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戈。”
王大爷出声喊柏戈，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大师。”
澄一也学着王大爷的样子，摆出了一副于心不忍的模样。
柏戈轻吐了一口气，歪着身子，语气冰冷：“我认为这件事情不需要征得我的同意，大家想的应该都是一样的。”
虽然已经猜到了柏戈的意思，但澄一这么一听还是忍不住激动：“我马上联系兰局！”
一刻停留都没有，澄一立刻掏出电话，直接按了通话键。
电话嘟嘟了两声很快接通了。
“兰局。”
并没有因为这么晚打电话而觉的不好意思，澄一的语气很平常，就像是正常在说话一样。
“澄队！澄一！几点了！你自己看看几点了！一天天的，你能不能安生点！你不睡觉我还睡觉呢！”
电话一接通，超出免提的声音从手机那端响起。
不似睡蒙蒙，反而很清醒，怎么听都不像是在睡觉的。
澄一默默将手机拿远离了耳朵，笑的有些牵强：“兰局，每次我给您打电话您都这么说。听您的声音，肯定没睡着呢吧？是不是等我消息呢？”
手机那端，昏暗的书房里。
兰局坐在书桌前，敲着面前的电脑键盘，没有被拆穿的窘迫，哼哧了一声：“哼，就你聪明。要不是天天忙着给你们这些臭小子擦屁股，我能到现在还没睡吗？”
拿起了放在桌子边的咖啡，他抿了一口用来提神。
澄一脸上这才露出了不好意思。
“兰局，您在我心里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局长！我知道您...”
“有事儿直接说事儿！别说那些官面屁话，臊得慌。”
马屁还没说两句，兰局一仰头呵制住了澄一下面要说的话。
阿阳开车，听见兰局的话在一旁笑出了声，故意道：“兰局，我刚才就跟澄队说了，让他别拍您马屁，澄队非不听！您看，我对您多了解，我就知道兰局您肯定不爱听别人讲漂亮话！”
“你也闭嘴！满嘴屁话，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挂了。”
根本不吃两人这一套，兰青喝了一嗓子。
阿阳嘿嘿一笑闭上了嘴。
澄一白了他一眼，这才将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前前后后阐述了一遍，包括他们现在手上拿着的证据。
话题说到后面，气氛已经很沉重了。
澄一说完，也没有再继续，静静的等待着兰青发话。
车里的寂静过了好几分钟，才有喘息声从电话那端传来：“这件事情你们私底下去查。”
“兰局...”
澄一没明白什么意思。
兰青手指敲打着桌面的声音有条不紊：“这件事情跟教育局挂钩，你们不能明面上去查。海局那个人你们知道的，记仇。明面去查，还跟他有关系，他为了脱身肯定会选择一些特殊手段。硬碰硬对大家都不好，所以你们尽量私底下去查。我会找个时间约海局谈谈，顺便探探他的口风，看看他什么态度。澄一，你手里的证据一定要收好！在这件事情没有真相大白之前，人证物证一定要保护好！”
“是，兰局！”
听到兰青的话，澄一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
“一切照旧，我给你放权，在不危害公民人身安全和财产的情况下，可以进行相对的抓捕搜救任务。我还是那句话，正义需要伸张，人民警察不允许任何危害公民的人事物存在！你们请任何人，使用任何方法我都不干预，我只要结果！”
“兰局请放心！一切有我！保证顺利完成任务！”
“好，我信你。”
松了一口气，兰青满是愁容的脸上带了笑意。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道：“你找的那两位大师还在吗？我想跟他们说两句话。”
“在的。”
将目光看向了柏戈和王大爷，澄一关掉了免提，手机递到了两人面前。
王大爷做了个推出去的动作，让他把手机给柏戈。
“大师。”
顺势将手机伸到了柏戈眼前。
柏戈没出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接过后转着看了一圈智能机才将忽然亮起的屏幕放到了耳边。
“您好，兰局，我叫柏戈。”
她对这个传闻中的兰局其实很尊敬。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华峰大厦开始的。
一个警察局长，在下属说大厦闹鬼需要找人帮忙的时候，他嘴上说着不相信，却又放权给澄一，让他们放手去做，也不会说他们胡闹，更不会忽然跳出来阻止他们办案。
这种超出常人想法的胸襟，还真没有几个领导能做到的。
“您好，我叫兰青，是澄一的上司。上次华峰大厦一事很抱歉没能向你们亲口说谢谢，但我想转达的意思澄一应该已经向两位大师表明。我本人虽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怪力乱神，但我尊重所有的生命，也尊重所有的职业。这次的事情还要麻烦两位大师，也请你们帮我照顾好澄一他们，万分谢谢。”
柏戈心里被触动到了。
难怪澄队和肖队两人对兰局这么尊重。
的确是有原因的。
柏戈语气刻意放缓，尽量让自己说出来的话显得很尊敬：“不用谢，你们警察虽然不会抓鬼，但我会，我会保护他们的。”
......
满车无语。
澄一手握拳无奈的抵在了脑门上。
大爷说的对，只要不是抓鬼或是处理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大师的脑回路永远跟不上。
阿阳也是头回见有人这么对兰局说话，咧嘴笑出了声。
“大师这话，回答的真好！充分让我意识到，我一无是处。”
“一无是处？”柏戈懵了一下，满眼疑惑将询问投给了王大爷。
她没说一无是处啊？
老王拍手一瘫，知道她跟不上思考，淡定道：“没事，你当做没听到就好。”
“哦。”
电话那端，兰青也被柏戈整笑了。
小姑娘挺有意思，改天真得见见到底什么样。
年纪轻轻有趣无比。
“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件事情结束我代表警局请两位大师吃饭，希望到时候大师能赏脸。”
“看情况吧，如果没有出其他的事情我们就过去。”
兰青都准备好说下面的客套话了，愣是被柏戈这句话堵在了咽喉处，就连准备好的语言稿子也在脑海里消失了。
果然，大师的想法就是不走正坡。
完全没有一点客套，他有点接不住话。
礼貌不失尴尬的笑笑，兰青结束了话题：“那大师你们先忙，有什么事情再联系。”
“好，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