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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跳窗(1 / 1)


一位年轻男人起身,走近徐千骁,从口袋中掏出红绳子:“我有。”

徐千骁接过绳子,走近棺材。

我搬棺材出来并没发现什么异样,如果棺材里面真有东西,一个纸板都推不开?

我鼓起勇气:“开棺!”

我倒要开棺看个究竟。

众人大骇,徐千骁震惊地看着我,我再次成了全场的焦点。

“为什么要开棺。”

“棺材里面有僵尸之类的怎么办?你负责?”

……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小卖铺老板一言不发。

我起身走近棺材,把棺材一掀。

“啊——”

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叫声。

徐千骁站在我旁边,我能看到他,他不动,说明发出声音的女人是被吓到,没有遇到危险。

我没有转身看那女人的情况,目不转睛盯棺材。

棺材盖子一点点被打开,灯光照射进棺材里,黑暗的棺材逐渐明亮。

棺材里面有一个老人,睁大眼睛,静静躺着,脸色苍白,可以说是:死不瞑目。

刘观上前,声音颤抖:“这……这是我爷爷……他怎么在棺材里面……”

徐千骁说:“他现在是个灵体,你看得见,是因为他怨气太重。”

刘观吓得合不拢嘴。

“怎么打不开?!”

一道年迈男声从门口处响起。

一位老人手拉着门把手,使劲往里拉,门依旧维持原状。

“让我来。”

另一位老人腾开老人的手,双握住门把手,后脚往后挪一步,使劲往后拉门,门仍维持原状。

“刘观你先躲起来,别让你爷爷看到。”徐千骁低声说一句,然后声音加大,“继续。”

徐千骁把纸人扔在棺材中,合上棺材板,拇指压下打火机,打火机的盈盈火苗上蹿下跳。

火苗接近棺材,棺材破了个火洞,火洞扩大,熏烟弥漫整个房子,不一会儿便消散得一干二净。

棺材和纸人成黑灰,在地上裹成一团。

刘观爷爷不在黑灰中。

我问:“刘观爷爷走没有?”

徐千骁看了下罗盘:“走了。”

我高声说:“消雾消散,这里必有窗口。”

在场所有人各处寻找窗口位置。

方才刘观躲起来,也不知道躲到哪去。

“我叫你来找我,怎么这么久找不到?”

一位青年在打电话。

电话那头:“这里哪有房子,真没见嘞。”

又是鬼打墙?

青年放下耳边的手机,将手机抬在胸前,埋头看着手机。

“这里有窗口!”

这是一位老年人的声音。

我们众人朝声音源头赶去。

老人有些肥胖,个子矮,在另一个房间的窗前,正扒着一个半开的窗户。

窗户半开,一个人跳不出去。

老人费了很大力气,才把窗户拉开一半。

我上前:“我年轻,跳出去我再救你们出去。”

老人坚决自己先跳:“你这是嫌我老,我老,我还能比你强。”

老人弯下腰,把头伸出窗外,身子往窗外爬。

窗的宽度恰好容下他的肚子,爬出去很费力。

我双手抬起他的脚,往窗外推,助他一把。

老人终于过了“肚子”这关,上半身已成功出窗。

就在他下半身窗时,右手抓住窗沿,稳住身体。

下半身落地后,窗户也被老人扯了回来。

出口变窄。

老人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怕我摔下去,不小心把窗口拉了回来。”

我说:“没关系,我拉回去。”

我模仿老人拉窗的动作,使劲推窗户,窗户不动。

有几个村里人也过来帮忙。

窗户自从变回原样后就再没被人移动过。

我说:“老人家,你去经常门是不是被人锁了,门打不开就找石头砸窗。”

老人回应了声,灰溜溜地跑走。

我们检查窗户是否被东西掐住。

检查了半天,却检查不出什么。

大家纷纷散去,去找另一个逃出去的通道。

只有我还在检查窗户。

老人跳出去后没有在窗户上掐东西,不可以无缘无故打不开。

就当我看向窗玻璃时,隐隐在玻璃上看到两张人脸。

有一张人脸是我的,那另一张……

现在是夜晚,屋里打着灯,窗玻璃上倒影的是屋内人。

我回头看下身后,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再看看窗户,窗户人脸还在。

我壮起胆子,脸靠近窗户,往另一张人脸看去。

那张脸很苍老,很模糊,男的,长脸,眼神空洞无神,目光呆滞,嘴唇干瘪,衣着……像是穿着一件深灰寿衣。

这张脸有些眼熟。

那张脸突然对着我笑,笑得还呆板,脸上的弧度像是被人拉扯出来的。

我想起了这是谁。

这是刘观爷爷。

镜子里的刘观爷爷移步到门口处。

他想把我关在里面。

我跳上前,一把将移动的门给扶住,阻止门关闭的速度。

门一点点向里合拢。

刘观爷爷力气怎么这么大。

我喊:“快过来!快过来……”

房里回荡着我的声音,声音振动着我的五脏六腑。

没人过来。

刘观爷爷用嘶哑的声音说:“他们听不到哩。”

说完,刘观爷爷发出一振桀桀笑声。

老人跳出窗后窗一直打不开,原来是刘观爷爷一直不让窗打开。

或许是刘观爷爷坐在窗台上,房里人多时没人注意到玻璃上多出来的面孔……不行,我这是在想什么。

门框上多出了一双手,我扭头一看,江衍徵不知什么时候从玉佩里钻出来。

门停住,不再移动。

刘观爷爷停住笑声,脸上的得意神色保持不变。

刘观爷爷另一只手握拳,往江衍徵脑袋上拍去。

我放下扶门的手,把江衍徵拉开。

江衍徵躲过刘观爷爷的攻击,重重摔在墙壁上,瘫软坐地。

门松了。

我把仅剩两手宽的门打开。

刚开门便见到小卖铺老板站在门外,见我突然开门他还有些丈二和尚。

江衍徵连忙化作一缕白烟钻回玉佩,刘观爷爷也化作白烟从窗口钻出去。

这一幕恰好被小卖铺老板看见。

小卖铺老板像目睹惊天大事一般,滞在原地。

我不愿与他僵持,绕过他。

他背后站着很多人,他们都望着我。

我在人群中看到徐千骁和刘观,朝他们走去。

徐千骁握着我的肩膀往门口处。

此时的大门已展开,人们陆续出去。

我被人拉,不太适应,想挣脱徐千骁的手。

徐千骁握得很用力,我挣脱不开。

我问:“刚才门口怎么围了那么多人?”

徐千骁说:“跳窗的老人把门撬开了,我们找不到你,就去房外叫你,你也不出来,我们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其他人就在旁边围观。”

我的确出了事。

出了门口,村民各回各家。

月色朦胧。

待路上只剩我们三人时,徐千骁放开我的手臂:“最后一个进来的是小卖铺老板。”

我知道徐千骁想说什么:“小卖铺老板进来后把门锁了,但也可能是红衣服锁的。”

小卖铺老板画纸人眼睛的事十有九是真,锁门未必。

我说:“我们再回去看看那门。”

刘观说:“又回去?!”

我说:“就回去。”

这次徐千骁没有反驳我的决定,我们一同原路返回。

我拿着手电筒,检查门。

如果真是小卖铺老板锁门,进门后我却没看见他锁门,说明他是先在门外放了一关就能锁的装置。

门是木门,锁门的方法是用木棍拴入木圈里。

这里的木棍体积庞大,表面粗糙,与木圈紧紧地挤在一起。

这里以前有人住过,又过了那么多年,木棍表面应该粗糙才对。

木棍上还有些利器刮过的痕迹。

我问:“跳窗老人是怎么开门的?”

徐千骁说:“他捡一个石头,在木棍上削,因为木棍太大了,拔不出来。”

我低首闻了闻木棍气味。

木棍气味很奇怪,刺鼻,不是木头该有的味道。

我抬首,咳了咳。

我说:“有人在小卖铺老板进门后滴药水在木棍上,让木棍体积在短时间内增大,小卖铺老板进门后不可能做到滴药水滴化学物质。”

徐千骁说:“谁这么无聊锁我们在里面,嗯……肯定是那个红衣服的。”

我说:“天色不早,先回去。”

路上。

我们一路不说话。

一是怕有人偷听,二是思考背后主使的目的。

回到家,疲惫了一天,很快躺下。

这一天很忙,子时过后,我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就这么到了丑时。

我打开手机,发现我有一个未接的电话。

电话是子时过后打来的,同一个电话打过来三次。

打电话的人是沈妱滢。

这么晚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我打了过去。

电话只有打电话的“嘟嘟”声,没人接通。

对方可能睡着了,明天再打过去问问。

关灯。

刚关灯,我床边又出现一个人的身影。

我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现在困得连思考的精力都没有。”

江衍徵问:“你觉得今晚跳窗的那个老人有没有问题?”

我思考的精力瞬间回来了:“有问题,他跳出去前窗口没有人脸,身体看上去健壮,凭他那身体一楼跳出去不会受伤,窗关上像是故意为之。”

江衍徵说:“我也这么认为,而且我还觉得,刘观的爷爷跟他是一伙的。”

江衍徵最后一句话像极了催眠术,我昏昏沉沉听完他最后一句话,摘头睡了过去。

第二天,手机电话铃声响起。

我困得实在不行,手机电话都懒得接。

铃声响个不停,再怎么响也不能让我的眼睛睁开。

吵,我能听到声音,也能睡。

电话被人接通。

沈妱滢说:“你昨晚怎么不接电话,蔡欤发现刘观家有异样,昨晚我才知道。”

双方沉默。

沈妱滢说:“喂?在听吗?”

江衍徵说:“继续讲。”

沈妱滢说:“是你。”

双方再次沉默。

沈妱滢说:“我跟蔡欤不在一起,蔡欤在镇上租了一个房子,一个月房费……先不讲这些,昨天太阳刚刚落山,蔡欤就看到刘观家有个穿红衣服的,女的,不知道在跟谁聊天,聊了好久才原地消失,你们知道那是谁吗?”

江衍徵把事情经过告诉沈妱滢。

江衍徵说:“那个女的看上去在跟刘观爷爷谈合作,那个女的要他帮忙,肯定会给他他想要的东西,这份交易谈得来,我认为我可以跟他做另一笔交易。”

沈妱滢说:“……祝你们成功吧。”

房间没了声音。

我又睡了过去。

自然醒时,已是中午。

我走出房间,天上的云一重压一重。

吃过午餐,我向徐千骁说明了昨晚我遇到刘观爷爷的事。

徐千骁说:“今早刘观走了,刘观爷爷的事还没解决。”

我走到另一边,思考今晚的对策。

临近傍晚,我依然没有头绪。

愁思之际,我接到王咎打来的电话。

王咎说:“在?”

我问:“什么事?”

王咎说:“现在有时间?”

我说:“有。”

王咎说:“来我店里一趟。”

我说:“好。”

我挂断电话。

王咎不在意自己的店有多少个客人来,就算在意,也不会在村里开店。

先看看王咎有什么话说。

我独自去王咎的店。

王咎院门大开着,院里却没摆放纸制物品。

王咎热情地欢迎我,让我觉得今天的王咎特别古怪,很不自然:“这边请,来喝茶。”

王咎让出一条道,我顺着这条道进入第一层楼。

屋里没有大大小小的箱子,只有一张黄色圆桌和几个凳子。

桌上摆放着两盏白瓷茶壶,茶壶下方摆放几个白瓷小杯。

桌子中央有一副残棋,木制圆棋子点缀其中。

我入座。

葫芦里卖什么药?

王咎为我切茶:“陪我下完这盘棋。”

王咎什么时候开始喝茶下棋的人生。

我饮一口。

与对方下棋。

这一盘棋,浮云朝露,而我忘却时间。

“我赢了。”

王咎缓慢说道。

我说:“棋艺高超。”

王咎说:“过奖。”

王咎饮一口茶,似自顾自讲话:“保护将,兵不白走,兵走,车混其中,车走,象混其中。”

我说:“谢一教。”

王咎说:“你我之棋,食一子,可不得了,那位商家,还有那位从窗口出去的人,可是一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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