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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算命(1 / 1)


即便如此,谢晓楠嘴上半点不饶人,“你烧?你一个比我还鬼的鬼你拿什么烧?不麻烦别人烧给你你就谢天谢地吧你!”

李乐知被噎了一下,咬咬牙,“行,不要算了!我回家!”

“喂!”

“干嘛!”

“陪我一会儿呗,陪我去看看我妈妈。”

“……”

李乐知头也不回继续走。

谢晓楠终于低头了,“行了行了,我错了!你陪不陪啊!不陪算了!”

“陪!”

李乐知有些不耐烦,“我回去打声招呼就来!催什么催!催命啊!”

谢晓楠看着她,嘴里骂骂咧咧,但还是抱着自己的腿坐在这等她。

两分钟后,李乐知回来了。

和时雨打过招呼后回来问她,“你妈妈在哪呢,我没法离我身体太远,太远的地方我不去。”

谢晓楠破口大骂:“那你不早说!白白浪费我时间!你自己做鬼的不知道时间有多宝贵吗!”

李乐知理亏,但嘴不亏,“你也没问啊!你也没早说!那不是你求着我陪你去我才答应你的吗!要不是你求我那声我才不去!”

“我什么时候求你了!不是你一开始说让我陪你聊聊!那我不就看在你一个人的份上我就答应了!怎么又变成我求你了!”

“我说你这鬼怎么做鬼的!刚刚谁在那里我错了我错了的!我这不说不去你又给我叫回来!”

两人又互相对骂了十分钟,嚷的嗓子都哑了,谢晓楠问她:“那现在怎么办?”

李乐知掏出一张传送符,“试试?”

谢晓楠无语,“你有这个你不早拿出来你跟我在这吵架你是不是有病!”

李乐知示意她,“再吵谁都别去了。”

“……”

忍。

见她乖乖闭嘴,李乐知才道:“地址给我。”

谢晓楠把地址报给她,李乐知开始化诀。

这是她第一次以这种方式离肉体这么远,不知道会不会造成什么后遗症。

眼前的场景一晃,两人周边的环境已经完全变了。

谢晓楠一脸诧异。

李乐知则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确定没有什么大碍后才看清周围的环境,有些嫌弃道:“这是什么老破小?能住人吗?”

眼前的单元楼不过是老破小里的一间,斑驳的墙面,破旧的窗户,乱七八糟的绿植,还有着上个世纪不知道哪个年代的铁栅栏。

此时夜已深,却还有窗户亮着灯,妇女洗着碗。

谢晓楠没再跟她吵,飘到了顶楼的那一间屋子。

屋子里和想象中的一样暗,昏黄的灯光和亮着的烛火都照不清屋里的东西,小小的桌子上摆着一张黑白照,角落的沙发上蜷缩着一个背影。

谢晓楠走过去就骂:“现在都入秋了还天天睡在这里,人死了就死了,死了不正好称你的心意!现在一副装模作样的样子给谁看!还不滚进屋里睡觉去!”

梦中的人仿佛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颤了颤身体发出了几声呓语,“楠楠……”

谢晓楠又不说话了。

李乐知飘过去一看,躺着的是一位看上去四五十岁的妇女,枯黄的秀发中夹带着几根刺眼的白发,瘦弱的身体缩成一团,像是陷入了某种梦魇,苦苦挣扎不出,留下了无助的泪水。

“这是我妈。”

谢晓楠告诉她,转身飘到桌子前,看到蜡烛的烛芯是纸的时候笑出了声,“看,连根新蜡烛都舍不得给我点。”

李乐知虽是大大咧咧不像话,但对待感情比谁都认真。

她不能理解这样的父女关系,但是她好像知道为什么李晓楠会是这样的脾气。

桌上的蜡烛熄灭,屋里好像更暗了几分。

时间悄然过了午夜十二点,到了今天,就是谢晓楠的头七了。

人死后会有七天的时间可以根据自己曾经留下的气息去看看故人,那个气息是只有自己才闻得到的,独一无二的味道。

谢闻迟已经是谢晓楠最后一个留有气息的人了,她不知道该去哪,于是又回到了这里,静静等着七日一到,就投胎。

两道身影飘到了屋顶,破旧的水泥地上乱七八糟摆着不知道哪年哪月的旧酒瓶和烂衣杆。

没地方下脚,那就坐在边缘。

今晚的月亮不是很亮,李乐知和谢晓楠并肩坐着,看着天上并不显眼的星星,两人难得都安静了一会儿。

半晌,谢晓楠问她,“你会算命吗?”

“会。”

“帮我妈算一个呗。”

谢晓楠扭头看她,“她叫陈燕,燕子的燕。农历1987年七月十五生的,应该是早上六七点,能算出来吗?”

李乐知简单换算了一下,“陈燕,丁卯、戊申、己未、丁卯。”

“嗯,能算吗?”

“能,只是可能……不太好。”

谢晓楠扯了扯唇角,“能好才怪了。”

李乐知没有接她的话,伸手掐了几个指数,半晌,放下了手。

“怎么样?”

李乐知有些犹豫,“我没有法器,可能算的不准。”

“没关系,我就想知道,我死了之后她命会不会好一点,”谢晓楠一脸平静望向她,“所以她过得好吗?”

李乐知没有回答。

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谢晓楠笑了,“看来是过得也不好了。”

“这种东西是封建迷信,信不得的,”李乐知开口,“人的命又不是天生写好的,算得了一时,算不了一世的。逆天改命才是常态。”

“就她?”

谢晓楠冷笑,“以前总骂我是个贱种,说这辈子命不好就是因为生了我这个贱种,总是盼着我去死!我倒是命大,堕胎药没堕了我,被扔河里也没淹死我,白让我捡了一条命活到现在,倒是我赚了。现在看来,是她自己的命不好,就算死了,她也只能活在一滩烂泥里。”

李乐知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一会儿,问她:“你爸爸呢?或者别的亲戚什么的,他们都不管的吗?”

“呵,管个屁!”

谢晓楠不屑地扯了扯唇角,“她未成年就跟男人乱搞,有了我又没胆子打掉,八个月的时候在肚子里想给我摔死,结果给我生下来了。事情瞒不住,她爸妈恨不得她抱着我一起去沉塘,脏了他们陈家的门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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