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宁溱枭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脸上带着让人放松警惕的笑意,“淮安,你对我家妹,当真动了情?”
动情?
月淮安被他的话问住了,一时间没回答。
毕竟一开始,芙笙对他来说,也只是棋子。如今虽有变化,但他却依旧不确信是否就是他们口中的爱意。
看他不回答,宁溱枭笑意淡了下来,“看来是我误会了。”
从一开始将芙笙送到宁国,便是将她推出去当人质,也为了转移月国和宁国那边对他们的注意力。
但他毕竟是笙儿的亲哥哥,自然是希望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她能够过得好。
今日见两人的相处互动,他一度以为两人两情相悦。但现下,看来仅仅是笙儿在单相思。
宁溱枭心中隐隐有些愧疚,叹气道:“也罢,待一切结束后,我会和笙儿解释清楚,将她带回宁国,另择良人。”
“……”
想到芙笙会对其他男人展露笑颜,生儿育女,月淮安心中就无法避免的泛起烦闷和杀意。放下手中的卷轴看向宁溱枭,声音冷的似冰,“溱枭兄多虑了,公主既然已与我定下婚约,那自当只会是我月淮安的妻子。”
看他下意识紧握导致青筋凸起的手,宁溱枭一愣,有些搞不懂了,只好道:“罢了,先谈正事吧。我宁国的粮草和数十支精卫队已经到达月国城外隐匿,只待我一声令下,便可直达月国。”
月淮安周身的寒意愈发明显,忽的勾唇一笑,“那就即刻下令,让他们与麒麟军一同踏平这皇城。”
尽管比计划中提前了半月,但宁溱枭也没意见,活动了下肩颈,无所谓的道:“可以,那我去传讯。”
说着,便准备出去。
但刚走两步就被叫住了。
月淮安有些不自然的话语在身后响起:“此事,莫要让公主知道。”
她身子如今这般弱,知晓太多便也会下意识想太多,不利于养身。
宁溱枭笑了,没停留,只是敷衍似的道:“好好好,都听妹夫的。”
妹夫?
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人反感这个称呼。
月淮安低着眸,心中一点点梳理着自己对芙笙的复杂情感。
*
————
京城在短短半个月就被掀起了滔天巨浪。
太子月淮安居然和宁国四皇子联手,兵临皇城,企图弑君夺位。
恰巧月国大部分军力被派去前线,导致京城人手不足,尽管众大臣和禁卫军拼死反抗,却依旧不敌。死的死,降的降,地面尸体刀剑堆满成了一个个小山,鲜血汇聚浸入地中,犹如身陷地狱,猩红恐怖。
一切都太过突然,大雨滂沱,雷声就只剩下残存的部分禁卫军,还在死守皇宫大门这道最后的防线。
但估计不出三日,就会彻底失守。
天气渐渐转凉,芙笙站在窗前,抬手接过零散的雨滴。
但不过片刻,身上便被刚走进来的某人披上了薄谭。
冷香袭来,芙笙习以为常,转身和月淮安对视,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你最近似乎很忙?”芙笙问。
月淮安低着眸,不做正面回答,“天气愈发冷了,公主伤寒未愈,要穿厚些的襦裙才是。”
“……你不愿说就算了。”芙笙收回视线,越过他走到一旁坐下。
月淮安近些日子每到这个点都回来此处,但刚开始前两次来见她时,周身明显有浓厚的血腥味。但她无意间提起了一句后,再见时便找不到一丝异常。
虽然他不说,表现的也如平常一般,但明显芙笙能察觉到不对劲。
最后在小兀的提醒下才知道,原剧情中反派兵临城下的剧情居然整整提前了两年。
一切来的太突然,芙笙也只能顺其自然。
“最近身子有好些吗?”月淮安走上前,给她倒了温水。
芙笙自然的接过,“挺好的。”
虽然不再咳血,但最近却愈发嗜睡了。
当然,芙笙自然是不会提起这事。
一个锦盒突然被推到眼前,芙笙抬头看向月淮安,问:“这什么?”
“簪子。”月淮安嗓音与平常一样冷淡。
“送我的?”芙笙有些意外。
“嗯。”月淮安指腹下意识的摩擦着杯身,面上仍旧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芙笙倒也没推辞,打开盒子,便见一直精致好看的水月簪被摆放在中央,一旁还放着她赠予他的……玉灵珠。
芙笙拿起簪子,随手插进发间,顺带将锦盒推到月淮安面前,看不出喜怒,“簪子挺不错,本殿收下了。但我赠出去的东西,就算扔了,也别说要退还与我。”
她的话很果断,月淮安沉默一会,应道:“好。”
两人毕竟相处了这么久,气氛也不会说像以前那般僵硬。
这事很快被揭开,两人就行普通朋友那般聊着天。
芙笙收回视线,随口一问:“我皇兄回去宁国时,有没有说什么?”
月淮安:“让我早日与你成婚。”
“……太子不是有一院子的侍妾吗,恐怕也不缺我吧。”芙笙笑着半开玩笑道。
但月淮安似乎认了真,那双看狗都神情的桃花眼静静地盯着她,眉头轻蹙着,一字一句道:“我只有你。”
他很认真,但正是如此,芙笙才有些愣住,眼神慌乱了一下,赶紧起身朝里屋走,“胡说什么呢,算了,你早些回去吧,我先休息了……不送。”
在理清自己对芙笙的感情后,月淮安也不再一味回避,开始成为主动的那方……
她的回避在预料之中,月淮安倒也不意外。
来日方长,就听取宁溱枭的建议,循序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