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季小妹。”司嘉茂幸灾乐祸,“看嘛,你哥我第六感还是挺准的。”
“4号呢,在哪……”
“我。”
慵懒的声音响起,牧月昭将4号牌放在桌上。
季泠顿住,震惊地看向他。
如果说前一秒还有掐死司嘉茂的冲动,这一秒,司嘉茂简直就是天使般的存在。
“啧,我真的只是随便选的两个数字啊,”司嘉茂挠挠头,期待着问,“你俩做还是不做?”
“当然要做。”孟臻把季泠推过去,“快快快,谁有尺子快拿过来,十公分一毫米都不能多。”
“你俩准备好了吗,准备好我就按表了!”
“我……”季泠慌张抬起头,对上牧月昭视线的那一刻,心跳都加快了。
“尺子来了!”
路淮兴奋地把尺子拿过去,蹲在他俩旁边,吩咐道:“老牧,你再过去点儿。”
季泠眨眨眼。
这么多人盯着,也太……难为情了。
她放轻呼吸,眼看着牧月昭越来越近,甚至能在他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好了吗?”牧月昭问。
“嗯……差不多吧,保持住就行了。”路淮按下表,笑嘻嘻,“不许偷懒哦,大家都盯着你们呢。”
“老牧别板着脸,跟美女对视哎,开心一点!”
“他就是故意这样的,心里怕都乐开花了。”
季泠不敢乱动,手指死死攥着柔软的沙发垫,专心致志盯着牧月昭的眼睛看。
这么近的距离,盯着很容易疲劳,季泠一会担忧自己有没有卡粉,一会儿又开始放空数牧月昭的睫毛。
一根、两根……
牧月昭喉咙紧了紧。
“卧槽,牧哥是不是脸红了?”
“哎我看看我看看!”
有些缺德的人甚至嫌光线太暗,打开手电筒,给牧月昭来了张特写。
“牧哥,你有没有感觉心跳加速,大脑缺氧……”
“滚。”牧月昭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没事没事哈,这是正常情况,毕竟小学妹太迷人了嘛,咱们都懂。”
“加油老牧,按捺住你自己躁动的心,马上就要结束了!”
“最后十秒,坚持!”
“十,九,八……”
季泠的眼皮颤了颤。
那些人说的话,她一字不落地听见了。
牧月昭也会脸红吗?
“五,四……”
呼吸已微不可闻,季泠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就快要被憋死了。
“三、二、一——”
牧月昭猛地别开眼,拉远距离。
“哦吼——!”
“害羞了害羞了,这个男人他害羞了!”
“老牧你行不行,以后踉踉跄跄的时候要咋办?”
“他这个万年老单身,能不能讨着老婆都不好说,你操心地太远了点。”
“哎,那可不一定啊,你看刚刚和季小妹都快看出火花了。”
“要不你俩原地结婚吧,叶伯母也怕季小妹嫁不出去,正好凑一对。”
“……”
季泠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捂住脸,不敢往旁边看牧月昭一眼。
但又很想知道他是个什么反应。
然后她将手指分开一道缝,偷偷去看牧月昭。
他正在喝酒,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去。
很少能看到他这么吃瘪的时候。
季泠有点想笑。
但这个时候笑未免太引人注目,只能辛苦忍着。
这时,另一边的一群人来喊牧月昭,牧月昭放下酒杯起身,扔下一句“我等会过来”,就疾步生风地离开了。
“啧,”路淮摇摇头,“老牧啊,没想到还是一个纯情大男孩呢。”
-
牧月昭走后,季泠也没有了玩游戏的兴致,在一边看其他人玩。
笑累了,靠着软软的沙发靠背睡了过去。
她睡得并不沉,模模糊糊中能感觉到孟臻找来一张毯子盖在她身上,也能听见不远处的吵闹声。
很久以后,周围才稍微安静些许,她慢慢进入梦乡。
牧月昭好不容易从一堆给他灌酒的狐朋狗友中脱身,见季泠已经睡着,揉了揉太阳穴,便独自去往二楼休息。
-
季泠是被轻柔的推搡弄醒的。
她睁开眼,反应过来还在别墅里。
“什么时候了?”季泠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声音发哑。
“十一点四十。”孟臻轻声道。
季泠清醒过来,看着被几个男生推来的巨大蛋糕塔,问:“牧月昭人呢?”
“他应该还在二楼睡觉。”有人回答。
“哦……”季泠犹豫一会,慢吞吞站起身,“我去喊他下来。”
“你一个人可以吗,他可能喝得有点多,”那个男生热心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不用,让她去吧。”
孟臻连忙道,朝季泠使了个眼色。
季泠收到孟臻的眼神,有些迟钝的大脑瞬间拐过弯来,点点头,跑上二楼。
与热闹的一楼不同,二楼很静而且很暗,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走上去没有一点声音。
季泠很快找到卧室,按了按门把手,发现门从里面锁住,打不开。
没办法,季泠只能敲门。
但等了几分钟也没动静。
安静得有些诡异。
脑海中闪过那个男生的话:“他可能喝得有点多。”
莫名其妙的,突然联想到一些醉酒后无人照顾,导致窒息而死的新闻。
季泠汗毛倒竖,着急起来,开始用力拍打房门,一边拍,一边慌忙打开小挎包拿出手机,想给楼下的孟臻打电话。
她的手抖得厉害,手机都快拿不稳。
费劲解锁后,季泠正欲拨通孟臻的电话,突然门开了。
她正在敲门的手扑了个空,又很快被扣住手腕,整个人蓦然被一股大力拉进卧室,狠狠甩在墙上。
“——!”
季泠后背被撞击得生疼,甚至发不出声音。
那只手死死将她抵在墙上,另一只手攀上她的脖颈,寒意漫延至骨髓。
手机坠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眼前的人是牧月昭没错。
但这时的他却像是一头焦躁的兽,发出令人畏惧的粗重呼吸,摧毁只是他的本能。
“学长……”
季泠抖着声音开口,她能感觉到放在脖子上的那只手逐渐用力。
明明模样分毫未变,但却是那样陌生。
仿佛平常对人展露出的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只不过是他用来伪装的一张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