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打火机声,一人为另一人点烟。
“徐昆哥,你就传授一些你的功力给我吧,让我也尝尝初女的滋味。”
徐昆飘飘然,吞云吐雾着烟,说:
“我和你讲,想要找初女需要投资。
你开了这么久的公司,想没想过去资助几个贫困山区的女生?
一个月200,一年加上学费也就二三千。
资助到她们十八岁,万把块钱的事。
万把块娱乐城一两次就消费完了,那些陪酒女郎哪会感激你。
但这些贫困山区的女孩不一样,你这一万元,是她们的天。
她们善良,想要报恩。
傻一点的,以身相许,十八岁了,租个房,再帮她们安排个工作。
你一帮生意朋友,哪个人的公司不要个前台文员什么的。
但对于那女的来说,等于是你改变了她的生活,还不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聪明的女孩更好,你觉得她有潜力,就给她些人脉资源,她就是你的自己人。
将来混的有模有样,你当年付的钱十倍百倍还给你。还会永远把你当恩人一样感激。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你说还有什么比这个低投资换来高回报的事情呢。”
“高!徐哥,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行了,该进去了。”
“徐哥,今晚不醉不归。”
外头的二人说完站起来,脚步声走远。
而暗门内的电话亭内:“混蛋”,张诚捏紧了拳头。
内心就像是催生出一个暴徒,驱使他——啤酒瓶、烟灰缸,想出一切的方式去教训徐昆。
但电话里忽然传来永美的声音:
“张诚,我很难受。
我…我好像不行了,救我,张诚。”
“啪。”
像是电话落地的声音。
永美!永美!
张诚握着话筒呼叫,那头没了声。
.
他急忙跑出KTV,坐车来到永美家楼下。
上了五楼,拍门,里头没有反应。
楼道的公共区域有一扇窗户,张诚爬上窗户,一脚搭在阳台上,进入了永美家。
只见永美躺在地上,像是很平静,眼睛睁着。
他抱起永美:“你怎么了?”
“能不能把抽屉里的药给我拿来。”
张诚打开柜子的抽屉,里头有一堆的药,都是同一个牌子,英文的。
“要吃几颗?”
“两颗。”
张诚将药放进永美的嘴里,倒了水为她吞服。
他将永美从地上抱起,放在沙发上。
“好些了吗?”
“再等等,可能要几分钟。今天忘了准时吃药了。这药力上来需要几分钟。”
永美就像是木头人般一动不动。
“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张诚,我这病没得治了。渐冻症。”她小声说,“对不起,张诚,之前和你说了两个故事,把真相拆开了。”
她睁着眼,看着张诚。
继续说下去:
“如你所看到的、听到的,我和徐昆的故事是真的。
而渐冻症的故事也是真的。
我一直活的不明不白。
特别是在三个月多前,有天忽然感觉身体抖得厉害。
去医院检查了。
医生说:‘你得了渐冻症。
这病目前没得治,用药控制,但也会在一年多后肌肉全部萎缩,失去全部行动功能。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桶冰从头顶浇下来,麻痹,不能呼吸至死。’
我当时非常绝望,我才二十岁,就这么要死了么。
很多个夜晚辗转反侧,想了很多,我突然想起了从未见过面的母亲。
这病是不是她遗传给我的?而她会不会在得知自己有渐冻症的时候选择默默离开。
这个想法,哪怕是自我哄骗,也让我明白母亲了。
自己快死了,我开始考虑,老天给我人生最后的一年,我应该要做些什么才能不留遗憾呢?
想着给自己纹身。
我叫永美,就纹一个永字,每天纹一笔一画,提醒我,我现在还能有疼痛的知觉反应。
要是在我后背纹满了密密麻麻的‘永’字,也算是勇敢了。
有一天,画廊举办摄影展。
展出了一张飞机残骸的照片,1973年的美国飞机,迫降冰岛,抽空变卖所有零件,剩下这飞机残骸孤独的立于冰天雪地,极光之下。
看着那飞机,我觉得它很美。
在那一刻,我突然有了念想,二十年来第一次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我要去冰岛,我要在那冰天雪地中看昼夜绿光,要在知道自己快不行的时候,撑着来到那飞机残骸中。
躺在里面,除去所有的衣服。一丝不挂。
我要告诉老天,是我自己冻死了自己,而不是你赐予我的病。
风雪将我掩埋,飞机残骸当作墓碑,我觉得这是最酷的离开方式了。
你说对不对,张诚?”
.
大约过了十分钟,永美动动手指,坐起身,说:“没事了。”
她问:“张诚,你刚才偷听了徐昆的谈话?”
“他就是个人渣。”
“谢谢你让我知道了真相,没关系的。”
“他这么对你的。”
“但他也实实在在的帮了我。”永美打断,“所以若是你不打算说出这事,就别说出来好了。”
她看看这屋子。
“不过这地方我是一晚上都住不下去了,我现在就想去北京,张诚,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去?只剩下五天了,我就要前往冰岛,你是我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最相信的人。”
张诚点点头,永美的遭遇,永美的提议让他无法拒绝。
“但是他妈的我生气了!”
永美忽然骂了句,而后站起身,从厨房找了把菜刀开始砍房间里的电视和家具。
想起自己在圣诞节的时候还存了一些涂鸦喷雾。
拿出来,在墙上喷血红的大字——
“徐昆,你这个王八蛋。”
“徐昆,老娘做鬼也不放过你!”
张诚心想,女人的报复欲真是深藏不露。
他接过一罐涂鸦喷雾,在墙上画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符咒。
永美问:“这是什么?”
张诚说:“这是反向鬼门咒,此符一画,四面八方的鬼全都涌来了,保证徐昆到过这里之后,会日日夜夜鬼压床,发噩梦。”
永美咯咯笑着,拍手叫好。
二人用了大半个小时,把这屋子毁得就像是一座凶宅。
她带了护照,拿了几件衣服,旅行袋里大部分的位置都留给了药,而后出门。
张诚问:“现在都半夜了,没有车了,我们怎么去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