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特别宠爱七弟,也许在他眼里,只有七弟才是他儿子,我们只是皇子,那天他给七弟编了这个,我也很喜欢……”
但越帝不会为他做这些东西的。
人终将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他想要的也不仅仅是草兔子而已。
夏舒舒听得心里发软,她凑近垫着脚尖伸手摸上了他的头,“没关系,以后你也是我的小朋友。”
周凌越弯腰将她搂了过去,若是她能早点来到他身边就好了,那七年,他过得很孤单。
她这么好,谁也不能将她从他身边抢走。
喜欢舒舒,真的好喜欢舒舒。
他紧紧禁锢着她,像是要将她按入自己的身体里,夏舒舒有点喘不上气来,“我要晕过去啦。”
他只好将人松开了一些,“回房吧?”
夏舒舒顿了顿,“嗯?不去看那个人了?”
“醒了再说。”若他不是张知府,也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可是……”
周凌越弯腰贴在她耳边:“你的小朋友有点累了,哄他睡会儿好不好?”
夏舒舒脸一红,果然男人撒娇起来也是要命的。“走吧走吧。”
周凌越看起来是真的累了,回房后躺在她腿上蜷成一团,几乎是秒睡了过去,夏舒舒想将他挪开,原本睡着的人却又紧紧揽住了她的腰,势要她陪睡的模样。
她叹气无奈,“行,我不走。”
她其实也是累的,后来也不知怎么的,跟着一块儿睡过去了。
醒来时天都已经黑了。
周凌越也不在身边了,她起身开门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花蕊,“王爷呢?”
“楼下的人醒了,王爷已经过去了。”
夏舒舒又风风火火地跑到了楼下。
人是醒了,但神志似乎还不太清楚,见她来了,周凌越自觉地起身,将空间留给了她。
夏舒舒掰着眼皮仔细检查了一番,她有点儿犯难了,这人不会是得了什么精神创伤吧?
这不是不说话的问题,更像是失了魂。
“怎么样?”
她摇头:“可能受到的创伤太大,他将自己封闭起来了。”
“那怎么办?”
“这个只能慢慢等他恢复过来了。”她修的不是心理学,也不太好治疗,只能让他自己恢复了。
周凌越也有点儿失望,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饿了吧,先吃饭吧,京城那边的救援明天就能到了。”
如此夏舒舒才敢松口气了,“嗯!”
晚饭过后,夏舒舒因为睡了一下午,这会儿反而精神得很,周凌越在客房里差遣徐州的官员,她无所事事,便来到了黑人的房间,想要观察他一番。
但等她走到门口,才发现里面似乎有打斗的声音,她急忙踹了门,门内一个黑衣人正举刀要砍黑人,见了夏舒舒,那人顿了顿,但又很快下定了决心,也就是他顿的这空间,黑人转身逃过了一劫。
下一秒那人又举刀朝着夏舒舒砍来,幸而是身后花蕊追了上来。
夏舒舒心有余悸地靠在了门板上。
黑衣人并不是花蕊的对手,很快便被花蕊按在了地上,夏舒舒刚想准备问话,那人脖子一歪,整个人就瘫了,即便带着面纱,血还是从面纱里透了出来。
看来是服毒自杀了,杀手的常规操作罢了。
她冷眼下来,“弄出去丢了。”
花蕊点头,拖了人便往外丢。
夏舒舒这才转身看向黑人,谁知那人竟直直跪在了她跟前:“多谢王妃!”
他叫的是……王妃。
夏舒舒定下神来,“你……已经恢复过来了吗?记得自己是谁吗?”
黑人点头,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我是张三恒。”
张三恒她并不知道是谁,但知府是姓张的,夏舒舒兴奋过度,急忙要去找周凌越,但下一秒黑人却叫住了她:“对不起王妃,我不是张知府。”
夏舒舒的心瞬间就落空了,“这是什么意思?”
张三恒又是噗通一声跪下了,“娘娘明鉴,张知府名作张一恒,是小的胞兄,如今的张知府名作张二恒,也是小的胞兄。”
夏舒舒缓了缓,这名字,听起来像是三胞胎?
“你们是三胎兄弟?”
“是的。”张三恒点头。
“那你们长得一样?”
那人又点头。
“张一恒呢?”
张三恒顿了顿,“已经……死了。”
夏舒舒听得心里有点儿难过,根据周凌越的描述,这位张知府应该是一位秉公执法的明官,但却……
“嗯。”她摸了张凳子坐下,“你先起来吧,等会儿王爷就过了,一起说。”
张三恒蹒跚着爬起身来,他有点儿站不住,又不敢坐下,夏舒舒叹气:“你坐吧,我没那么多讲究。”
他这才坐回到床边。
不多时,将尸体处理好的花蕊已经带着周凌越回来了。
看到张三恒坐上了床沿,周凌越似乎有些高兴,夏舒舒却不得不打断了他的希望,“他不是张一恒,他叫张三恒。”
“嗯?”
她转头看向了床边的人,“这是靖王,你说吧。”
张三恒又跪倒在了地上,“小的拜见靖王殿下。”
周凌越也冷着脸站到了夏舒舒身边,花蕊又连忙给他搬了凳子,“说吧。”
“小的名作张三恒,昔日的徐州知府叫张一恒,现在的知府叫张二恒。”
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难怪张知府的脸看起来很正常,那原本就是他的脸。
“张一恒呢?”
张三恒连忙叩头,“已经去世一年了。”
原来在一年前,张一恒出门狩猎遇见了猛虎,丢了性命,而他和张二恒便想来个李代桃僵,顶替张一恒成为徐州知府,他们原本是打算一人当一个月的。
但张二恒胜任一个月之后,却又将他打晕囚禁起来,这一年也在陆续喂他服用一种慢性控制他的毒药。
周凌越听完这些却没什么表情,他审视了张三恒很久,“你手臂上的伤,是为了伪装张一恒故意弄的?”
张三恒急忙按住了自己的手臂,“不……不是……”
周凌越的脸色变得有些铁青,“还是说从头到尾其实就是你们三兄弟在轮流做这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