烧好了，澄一电话还没结束。
“还没聊完呢？”
将最后一道硬菜放上桌，老王手抹着围裙，开口问道。
肖伸科将碗碟筷分了一下，嘴角往下拉，连连点头：“好久了，起码有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就这么一点事情，聊半个多小时？”
“可能还说了其他的。”
盛了一碗汤递到柏戈面前。
正巧，澄一挂了电话从阳台走回来。
“怎么样？”
柏戈迫不及待凑上前。
澄一将手机放在桌子上，紧皱的眉头好了一些：“牛队的意思是跟我们总警局指挥部合作，合力突袭那支股票的幕后黑手，争取将群众金钱伤害利益降到最低。”
“这是好事啊。”
“对啊，这要是真逮着了，那是天大的好事啊，你怎么还这个反应？”
老王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碗里。
澄一也拿起了筷子，像是有些强颜欢笑一般：“没什么，就是想到这个事情我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
“这有啥不舒服的！”
肖伸科大口扒着米饭，吃的那叫一个香喷喷。
“这次只要咱们能扒倒这支股，上官徐发他们肯定急眼！这么多年赚钱的大计塌了，背后那些人肯定狗急跳墙露出狐狸尾巴。到时候，咱们就来个趁火打劫！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上官徐发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现在掌握了他们很多动态。如果能打趴这支股，确实对我们现在的被动有好处。”
柏戈也想到了这层。
澄一好像没什么心情，只嗯了一声，低头开始扒饭。
老王也注意到了他情绪不对，悄么么给柏戈递了一个眼神。
柏戈眼帘往下搭了搭，没说话。
吃饭期间，她有意无意的打量澄一。
澄一闷头，全程眉头深锁，眼神里面装满了心事。
而且，吃饭的时候，他时不时的会去看肖伸科，奇怪的很。
一顿饭吃完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了。
外面天有些见黑，澄一和肖伸科没打算回市里住。
可天不遂人愿，吃完饭没多久，肖伸科的手机就被打爆了。
接了电话，他匆匆拿了车钥匙，说了一句有事儿就出门了。
临走的时候也没说是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