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怎么没考好？身体不好？”
时雨心虚地舔了舔唇，“没有……”
“那是为什么？”
“……不会？”
谢淮竹垂眸望着她。
时雨实在被看得心虚，想着实在不行坦白罢了，又听他问：“答题卡带了吗？”
“……没。”
“回去和叔叔阿姨说一声，晚上带着答题卡去我家。”
“……好。”
放学后，时雨又跟着谢淮竹回到了谢家，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但这次来的格外没底。
眼见时雨和谢小猪单独相处，李乐知却直接飘回家去捣鼓她的那些符箓去了。
见他们回来了，小叔把书房让给了他们，自己去了卧室。
谢淮竹把旁边的凳子捞过来，“坐。”
时雨小心翼翼坐下。
“答题卡。”
她把答题卡拿给他。
九张答题卡，政史地空了一半，物化生数基本白卷，字最多的是语文，填的最满的是英语，作文抄的理解。
谢淮竹一张张看过去，一口气憋在心里差点没出来，“以后选物理还是历史？”
“物理。”
“从物理开始。”
他把物理答题卡抽出来，从包里拿出了试卷，“今天老师应该已经讲过了，把你会的题目圈出来。”
时雨眨眨眼，“不应该圈不会的吗？”
谢淮竹示意她圈。
时雨拿起笔，从第一题开始圈，一直圈到了最后一题。
“……”
谢淮竹问：“前面还漏了两题，要不要一起圈上？”
“那两题是我会的。”
“……”
谢淮竹忍，拿起红笔，“看第一题。”
时间一点点流逝，九点半下的晚自习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快十一点了。
谢闻迟在外敲了敲门，“乐乐妈妈打电话来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谢淮竹指着自己已经讲了三遍的答案抬头看她的反应。
时雨惭愧，“还是……没听懂。”
“李乐乐，你是脑子被虫吃了吗？这么简单的运算你怎么就……”
谢淮竹气结，讲了一个小时的题了，一张卷子一半都没讲完，白送分的几道题她是连题都看不懂！
时雨生怕给他气坏了，回头李乐知找自己要人，赶紧安慰他，“你别气，都怪我，我当时被雷劈到脑子了，一不小心就，把这些知识全给忘了，我也不是故意的，说不定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哪天突然又想起来了，是吧？”
谢淮竹气笑：“所以你什么都没忘，就把之前上过的学全忘了？”
“……可以这么理解。”
“李乐乐，你是不是又偷看言情了？”
“……”
“你知道把学习给忘了，你怎么不干脆把我也忘了？”
“小竹，”谢闻迟进来，拍了拍他的肩，“偶尔考差一次别太苛刻，可能是刚上高中还没适应，先收拾收拾送乐乐回去，明天还要上学。”
时雨还想说什么，抬头发现李乐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把笔放下，“我去个洗手间。”
跑到洗手间，锁上门，确保不会被外面听见，时雨才小声问她：“你什么时候来的？”
“喏，这个！”李乐知掏出一张符纸，“传送符，刚整理出来的，正好试试，就传过来了。你学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学了一晚上，时雨学得脑袋隐隐作痛，“刚谢小猪跟我说，国庆放完假回来后还要周测，你的那些符箓有没有能换回身体的，哪怕换一天呢。”
“你学糊涂了吧，我要有我至于现在才拿回来？我刚回去仔细盘算了一下，除了引雷符和召灵符，剩下的都是一些什么入梦符、显形符、传送符、隔空取物符一些乱七八糟的听起来高大上实际没什么卵用的符。现在看来，想靠玄学换回身体，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时雨听完，脑袋更痛了。
门外谢淮竹叫她：“乐乐？”
“来了！”
时雨按了下冲水装置，洗了洗手才开门。
谢淮竹已经把她的书包收好了，“走吧，送你回去。”
“好。”
两人和小叔打过招呼往外走，谢淮竹路上问她，“乐乐，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时雨看着他，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你最近好像变了很多。”
听他这么说，时雨下意识想要去看李乐知，却发现往日一直飘在身后的影子此刻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小叔说你现在长大了，也会有自己的小秘密，不会和人说也是正常的……”
李乐知去哪了？
时雨半只耳朵听他讲话，心思已经全然飘走了。
用传送符传走了？
怎么招呼也不打一个。
谢淮竹还在说着，时雨忽然感觉到背后一凉，停住了脚步。
见她不走了，谢淮竹扭头问她：“怎么了？”
时雨刚要回头，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了李乐知的声音：“别回头，继续走，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熟悉的声音传来，却听得人莫名发毛。
时雨下意识伸手抓住了身旁的少年，“我有点害怕，我们跑回去吧。”
“乐乐？”
“走啊！”
时雨也不想的，但是她偏头去看谢淮竹的时候，余光无意间瞥到了李乐知身后似乎还有一个黑色的影子。
她不知道看到了那个东西会有什么后果，心一横，拉着谢淮竹就赶紧跑。
一直进到单元楼的电梯，她还感觉到腿有点发软，手心沁出了汗水，抬头环顾了一圈，心底发凉。
李乐知没跟过来！
虽然知道她身上带着符，但是，她平日里这么鲁莽，法术学得也七扭八歪的，万一……万一……
时雨喘着气，心口扑通扑通直跳，视线紧紧望着电梯门关闭的方向。
谢淮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她是走夜路害怕，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了，别怕，我在呢。”
她闭上眼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谢淮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放在她身后的手臂轻轻用力，把她揽在了怀里，掌心她的后脑勺蹭了蹭，“呼噜呼噜毛，吓不着，我们乐乐什么都没看见，别怕。”
时雨轻抵在他的胸前，突然感觉抵住的身体似乎在颤抖，她抬起头，才发现他的脸色已经是一片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