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牧月昭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看出来了。”
季泠：“……”
她很想问：那你亲过喽？
但是为了避免自己心梗，还是放弃了。
默不作声地盯着斜阳下穿梭的行人两秒，季泠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装作不经意问道：
“如果我亲过，你怎么想？”
问完这句话，季泠呼吸都屏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能问出口这样暧昧的问题。
牧月昭握住方向盘的手一顿，“亲过？跟谁？”
季泠偏过头，很认真地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点端倪，但是失败了。
“……你又不认识。”季泠心里酸酸的，小声道。
“你喜欢他吗？”牧月昭又问。
“不喜欢为什么要亲。”
牧月昭沉默了一会，“那就好。”
季泠：“？”
好什么啊。
季泠开始后悔自己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她很清楚，现在的牧月昭，根本没办法给出她想要的答案。
是她太着急了。
牧月昭看了眼坐在副驾驶莫名安静下来的季泠。
女孩侧着脸看窗外，似乎嘟着嘴，脸颊圆润，浮动的光影间，脸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辨。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右手准确捕捉到了季泠的脑袋，轻轻敲了敲。
“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就你这小怂包，能亲到谁呀。”
这应该是赤裸裸的嘲笑的吧。
季泠起了点逆反心理，嘀嘀咕咕：“今年，最迟今年，我一定会亲到的。”
-
牧月昭在行驶途中用蓝牙耳机打了个电话。
彼时季泠已经有些困了，靠在座椅上迷迷糊糊地打盹儿。
隐约听见他说了“南门……开走……”这几个字，然后沉沉睡了过去。
可惜睡了没多久，就被牧月昭弄醒了。
季泠睁开眼，入目是牧月昭略有些奇怪的神色。
“你……”牧月昭看着她，欲言又止，“你昨晚没睡好？”
“嗯？”季泠没反应过来。
正琢磨着，突然看见牧月昭背后的车窗出现一个人脸，季泠赫然被吓清醒。
“有有有有……”
季泠指着那个人脸。
牧月昭回过头，看到陈竞朝他招了招手。
“下车。”
牧月昭说。
“哦……哦。”
季泠跟着下了车。
这个穿着西装吓小孩的中年男人快速扫一眼季泠，对牧月昭说：“少爷，我先走了。”
“嗯。”牧月昭不耐烦地挥手。
走了两步，没见季泠跟上来，疑惑地回头看去，便见季泠目光从已开远的黑色卡宴转向牧月昭，崇拜道：“少爷，好拉风哦。”
牧月昭：“……”
此刻，天色已微微黯淡了下来，天边被渲染成橘红。
季泠一边走，一边伸了个懒腰。
刚刚又做了个好梦，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你睡觉经常说梦话？”
牧月昭莫名问道。
季泠眨眨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不敢置信道：“我刚刚……不会说梦话了吧？”
她梦到了什么？
她终于亲到了那双心心念念的唇瓣，一边亲，一边恶狠狠地说：“牧月昭，我咬死你！”
“……”
她刚刚不会把这句话说出口了吧？
季泠扯出一抹笑，小心试探道：“学长，我……我说了什么？”
牧月昭“咳”了一声，很淡定回答：“你声音有点小，我没太听清。”
季泠感觉自己吊着的心脏归位了。
还好还好，虚惊一场。
季泠偷偷拍拍胸口。
她没能看见，牧月昭的耳根处，悄悄浮上来一抹红。
-
快到杏园宿舍区时，一群人从从杏园围合门口涌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男生，一边跑一边大叫：“有人打架啦——！”
路过的同学面面相觑。
“打架？”
“体育馆前面好像有人在打群架。”
“woc真的假的，去看看去看看。”
爱吃瓜的大学生们纷纷掉头，朝着体育馆的方向走。
盛川大学、大学生、打群架。
这三个词组合在一起，冲击力的确不小。
但季泠没什么兴趣，今天又和牧月昭待了一天，此时正是惜别之时，不免有些伤怀。
“泠泠？”
背后响起唐涵的声音。
季泠回过头，看到唐涵着急忙慌地跑出来，甚至还穿着拖鞋，看样子鞋子都没来得及换。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张？
“怎么了？”季泠问。
唐涵罕见的连牧月昭都没空关注，举着手机，抖着唇，焦急道：“孟臻、孟臻出事了！”
季泠一怔，不免联想到方才听见的“打群架”。
不会孟臻也在里面吧……
季泠心都凉了半截。
要是说别的女生在学校里面打架，季泠不一定相信，但是换成孟臻，可信度直接飙升。
孟臻这个人，脾气不好惹，为人又仗义，倒真像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
“孟臻在哪里，快带我去。”季泠焦急道。
紧急时刻，她一把抓住牧月昭的手腕，快速跟着唐涵走。
这个时候她其实没想太多，只是觉得身边带着一个能够一打七的大佬，或许能在打群架时发挥一点微弱的用处。
由于心里对于孟臻的处境实在着急，季泠自然而然忽略掉路人震惊的目光，以及身后牧月昭复杂难辨的神色。
牧月昭盯着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轻轻晃了晃。
季泠感受到了他的力道，回过头，恳求道：“学长，拜托。”
牧月昭挑了挑眉，没说话，任季泠将自己拉走。
“这这这……就是这！”
唐涵激动地指向体育馆前的的广场。
“冲啊！孟臻我……”季泠顿住，看着在广场上十分祥和的人群，“奇怪……”
话音未落，就听见人群中央爆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怒吼——
“孟臻，我喜欢你！求你和我在一起吧！”
被忽悠来的众人：“……”
不是说好的打群架吗？怎么变成了告白现场？
一手拉着唐涵，一手拉着牧月昭，在人群中艰难开辟出一条路。
人群中央，孟臻毫发无损，此刻正懒懒坐在铜制地动仪雕塑的台阶上，慢慢打了个哈欠。
在她面前，一个全身五颜六色的小丑单膝下跪，周围绕着一圈鲜艳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