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泠开始有意和牧月昭保持距离。
虽然以前关系也没有多近，但还是回到刚开学的状态比较好。
其实想想，牧月昭的身边也不是完全杜绝异性的存在，能留在他身边的人，都是和他保持朋友或同事关系的人。
季泠不奢望成为他的朋友，她唯一的愿望就是不会被他讨厌。
季泠有一天晚上做噩梦，梦里的场景由昏黄的校道转变为漆黑的茶水间。
他们原本还在开开心心地撸猫，下一秒，温馨的场景坍塌，牧月昭在黑暗中和她对视，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说：“季泠，我看错你了，原来你对我有这种心思。”
从梦中惊醒后，便看到微信里牧月昭发的两条消息。
算算时间，大概是在她睡着后不久发的。
一条是芋泥玩逗猫棒的视频。
他的视频和他的人一样直白简单，没有任何修饰，但偶尔能出镜的手中感受到主人愉悦的心情。
另一条隔了半个小时，内容是两个字：晚安。
再往上翻，是那天雨夜——“安全到宿舍后记得回消息。”
季泠第二天早上才看见，回了一句：“到了。”
而手机里，还有牧月昭的五个未接来电，她没有拨回去。
现在已是凌晨三点，梦醒便毫无睡意。
季泠犹豫良久，发了一个表情。
对于牧月昭，她始终做不到不回应。
但是她又害怕，害怕她那些心思某一天暴露在阳光下，暴露在牧月昭的眼里。
害怕噩梦里的那一幕成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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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结束后，“美少女出道组”捐掉所有的军训服，每个人留下一个肩徽作为纪念。
季泠把肩徽放在手心。
连日下了好几场大雨，此刻天已放晴，阳光褪去逼人的灼热，只剩下暖意。
曾经觉得那样难熬的军训，竟也这样结束了。
回到宿舍，唐涵瘫在椅子上，仰天长叹：“苦日子终于结束了！以后可以尽情释放天性了哈哈哈哈哈！”
季泠面无表情地整理刚领到的教材，一本一本念出来：“高等数学，线性代数，大学物理，程序设计与算法语言……”
大一只有基础课程，但即使这样也看得人头皮发麻。
“季泠，你真的是学坏了。”唐涵跑上去捂住季泠嘴巴打断施法，“这么好的日子，提这些晦气玩意干嘛！”
季泠把她的爪子拍下去，笑呵呵道：“开不开心？快不快乐？这些都在前面等你呢。”
“我可太开心了。”唐涵被拍飞爪子也不老实，趁季泠不注意狠拍了下她的屁股，“让你……哎哟，手感挺好。”
“唐涵你！”季泠转过身想要回击，却被唐涵躲过了，偷袭成功的唐涵笑得大声，季泠气不过，追着她打起来。
孟臻看人可真准，唐涵的确是个女流氓！
两人闹了一会闹够了，唐涵举起手表示投降停战，上气不接下气，“我……我输了！”
“啪”的一声，季泠终于得手。
唐涵算是看出来了，季泠虽然看着软软糯糯，但要是吃了亏也不闷着，非要瞅准机会还回来。
消停下来没多久，唐涵问：“晚上迎新晚会去吗？”
季泠翻着书的手一顿，面色如常，“不去了吧。”
学校的迎新晚会，牧月昭肯定会在。
已经五天没有见到过牧月昭了，尽管心里想去得要命，尽管去了也不一定能碰上，理智还是告诉她不可以。
喜欢牧月昭是一件很难戒掉的事情。
如果再放纵一次，就很难回头了。
唐涵觉得很奇怪，“我还以为你会很想去。”
季泠心口一跳，下意识想用什么话掩盖过去，但看唐涵也只是随口一提，便抿唇不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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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新晚会在盛川大学最大的圆形报告厅举行，报告厅各种设备都很完善，可容纳上千人 。
牧月昭坐在后台闭目小憩。
不大的地方人来人往，空气里充斥着化妆品和发胶的气味，不算难闻，但混在一起也不那么令人愉悦。
牧月昭这几天连轴转，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还不容易才得空休息一会，耳畔就响起宋意楠勾搭女生的声音。
“哇哦，依依，今天用的什么香水？真适合你，衬托得你越来越漂亮了。”
“娜娜妹妹，最近有空吗？东街那边新开了一家法餐厅，有没有兴趣一起尝尝？”
“珞姐，下下下周去美术馆看画展吗？我刚巧得了两张票……”
他能清楚记得每个女生的性格喜好，也算是天赋异禀。
帅气多金还嘴甜的男人总会让人心生好感，没过多久，宋意楠就把下个月的日程都排满了。
一圈的女孩子都搭过话后，宋意楠走到角落里小憩的牧月昭身边，一边划动聊天界面欣赏战果，一边嘀嘀咕咕：
“哎，好像还少了点什么……对了！牧哥，你有没有小学妹的微信呀，方便推我……”
牧月昭睁开眼，即使灯光昏暗，宋意楠也能感觉到他凉飕飕的目光。
“你敢打她主意？”
声音不大，莫名让人心生畏惧。
宋意楠在心里想，他打不打她注意，跟你牧月昭有什么关系。
但一张口：
“哪里哪里，小学妹不是进学生会了吗？那就是咱们大家庭的一份子！怎么说我也得问候问候吧……”
宋意楠缩了缩脖子，感觉曾经被牧月昭揍过的地方隐隐作痛。
好吧，不给就不给嘛，至于露出这种表情吗？怪吓人的。
“不过话说回来，我今天在报告厅外看到她的三个室友了，也不知道她为啥没跟着来……”
牧月昭收回目光，解锁手机，微弱的屏幕光照亮了他的半张脸。
回复过手机上的未读消息后，他的目光看向和季泠的对话框。
一个小时前问她来不来看晚会，到现在还没回。
那个微笑着的小黄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手指放在键盘上，打了几个字又删除了。
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在干什么。
从舞台传来音乐声，紧接着，主持人上台报幕，迎新晚会开始了。
牧月昭盯着传送到屏幕的舞台画面，兴致缺缺。
自从上次篮球赛后，这姑娘就对他冷淡起来。
微信总是很久才回，回的也就一两个字，要不就发一个表情，敷衍得要命。
偶尔路上碰面，也跟不认识他似的，故意换方向走。
他觉得这些情景有种很诡异的熟悉感，好像以前面对不喜欢又不能不理会的女生时，他就是这个态度。
牧月昭开始反思起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周全让她不舒服了。
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季泠总算想起回复他了——
【不去。】
过两分钟，似乎又觉得有点不礼貌，又发来了那个蔑视他的小黄脸。
牧月昭：【。】
这次回复得很快。
季泠：【学长，怎么了吗？】
牧月昭：【你在哪里？】
季泠：【宿舍。】
牧月昭：【为什么不来？】
季泠无意识地咬咬指尖，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有点事。】
牧月昭：【哦，我还以为你躲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