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泠聚精会神地看电影，电影情节紧张刺激，她并没有注意到两人这边的动静。
程业彬静默良久，并没有被他的话激怒，而是淡淡道：“我大概知道你什么心思。”
牧月昭轻笑，没说话。
“如果你只是想玩玩，建议换一个对象，泠泠并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子。”
牧月昭睁开眼，又被映入眼帘的血腥画面刺激得皱眉。
他没有急着辩解：“你站在什么立场，说这句话？”
“我和泠泠从小就认识，比你了解她。”程业彬十分自信，“并且我们两家父母见过面，叶伯母很满意我，如果不出意外，将来我和泠泠会组成家庭。”
牧月昭嗤笑，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可是她不喜欢你。”
“喜欢？”
程业彬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你也是成年人了，应该知道，喜欢并不足以维系一个婚姻，只有合适的人才能长久走到一起——无论是家庭，还是性格。”
“你能说出这句话，就证明你和她不合适。”牧月昭直视着荧幕，“如果你只是想找个合适的人结婚，建议换个对象，毕竟泠泠不喜欢将就。”
他把那句话还给了程业彬。
电影不知道此时正进行到哪里，空气中一片寂静。
许是听见两人正窃窃私语，沉浸在剧情中的季泠推了推牧月昭的肩，示意他安静。
牧月昭抿唇，好脾气地再次闭上眼，不再与之争辩。
-
好好的惊悚犯罪片最后变成了温情片，赚足了季泠眼泪。
电影散场，季泠偏过头看睡得正香的牧月昭，还没从戏里走出来，胆战心惊地试探他的鼻息。
半梦半醒的牧月昭猛然睁眼，瞅见季泠顶着个哭肿的眼睛和红通通的鼻子，食指还放在自己鼻子下面，犹疑道：“我不过睡一会儿，你就开始哭丧了？”
“……”季泠收回手，恨恨道，“能在看惊悚片的时候睡着，也是个人才。”
“不管是不是哭丧，总归是在关心我。”
两天内好不容易才睡一会觉的牧月昭眯起眼，心情好了不少。
“谁关心你了，做人不要太自恋！”
季泠把空了的爆米花桶盖在他头上，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撒开腿逃之夭夭。
牧月昭臭着脸把爆米花桶拿下来。
头发上全是挥之不去的香味。
“真是胆儿肥了。”
程业彬坐在牧月昭右边，要离开必须经过他。
但是被牧月昭的长腿挡住了去路。
“电影好看吗？”牧月昭懒懒仰头，带着笑意的黑眸尽是挑衅，“大——哥——哥。”
季泠不在，无赖的面目便展现在某人脸上，半点没有搅黄别人“约会”的愧疚感。
还顺便又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年轻。
“挺好看的，”程业彬没有生气，很绅士地回以微笑，“可惜某些害怕恐怖片的人无福消受了。”
牧月昭盯他一会，收回脚：“……嘁。”
程业彬跨过去，还不忘补刀：“哦，至少在爱看恐怖片这方面，我和她还是合适的。”
走出放映厅，被精准戳中软肋的牧月昭把气撒在无辜的爆米花桶上，揉成团精准抛向垃圾桶。
季泠笑吟吟地和程业彬说些什么，牧月昭走近了才发现他们正讨论剧情。
对剧情一无所知的他只能耐着性子站在旁边听。
……有什么好讨论的，电影能有他好看？
好在季泠很快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偏头问他：“学长，你接下来有安排吗？”
意思是有安排的话您就赶紧走吧。
牧月昭把无赖进行到底：“没有，我跟你们一起玩。”
程业彬嘴角抽了抽。
季泠虽然也想和他多玩一会，但她心里揣着事，没忘记自己还有话要单独和程业彬聊。毕竟有些话得当面说才比较妥当。
但牧月昭一直待在这，她也不好直说。
更重要的是，跟这两人一起逛街，怎么都很奇怪。
犹豫了一下：“我有点累了，要不回家？”
程业彬立马说：“我送你。”
牧月昭挑眉，说出的话却十分厚脸皮：“不介意带我一个吧，刚好顺路。”
季泠：“……”
程业彬：“……”
“大少爷应该不缺专车接送。”程业彬道。
“不巧，我家司机今天休假。”牧月昭耸耸肩，表示很苦恼。
季泠实在是拿他没办法，只能把心里话说出来，眼神恳求：“学长，实在不行，你能不能打车呀，我有话要和程哥说。”
末了，又加上一句：“你不能听的那种。”
这下轮到牧月昭错愕了。
他只想膈应膈应程业彬，也没打算真上他的车，便适可而止：“好吧，既然学妹嫌弃我，那我只能一个人走了。”
拉扯半天，总算是有了结果。
他们所在的电影院位于商场的最高层，同层要经过一家KTV和其他娱乐场所，才能到达电梯。
但还没走到电梯口，蓦然，前方一家KTV处传来一阵喧闹。
一些人举着手机，好像在拍些什么。
季泠本不予理会，但路过那家KTV时匆匆一瞥，和一双惊恐却熟悉的双眼对上了视线。
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来不及反应，披头散发的女人奋力嘶喊着突破阻碍，如看到救世主一般，跌跌撞撞地朝着季泠跑来。
一边跑，一边哭叫着：“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季泠这才看清，刚才围住女人的，是一群表情凶狠的小混混。
某些不好的记忆汹涌而至，季泠尽力压制住，去搀扶跪在她身后瑟瑟发抖的女人：“你好，没事了，你别慌，他们不能……”
看到女人脸的一瞬间，剩下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这张脸，布满泪水，仍能看到精致妆容的痕迹，而那成熟而厚重的妆容底下，是她极为熟悉的一张脸。
“喂，臭娘们，你谁啊？别tm多管闲事！”
为首的混混直冲季泠而来，但被牧月昭和程业彬挡住了。
这种时候，怎么都不对付的两人倒显得极有默契。
两个185+的大男人站在那儿，穿着短袖，膀上的肌肉清晰可辨，即使不出手，也能稍微唬一唬这些不务正业、瘦猴似的的社会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