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季泠难以理解，“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呀，你也太好诈了。”黎丹雪笑，“早跟你说过，世间险恶，不要太单纯。”
“你跟季辰这么不对付，从小打到大，估计都要腻死他了，不太可能跟他选同样的学校。”
“唯一的理由是，盛川有你的暗恋对象。那除了牧月昭，我也记不清还有谁在盛川，就试了一下，果然啊！”
季泠愣了两秒，感叹：“不愧是你。”
“这就好办多了嘛，既然你有喜欢的人，叶姨估计也不会棒打鸳鸯，你跟你那邻居好好说一下，人家肯定也是会理解的，你看问题不就解决了？”
“可是小雪，我和他还不是鸳鸯。”
“额，”黎丹雪薅了把头发，“你可以假装呀，实在不行，往夸张了说，说你俩就差临门一脚了，要你妈别瞎掺和。”
“再不济你直接把牧月昭照片拿给她看，他那皮相，你妈绝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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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刚起床，季泠就收到了程业彬的微信。
【泠泠，早上有空吗？要不一起去看个电影？】
季泠本想着拒绝，但是回想起昨天黎丹雪说的那番话，觉得确实有必要跟他讲清楚。
程业彬估计和她一样，也是被长辈一厢情愿拉来凑合的。
她回了个【好】。
很快程业彬就发了今天影院排片的截图过来。
季泠没仔细看，随便选某个电影的上午场，简单收拾一下后便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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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街。
碧空如洗，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双节假期，位于商业中心的十字路口处格外拥堵。
牧月昭懒懒靠在车后座，在车又一次停下后，有些不耐地眯起眼。
昨天晚上回校，没来得及上宿舍楼，就被人逮进车里，然后在高速上过了一整晚。
一大早又在家里挨了顿骂，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害他到现在都没怎么休息。
此刻正一肚子火气没处发。
周围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吵得他头疼。
隔着车窗看向窗外。
这是他生长的城市，但由于那个人的存在，也是他一生都想要逃离的地方。
熟悉却令人心生厌恶。
突然，一抹亮色一闪而过。
牧月昭回神凝眸。
不远处的人行道上，那个扎着马尾脚步轻快的背影，是季泠没错。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男人。
——不认识。
牧月昭回过目光，抬手敲了两下驾驶座背部：“在前面掉头，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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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电影院取票后，距离检票还剩二十分钟。
“泠泠，吃爆米花吗？”程业彬侧头看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季泠。
季泠抬起头：“不用了。”
她犹豫着开口：“程哥，其实我有……”
“一桶爆米花。”
季泠愣住，剩下的话被吞进了喉咙里。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程业彬仍不明所以地瞧着她，但季泠立马顺着声音回头看去。
熟悉的白色鸭舌帽，脊背宽阔挺直，还是昨天凌晨在别墅里的那一身。
是牧月昭。
牧月昭付过款，像是才发现季泠似的，挑挑眉：“真巧。”
季泠默默看了眼他手中的大份爆米花。
这么大一桶，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看电影的。
“你们认识？”程业彬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季泠点点头：“是我学长。”
学长本人抱着爆米花走过来，悠悠在两人面前站住脚，寒暄一样：“哪一场？”
季泠老老实实把票给他看。
“学长，你看哪一场？”季泠问。
“一样。”牧月昭微笑，把手中的爆米花放在季泠怀里。
季泠：“？”
“帮我拿一下，回个微信。”牧月昭拿出手机。
“哦。”季泠闷闷不乐地应道。
牧月昭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滑动，眼神专注， 唇畔浮现一抹浅浅的笑容。
季泠抱着爆米花，好闻的焦糖香弥漫在鼻尖。
“开场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去坐一会？”程业彬微微俯身，提议道。
“好的。”
季泠看了牧月昭一眼。
也不知道是在回谁的微信，这么开心。
两人找到一处空位坐下。
牧月昭在场，某些打算和程业彬说的话也没法说出口了。
看她抱着一大桶爆米花不方便，程业彬说：“我帮你拿吧。”
牧月昭收起手机看了过来，然后抬脚离开。
季泠摇头：“没事的。”
取完票，牧月昭回到原处，看见季泠用爆米花桶给他占了个座，冲他招手。
“学长，你等的人还没到吗？”季泠把爆米花还给他。
看着女孩明亮又认真的眸子，牧月昭觉得有些好笑，晃了晃手中刚取的票：“等谁啊，我只买了一张票。”
季泠傻傻眨眼，佩服道：“你喜欢一个人看电影啊。”
真有雅兴。
牧月昭笑容凝固在脸上，唇角抽了抽。
他当然不会说半路看见她和其他男人一起走，忙不迭掉头跟踪两人进了电影院，又装作偶遇的样子骗到场次和座位号，最后借回微信的名义买了张相同场次和邻近座位的票。
牧月昭皮笑肉不笑：“你就当我喜欢吧。”
本可以回家睡懒觉，非要跟着跑到这种地方来。
睡眠不足确实很影响智商。
程业彬在一旁凝视着他，神色莫名。
觉察到他的视线，牧月昭微微偏头，不着痕迹地将身体侧向季泠，凑在她耳畔说话，眼神却毫不遮掩地回视程业彬。
瞳孔漆黑，含着赤裸裸的挑衅。
季泠耳根酥麻，牧月昭的气音飘进耳朵里。
“我不开心的时候，你就会陪我——这句话还算数吗？”
他的动作在外人看来过于亲密，季泠脊背僵直，大脑几乎停止运转。
她确实说过这句话。
在别墅里，牧月昭的甜品间。
原话是——“学长，不开心虽然不能消灭，但能减半。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陪你一起分担。”
那时牧月昭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仿佛沉浸于无尽的悲伤之中，她脑子一热，就脱口而出了。
牧月昭不再看程业彬，而是垂眸，目光悠然落在季泠通红的耳根，压低声音，语气缱绻，细听之下像是在撒娇：
“我现在，就不太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