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电话被挂断，纪流元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这家伙越来越......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他最近状态不佳，公司里新旧交替，很多人事与项目一股脑摆到眼前，忙得不可开交。
心里装着事，总想赶紧稳定下来，然后去处理和赴雪之间的感情。
至于朝戚。
明明没什么特别的。他最近的注意力却总是不由自主偏到她身上。
她就像一块磁铁在那晃来晃去，干扰他的磁场。
朝戚是他老婆，又是新婚，本该是如胶似漆的状态。
可他们之间都有意疏远，心里没少为之后的分开做打算。
他爱林赴雪，但也许是男人好胜的虚荣心作祟，在意识到朝戚真的对他没有一丝爱慕之心后，产生了微妙的不爽。
所以偏要试探她的底线，故意惹恼她，观察她的反应。
纪流元自己都没察觉出这种行为有多幼稚，像幼儿园里喜欢扯女孩头发的臭小子。
晚上好友组局，在某个会所喝酒。
他本不想去。
这群人一到晚上就犯烟瘾，喝酒也没个控制，有次吐了他一身，恶心了一个星期。
范小鸣：“这次一定得到场啊流元哥，知道那位姐姐在，才特意打电话邀请你的。”
那位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她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和谁一起？”纪流元警惕起来。
“你就说来不来？”
“包厢号。”
“800老地方哈。”
纪流元洗了个澡，凑在镜子前端详了一会儿他的脸。
红印子基本消了，不仔细看看不见。但他还是不太放心，朝戚打了他一巴掌，要是被他们知道，够阴阳他一个月的。
纪流元走到朝戚的洗手间，从瓶瓶罐罐里找东西。
遮瑕还是粉底来着？
能用就行。
叮铃哐啷一顿翻找，终于在几个外文瓶身中找出遮瑕。
他倒了点在手心，用手指抹到红印上。
肤色接近，刚好能遮掉。这下完全看不出痕迹了。
纪流元尝试把朝戚的化妆品按原样摆回去，还是别让她发现他动过比较好。
但他动作比较急，手肘碰到了另一头还没合上瓶盖的遮瑕，小瓶子直接从台子上砸落在地。
米白液体和玻璃碎片洒了一地。
“......”纪流元望着地上的残骸，沉默两秒，索性转身离开。
还是让人打扫干净，赶紧买瓶一样的放回去算了。
反正她还要过几天才回来。
那一台子化妆品，突然有一瓶换新了，应该也不会发现的。
出门前，他特意喷了点香水。
到了会所，纪流元一进包厢，就忍不住皱起了眉。
包厢内烟雾缭绕，烟味儿浓得呛人。
音乐声震耳朵，和人声混在一起，嘈杂而喧闹。
往里面张望了一眼，熟人不少，几位少爷怀里搂着美女，贴着身调笑。霓虹灯光闪过几人的脸，光影变换。
都不是她。纪流元松了口气。
他看向起身迎接的范小鸣。
“人呢？”
范小鸣哈哈一笑：“人这不都在这了吗？”
“装什么呢？”纪流元有点不耐烦，“我回去睡觉了。”
“伤感情了啊，我们都多久没一起聚聚了。知道你是大忙人，兄弟们约你不容易的。”
“最近真没时间。过几个月再说吧。”
“哎，这么多年情义，终究比不了嫂……”范小鸣话说一半咬到舌头，赶紧停住。
现在可不能叫嫂子了。
以前开开玩笑，叫声嫂子无伤大雅，现在管人前女友叫嫂子，这不是往兄弟心上戳小刀子嘛。
范小鸣见纪流元真打算回去了，赶紧拉住他。
“哥，我没耍你玩。林小姐真在这，不过是隔壁。”
“怎么回事？”纪流元察觉不对劲，林赴雪向来不喜这种吵闹的环境，怎么会那么晚了出现在这里。
他不愿意相信她那么快就交了新男友，但这种可能性还是让他心口发紧。
范小鸣见纪流元紧锁着眉头不说话，把自己刚打听到的消息透露出来。
“我听说，林家内部出了点问题，已经接连黄了好几笔生意，如今又是房地产疲软期，内忧外患呐。”
这事纪流元知道，林永桓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独生女林赴雪还在还未有撑起一个大型上市公司的能力，内部股东心思活络，地产同行则盼着有人把这水搅浑好坐收渔翁之利。
但他没想到林家情况以及差到这个地步，要林赴雪大半夜来这种地方和人谈生意。
“隔壁那位是谁？”
“王许杰呗，快五十岁的人了，越老越贱。上回竞标算计我那事还没和他算账呢。”
“怎么不早说？”纪流元脸黑了。
这老东西看上林赴雪好久了，几年前就放话说要和林家联姻，把林永桓气得要死。那时纪流元和林赴雪感情稳定，王许杰呢，外面情妇一抓一大把，作风混乱。
纪流元找机会让人教训了他一顿，始终是不长记性。
这人是个做生意的奇才，但做人真是人人讨打，又狠又贱。
这回好不容易抓住了林家的把柄，哪里是林赴雪能对付得了的。
包厢内，王许杰笑得不怀好意，眼睛直勾勾地打量林赴雪，像在看一块秤好了的肉。
霓虹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泛出油亮亮的光。
“怎么说？林小姐。”
林赴雪深吸了口气，强装镇定道：“王氏和我们也有过不少合作项目，北郊的地我们两家本可以公平竞争，王总这样落井下石的做法，不怕失了信义吗？”
北郊的项目对现在的林氏集团而言非常关键。临门一脚被王许杰使了阴招截胡，林赴雪知道这人难搞，但为了公司，也只能找他谈谈。
王许杰听了哈哈大笑。
“我的林大小姐啊，看来是林永桓把你保护得太好了。商场上，谁有能力谁是王，信义是做给外行人看的，真正的竞争，怎么能不见血？”
王许杰嘲笑着她的天真，“回去问问你爸，他能保证他做的每一笔生意都问心无愧吗？哈哈哈哈哈，小姑娘，你要真想撑起一个公司，听我一句劝，别太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