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梓茗站在原地，看车子很快转了个弯，消失在视野里。
她一个人伫立在那良久，才慢吞吞地掏出一个随身镜，仔细而认真地涂上鲜艳的口红。
很快，手机铃声响起，她有些慌乱地从挎包中找到，看到来电界面时，愣了两秒。
接通后，电话里传来女人冷淡的声音：“今天家里有人，你自己找地方住。”
说完，没等她回应就挂断了。
田梓茗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鲜红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渗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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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程业彬后，季泠回到家，一进门，就被倚在沙发上一脸慈祥的叶姝英吓了一跳。
“回来啦？”叶姝英连忙起身，倒了一杯刚热好的牛奶，笑眯眯地问道，“宝贝，今天开不开心呀？”
季泠接过牛奶，咽了咽口水，“还、还好……”
“小程送你回来的？你们今天说了些什么没有？”叶姝英依然是温柔的语气，一脸“你看老妈给你找的男人还合你心意吗”的表情。
季泠眨眨眼，思绪回到几分钟前。
程业彬将她送到楼下，但季泠并未急着下车，而是说：“程哥，今天麻烦你了。”
“嗯，”程业彬回头看着坐在后座的季泠，朝她笑笑，“这有什么？应该的。”
季泠斟酌了一下语气，认真道：“程哥，我思考了很久，本来早上就想跟你说的，但是没能来得及……”
程业彬靠在椅背，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我觉得，我们还是做回朋友比较好……我妈就是太着急了，如果她对你有什么承诺，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程业彬噗嗤一笑：“听着怎么像你妈在卖女儿。”
他透过后视镜看季泠的脸，正色道：“我能问为什么吗？”
“因为，”季泠只是短暂犹豫了一秒，“我有喜欢的人了。”
程业彬微微一笑，似是早料到了这个答案。
果然让那位“学长”说中了。
他没问她喜欢的人是谁，而是柔声道：“叶姨并没有给我什么承诺，一切都是建立在你自己意愿的基础上。”
“我尊重你的想法，不会纠缠。”
季泠静静看着他。
夜色掩盖了他的面貌，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这样平静而温柔。
季泠眨眨眼，轻声道：“程哥，对……”
“没必要说这些，”程业彬说，“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
“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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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泠把和程业彬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叶姝英。
叶姝英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最后连一丝笑容也无处可寻了。
说完，季泠偷瞄了一眼叶姝英的脸色，心里发怵。
“泠泠，你实话跟我说，”叶姝英皱眉，“你不会是不想结婚，拿这些话搪塞我吧？”
“你想哪儿去了……”季泠吐吐舌头，默默道，“不过要是追不到他，我倒真有可能单身一辈子。”
叶姝英的眼睛亮了。
季泠暗道不妙，在叶姝英反应过来之前连忙跑进房间，快速反锁房门。
“哎——宝贝！”
门外传来叶姝英压抑不住兴奋的声音，和她来来回回的脚步声：“那男的谁啊？多大了？家住哪儿？长得帅不帅？有没有照片啊让我看看！”
季泠把头埋进被子里，大喊：“八字还没一撇呢，人家看不看得上你女儿都另说！”
叶姝英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在家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给季桦打去了电话：“老公！咱们宝贝女儿终于开窍了，她竟然在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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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泠终于如愿以偿地在家里躺了几天。
假期余额只剩一半的的时候，她收到了牧月昭的微信。
几张聊天截图，只不过是短信的聊天截图，而且内容全是对方发过来的，号码没有备注。
季泠没仔细看，发了个【？】过去。
牧月昭：【被骚扰了。（流泪猫猫头）】
季泠又退出去，重新点开聊天截图。
不过草草看了几句话，她的眉头就微微皱起。
尽管号码陌生，单凭这几页聊天记录，季泠就能猜出来，对面的人是田梓茗。
内容无非是询问是不是牧月昭，一些感谢和想要报答他的话，还有上不得台面的撩骚。
季泠：【拉黑就行了。】
屏幕那边，牧月昭拍了拍沙发，一只雪白的小博美便跳了上来，趴在他的腿上。
牧月昭一手揉着小博美刚洗过的毛，一手打字：【你没看见吗，我已经拉黑了好几个。】
季泠这才发现，聊天截图里，不同的手机号码至少有三个。
季泠几乎能想到牧月昭一脸无语的表情。
牧月昭：【你的小姐妹，该不会把我的10万骗去买电话卡了吧？】
季泠翻着那些聊天记录，有点不太敢相信这是她所认识的田梓茗发出来的。
那天田梓茗看向牧月昭的目光确实带着仰慕。
仰慕牧月昭是一件挺正常的事情，季泠就没有多想。
季泠敲键盘：【对不起啊学长，给你添麻烦了，我去跟她说一下。】
牧月昭扬眉，撸狗的手顿住，但又被小博美不满地拱了拱。
他继续尽心尽力的按摩服务，将手机放在唇边，发了个语音过去：“不用。你自己注意，少和她来往。”
田梓茗心机太深，看她的第一眼，牧月昭就有种说不上来的不适感。
所以他才主动替她还了那笔债，为的就是避免她继续以这件事为借口，没完没了地打扰季泠。
给季泠发这条微信，也是为了让她认清田梓茗现在的面目，提高警惕，不要轻易相信。
等了没两秒，季泠主动打过来电话。
电话那头，女孩声音清透而柔和：“学长，你忙不忙呀。”
“不忙，”牧月昭说，“怎么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晚上你要是有空的话，请你吃顿饭。”季泠慢吞吞道，听那语气，好像一边说话，一边又在犹豫。
牧月昭唇畔扬起若有若无的笑，尾音拉长：“约我啊——”
他晚上和人约好了聚餐，不过也不是不能推掉。
指尖绕着博美雪白的毛发，听电话那头的季泠轻轻的呼吸声，语气试探，“不可以嘛？”
“可以啊，”牧月昭眯着眼，黑色的瞳仁中几分愉悦，“你挑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