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二用，做得分毫不差。
又是对了三遍账目后，碗中的炒鸡蛋已经吃得精光。
朱标意犹未尽的放下筷子。
笑道：“爷爷，您这张家可真是卧虎藏龙啊！”
爷爷用眼神询问朱标吃饱没有，朱标连连点头。
爷爷见状，咧嘴一笑。
“啥卧虎藏龙啊！”
“要我看，我家就出了个张三郎。”
“这张正完全就是木鱼脑袋，也就能算个账。”
张正在一旁也不言语，反正从小到大都被老爹骂习惯了。
朱标闻言，却连忙摆手。
笑道：“有了这笔账册！定然能把户部那群贪官查个底朝天！”
爷爷一听，张张嘴。
眼睛一闪，想了想还是没问出来。
倒是张正直接问道：“户部里谁是贪官啊？”
爷爷狠狠剜了一眼。
张正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捂上嘴。
爷爷则是赔笑道：“殿下，这小子脑子浑，你就当没听见哈！”
朱标示意无妨。
案后继续开口说道：“目前最大的一条线，就是郭恒。”
“郭哥？！”
张正想到了这个平日里对自己总是满面笑容的户部的小领导。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郭恒竟然是户部的大贪官！
爷爷浑浊的眼神中煞气一闪而逝。
既然查到了这郭恒，那必定是这个叫郭恒的害了张家！
朱标扫到了爷爷的神色。
心中一凛。
恐怕这张家爷爷年轻时候也是叱咤风云的角色啊！
“嗯……”
“其余上下游还不明确，只知道他与沿海倭寇有些联系。”
“这！还和倭寇有联系？”
张正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眼睛满是震惊。
“怎么？”
朱标自然没放过这个细节。
身体前倾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这张正绝对是个宝贝！
脑袋里不知道有多少要人命的数字呢！
只不过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罢了！
张正眼神躲闪。
心中觉得郭哥平日照顾他不少，自己还是不要落井下石了、
可爷爷看在眼里，可把爷爷给急坏了。
立即一脚！踹在张正的屁股上。
把张正直踹了个趔趄。
骂道：“你他娘的知道啥快说！”
“咱家三郎临走前就说，肯定是户部的人害了咱张家，就是这郭恒！”
朱标闻言，微微点头。
张牧能想到这一层，一点都不奇怪。
张正反倒有些懵逼了。
他倒是像温柔里保护的花朵，平时有啥不好的事，家里基本都不和他说。
“老三……牧儿觉得是郭恒？”
爷爷急得直跺脚。
立马道：“知道什么快说！”
“好…好，殿下请看洪武十二年六月的账目。”
朱标连忙眼睛扫向账目。
只见上面写着：江东赈灾，出八百万两，
“很明显，这天贪了八百万啊！”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朱标不解道。
张正摇摇头。
满脸疑惑：“这八百万两就是出给江东赈灾的。”
“什么？！”
朱标闻言大惊！
本以为这是明摆的破绽。
江东赈灾就是郭恒他们贪污的由头。
可张正居然说真是江东赈灾花了八百万？
“这不可能啊！“
朱标抖开账本。
继续道，“你看这账，前前后后江东赈灾用了两千三百万两。”
“去年江东哪有那么多的灾情啊？！”
“无非是小水患，国库就拨出了两千三百万两？”
若不是张正对数字极其敏感，朱标真以为他在那胡说八道呢。
江东拿了国库这么多银子。
但那个时候，老五的藩地，还没迁到开封。
所以老五也不可能一声不吭啊！
连个感谢的折子都不写。
但是按照张正的意思，这钱确实是以江东赈灾的名头拨出去了。
朱标猛地警醒！
道：“你的意思是说，这钱确实是拨给江东了？”
“然后江东那边的贪官悄无声息的就把这笔钱给贪了？！”
想到此，朱标倒吸一口冷气。
江东贪官再大，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吞了两千多万两国库拨银啊！
不！只有一个人可以！
朱标眼中闪过痛苦。
就算他不想往那边去想，可是没办法……
周王！还是吴王的周王！可以！
如果老五是在江东给郭恒搭线。
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日防夜防！
家贼难防啊！
没想到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了自己兄弟身上！
朱标有些喘不过气。
此时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张正的声音想起，眼中闪着一丝诡异的，智慧和愚蠢结合的奇怪光芒。
“殿下，您想错了。”
“江东怎么可能吞得下这么多钱？”
“您再看十月、十一月、十二月的账目。”
刷！刷！刷！
朱标连忙快速翻越账目，
“十月由江东入九百万两！”
“十一月由江东入一千万两！”
“十二月由江东入四百五两？！”
朱标手猛地一滞！
失声惊呼道，“三个月从江东又送回来两千三百万两？！”
正好是国库一年来拨给江东赈灾的银两！
先不说国库怎么最后三个月悄然无息地进来这么多银两。
最怪的地方是，江东为什么又把一年来赈灾的银子还了回来？！
江东到底有没有灾情？！
到底收没收国库的钱款？！
聪明绝顶的朱标，彻底被绕晕了！
朱标愣在了原地。
道：“这是怎么回事？”
爷爷此刻，却是眼睛一闪。
似乎明白了什么。
看向张正问道：“现在国库还亏着钱？”
张正点点头，“按理说，有这年底的两千多万入库。”
“是不应该缺钱的，但确实是亏着钱。”
爷爷闻言，呵呵笑了两声。
“没想到咱大明的官员，还玩这套。”
朱标一听张家人话里有话，忙问道：“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为什么一分没动，就是从应天府到江东走了一圈。”
“而且为何这钱也没了？！”
爷爷闻言，叹了口气。
道：“殿下，这钱还有，国库亏空了多少钱？”
朱标一愣。
道：“前几日亏了五千万两。”
“多亏令孙卖盐才补上了亏空。”
“但这几日又欠了一千万两。”
爷爷表情怪异。
叹了口气，道：“唉，五千万两的亏空时，钱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