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恪呈抱着云忱睡了一晚上。
等云忱醒过来的时候,谢恪呈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云忱皱眉,捞过被子蒙住头,遮住刺眼的阳光。
谢恪呈这个人可真小气!
自己起来了就非要把窗帘都拉开,不让别人睡。
[系统112:你退烧了,感觉好点了吗?]
[云忱:不好。]
[系统112:可你已经退烧了,要不我先把那个贫血套餐停掉?]
原主本来就有贫血症,所以系统112才购买了这个套餐的定制版。
这样虽然犯病的次数变多了,但犯病的时候,云忱不会觉得太难受。
但万一呢。
小宿主对晕眩那么敏感……
[云忱:你要是能把外头那个大太阳蒙上,我就好了。]
[系统112:……]这熟悉的起床气。
[系统112:知道了,给你兑个眼罩。]
云忱一觉睡到中午,终于舒服了。
他被保姆叫醒换了衣服,扶着去洗了漱,然后坐在床边吃东西。
云忱回想起昨晚的事,食不知味的。
他随便舀了几口粥就吃不下了,小心翼翼地问保姆:“谢先生呢?”
保姆回答道:“谢先生在客厅和陈医师说话。”
云忱神色一变,拿着汤勺的手顿了下:“医师?他的手变严重了。”
保姆看出了云忱对谢恪呈的担心。
于是,她耐心地对云忱解释道:“谢先生的手没事,陈医师是位心理医师,他们每过一段时间都要聊聊天。”
心理医师?
他的心理有什么问题了吗?
保姆的初衷是想让云忱不要担心,结果云忱更担心了。
他从床上下来,被保姆扶着慢慢走出房间,停在了二层的浮廊上,紧紧握住扶手往下看。
谢恪呈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那位医师坐在他对面,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正弯着腰,在给谢恪呈倒茶。
谢恪呈接过茶后,声音温柔地让他坐下。
云忱听着那个声音,不禁愣了一下。
这些天来,谢恪呈的声音一直是冷的,疏远的,仿佛对每个人都充满了警惕和防备,那副平静的外表也不过是伪装。
可他刚刚让那人坐下时,声音里却只有温柔。
那是什么人。
是他的恋人吗?
可如果那是他的恋人,谢恪呈为什么要吻自己。
就算是试探,对那个人还是很不公平啊。
云忱正想着,就见那个少年挪动脚步,明显是想坐在谢恪呈旁边。
可谢恪呈左臂搭在了沙发边的空余位置,手上还缠着纱布,少年只好坐回了对面。
云忱终于看清了这个少年的脸。
下一秒,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自从谢恪呈出事以后,云忱知道自己家亏欠他,所以一直在想办法帮他。
他那时有大概三万块钱。
虽然不多,但至少可以让谢恪呈先回去念书,等到寒暑假再出来打工。
谢恪呈那会儿年纪小,只能在一家晚上营业的酒吧工作。
云忱有了上次被撞翻的经验,不敢亲手给他,就找到了酒吧老板。
没有任何社会经验的孩子天真的以为大家都是善良的,他让老板自己留下一点作为报酬,希望老板可以把剩下的作为奖金,发给谢恪呈。
可那个老板没给谢恪呈一分钱。
他还跟隔壁的黑拳馆串了气,把谢恪呈骗去了那里!
云忱永远忘不了,自己跑去质问时,那个老板不屑地瞥了自己一眼:“你一个小孩儿,谁能证明你给过我钱。想救他?那你每天晚上过来,陪我的客人喝酒怎么样?”
云忱再生气也没有用。
彼时他家的条件也好不到哪去,又不能让父母知道自己偷偷帮谢恪呈。
他只能看着谢恪呈一次次被打的遍体鳞伤,然后偷偷把买早餐的钱省下来,给他买吃的和药。
而如今,坐在谢恪呈对面的这个少年,就是那个老板的儿子。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坏人,离谢恪呈远一点!
云忱手攥成了拳,克制着想下去把他赶走的冲动,恨恨地盯着那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