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能很好利用自己的优势，睁着一双大眼睛扮可怜。
牧月昭手指按了几下屏幕，开口：“你再说一遍。”
季泠很听话地复述，眼睛眯着，一副被卖了还要替人数钱的傻样，“我喝醉了，哥哥可以送我回家吗？”
季辰收拾好东西走过来，从背后敲了敲季泠的头，“这不正准备送你回家呢吗？！”
季泠吃痛，转身推了一下季辰，“我不要你！”
转而又面向牧月昭，伸手虚虚牵着他的衣角，晃了两下。
“好。”牧月昭说。
季泠笑了，露出十颗整齐的大白牙。
这家ktv距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季辰早就打好了车，这会车已经快到了，几人一起下楼。
季泠这个时候就安静了很多，寸步不离地跟在牧月昭后面，手指牵着衣角，像一个小跟屁虫。
上车后，乔容也慢慢睡了过去，半个小时的车程后，车缓缓停在了盛川大学南门。
“老牧，我把乔容送回去，我们家小妹就麻烦你了。”季辰下了车，轻柔地将乔容抱下车，稳稳背起来，“她住在杏园三号310。”
“行。”牧月昭说，“我知道。”
“谢谢啦。”季辰朝他感激一笑。
“出来。”牧月昭看着还静静待在车里，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季泠。
季泠听见指示，自己慢慢从车里钻了出来。
她朝牧月昭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张开双臂，“我也要背。”
“知道你要背，”牧月昭微微蹲下身，吩咐道，“你自己爬上来。”
季泠搂住他的脖子，牧月昭微微一用力，她就趴在了他的背上。
到杏园还有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要走。
季辰已经走远，周围空无一人，只有一路的路灯陪着他们，把他们的影子拉长、缩短、再拉长。
夜里凉风习习，季泠身上还披着牧月昭的外套，没有觉得很冷。
牧月昭走得不快，但很稳，双臂有力地托住季泠，不让她从身上滑下去。
脖颈间能清晰感受到女孩有规律的呼吸，痒痒的。
“牧月昭。”
“嗯？”
“你也背过她吗？”
牧月昭皱眉，他其实很早就想问了，“她是谁？”
季泠不说话了。
牧月昭说：“没有别人。”
他只背过她一个人，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
季泠轻轻“哦”了一声。
她仰起头。
漆黑的夜空中，星星忽明忽暗，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地球上的人类。
季泠呆呆地伸出手想要去碰，“好多星星呀。”
大人们说，一颗星星，就代表一个灵魂。
“如果我把所有星星都画下来。”
你也就会属于我了。
最后半句，季泠没有说出口。
牧月昭笑了笑，只当她是醉话。
-
到了宿舍门外，牧月昭把她放下，嘱咐道：“扶墙站稳。”
季泠点点头，听话地靠墙站着。
牧月昭：“你有钥匙吗？”
季泠眼皮子打架，问：“这是哪里？”
牧月昭：“你宿舍门口。”
“……哦，”季泠摸遍了全身也没摸到钥匙，好像想到了什么，“在我包里。”
牧月昭从她的包里找到钥匙，正要替她开门时，季泠却按住了他的手。
“牧月昭，你要走了吗？”季泠茫然问。
等这扇门打开，她是不是就会马上从梦里醒来？
是不是意味着，她要和短暂拥有过的牧月昭说再见了？
她有点害怕。
“你别走，好不好？”季泠微弱地挽留。
牧月昭笑了，他微微俯身，凝视着她的眼睛，无奈道：“季小妹，这里是女生宿舍。”
季泠也不知道有没有理解他的意思，犹豫再三，总之还是不情不愿松开了手，“……那好吧。”
“你醒来后，可以随时找我，”牧月昭晃了晃手机，然后补上一句，“如果你愿意。”
“好的。”季泠点点头。
走进黑暗室内的前一秒，她听见牧月昭在身后轻轻说了句：
“季小妹，晚安。”
-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照亮室内的时候，季泠缓缓睁开眼，入目是整齐的桌架子。
她花了大概一分钟才回过神自己在哪里。
“昨晚上哪儿野去了？”孟臻打了个哈欠，摸了摸季泠仍然有些发晕的脑袋，“喝成那副鬼样子，床都不上，趴桌子睡了一晚。”
季泠想了想，有些模糊的记忆涌入脑海，梦和现实掺杂在一起，乱得很。
她理了半天都没理出个头绪，只说：“就和我哥的几个朋友吃了顿饭、唱了会歌。”
“哦，”孟臻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昨晚逛……”
她顿住，觉得还是要保护一下孩子单纯的内心，及时闭嘴了。
季泠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烧壶热水。
热水烧开的间隙里，她开始细细回忆昨晚发生的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早上醒来就这么难受，昨天好像也没喝很多酒……
突然，一个画面涌入脑海，季泠浑身一个激灵，吓出一身冷汗。
她怎么好像牵了牧月昭的手？！
不对不对，应该是梦。
不对，好像也不是梦，那个触感这么真实，仿佛仍然停留在手心。
季泠猛地站起身。
不会昨晚，她梦到的，全部都是真事儿吧？
她干什么了？
头痛欲裂，想不起来，只依稀记得好像和牧月昭唱了首歌，然后……然后，她就睡了。
嗯，一定是这样。
手机突然振动两下。
季泠回过神，看到那个熟悉的小博美头像。
季泠点开聊天框，只看见牧月昭发了一条录音。
季泠手快过脑子点开，然后，她醉醺醺黏糊糊撒娇的声音响彻整个宿舍，季泠手忙脚乱地想关闭，但已经来不及了——
“我喝醉了，哥哥可以送我回家吗？”
天边一声闷雷炸响。
季泠觉得自己不如就地升天算了。
唐涵被她这一嗓子吓得从梦里惊醒，孟臻一不小心把口红涂到脸上，赵宁安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唐涵首先开口：“……我听见了什么。”
“哥哥，送我回家。”孟臻捏着嗓子学了一遍，差点被自己恶心到，“泠泠宝贝，你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
季泠大脑一片空白。
短暂的社死尴尬过后，她满脑子都是：
她在牧月昭面前出了丑，然后还被他给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