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只剩月淮安和芙笙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还是芙笙先主动出声:“本殿要回去。”
回应她的是一片死寂。月淮安就像是没听到似的,坐在窗边的棋案旁,借着微弱的烛光,处理着公务。
尽管没朝芙笙这边看一眼,但在她准备起来时,月淮安突然出声:“公主若是不听话,明日就不必下床了。”
什么意思?这是要动手?
芙笙掀开被子的手一僵,最后还是屈服于他的恐吓下,默默躺了回去。
屋内恢复了安静。
月光从窗外照进屋内,芙笙有些无聊,转身侧躺看向月淮安,像是随口一问:“许久未见,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与公主无关的事,还是少问为好。”月淮安倒是理会了,但是答案显然不是芙笙想要的。
这几个月也许是因为小兀觉得任务定会失败,因此很少主动再冒泡,一度开始摆烂。自然是没提起过月淮安那边的状况,冷月也只是偶然提起。
再加上她闭门不出,所以也不知道月淮安的具体情况。
等了片刻,看他还是没有要说的意思,芙笙撇了撇嘴,傲娇道:“算了,不说就不说,本殿也不稀罕。”
就在芙笙以为他不会回应时,月淮安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听闻宁国四皇子昨日已经到达月国,若是不出意外,晨时就会来府中看望公主。”
芙笙猛的坐起身,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你说什么?咳咳……咳,皇兄怎么会突然来月国?”
期间没忍住咳出声,若不是及时压制,恐怕血又要流出。
看着她惨白脸色,月淮安眼神冷了几分,语气也带着一丝强硬:“躺下,盖好被子。”
“本殿为什么非要……”听你的,话未说完,刚才还在窗边的男人蓦然站在了她面前。
就在芙笙以为他会生气时,他却诡异的放柔了语气,“你乖一点,安心养好身子,日后才受得住。”
什么受的住?
芙笙秀眉轻蹙,“许久不见,你怎么突然变得奇奇怪怪的。”
月淮安欲帮她盖被子的手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视线从她白皙的锁骨处移开,故作平静道,“无事,你听错了,早些休息。”
说着,也不等芙笙回话,就匆匆忙忙离开了房间。
一直到许久过后,芙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刚才似乎红了耳尖。
而这边的离开房间的月淮安也第一时间去了温泉沐浴。
回想起芙笙懵懂的表情,心中无端泛起几分罪恶感。
该死,在全是男人的军营待久了,有些事也无法避免的会被影响。
如今尚未成婚,他理应不该对她有那些不该有的想法才是……
他在想什么芙笙自然是不知情。
芙笙还在想宁溱枭怎么会突然来月国时,系统的提示音忽的响起。
[滴,恭喜宿主,反派好感值+5%,目前85%。]
月淮安今天一整天都与往日有些不同,但加了是好事,芙笙也懒得多想,折腾了大半天的困意一点点袭来,片刻后,便闭上了眼睛。
因为疼痛其实芙笙意识并未完全模糊,也算不上真正的睡觉。只不过眼皮有些疲惫,睁不开罢了。
过了许久许久,芙笙忽的察觉到熟悉的冷香,自己的脸也被某人犹如珍宝一般轻抚着。
隐约中,能听到一些字眼,
‘小妹患病……不早说……’以及‘居然会……玉灵珠……给你’这些断断续续的话语。
声音的主人似乎是一个年轻男子,芙笙觉得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准确来说,是记忆中无法忘却这声线。
不是原主的亲哥哥,还能是谁?
他怎么会在这,不是明日才到吗?
芙笙心中疑虑甚多,但安神香的气味却将她的思绪蒙上了一层雾。
无奈,芙笙只好暂时不去想,半睡半醒的度过着漫长的时光。
*
第二日醒来,芙笙刚洗漱完穿好衣服,房门便被敲响。
“进吧。”芙笙以为是月淮安,所以没过多在意,坐在窗边的位置上看着外面的景色。
“笙儿。”
熟悉的声音响起。
芙笙猛的回神,僵硬着身子转头看去。
在看到穿着一身黑色玄袍,长相俊郎,但一看就风流多情的年轻男人时,芙笙扯了扯嘴角,露出笑容。
快速站起身迎了上去,稍微屈膝象征性的行了下礼后,问道:“皇兄,许久不见,你怎么突然来了?”
宁溱枭长眉微挑,半带着笑容,打趣一般道:“怎么,笙儿不欢迎吗?”
“皇兄哪里话,自然是欢迎的。”芙笙低着头,回应。
说着说着便有些尬场。
宁溱枭看着和昔日一般依旧对他有些生疏害怕的妹妹,叹了口气,“笙儿,此次前来除了探望你,其二目的是因婚约一事。
两月前月国皇帝派人传信,说是要更改契约,换掉太子月淮安,另选他人与你成婚。不知你对此有何想法?”
就知道那狗皇帝不会那般轻易就此放过她。
芙笙抬起头,像是有些不愉,“皇兄,你也知道当初白纸黑字,是他亲自盖的章。如今我住进太子府这么久,在世人心中,我早就和月淮安捆绑在一起了。现在轻易换人,我的名声脸面往哪放?”
宁溱枭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颇有些宠溺的感觉,“这我知道,所以此处前来,得先问过你的意思,才好去和月国皇帝商议此事。”
“多谢皇兄。”听他这么说,芙笙脸上的不开心被笑容取代,“反正笙儿这辈子已经和月淮安锁死了,非他不嫁。”
话音刚落,月淮安便从门外走进。
视线准确无误的看向芙笙,眼神带着芙笙看不懂的暗潮。
虽然不知道之前的谈话他是否听到,但很显然,最后这具话,他是一定听到了。
芙笙有些尴尬的移开视线,刚准备解释。宁溱枭就先一步笑着道:“你之前不是还不愿意和亲吗?,如今怎么就非淮安不嫁了?”
“我……”芙笙有些哑口无言。
看她这反应,宁溱枭也不为难她,转头就对着月淮安打趣,“淮安,你小子真可以,不过半年时间,就将我妹妹迷的非你不嫁。甚至就连从小带在身上的玉灵……平安玉都给了你。”
虽然他话改的快,但芙笙还是捕捉到了玉灵珠二字。
再加上宁溱枭似乎早就知道月淮安能正常行走,在看到他的那刻起便无比自然熟络,说明两人早就提前联系过。
他们昨晚就已经见过,此番演这一出,恐怕也是在有意向她透露些什么吧……
“能得公主青睐,自然是我的荣幸。”月淮安淡声回应着宁溱枭,手中端着药碗,当着宁溱枭的面将芙笙拉在椅子上坐下。
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芙笙嘴边,声音居然罕见的带着一丝丝丝但又能察觉到的细心温柔,“喝吧,喝完再睡一会,晚点虚弥会来替你把脉。”
他都做到如此地步了,虽然有些尴尬,但芙笙不好薄了他的面子,只好喝下。
但月淮安一口接一口的喂,根本就没给芙笙叫停的机会。
站在一旁宁溱枭看着两人的互动,眼神微眯。
向来对女子没有一丝兴趣的无情战神,如今居然被他的亲妹妹拿下么。还真是有趣。
笙儿这丫头也是,居然痴情到不顾自己的身子,将玉灵珠取下当做什么平安符给他人。
若不是看到母后的遗书,他可能都不会知道人人贪念的玉灵珠,居然就放在笙儿那里。
当然,他倒是对这所为的至宝没什么兴趣,在谁那里他也并不关心。如今被月淮安所拿,也算是完成当初一个承诺了。
如今他们两人似乎两情相悦,也不知是福是祸。
但愿不会影响到一月后的计划。
宁溱枭安静离开,没再打扰两人。
一直到汤药被尽数喂完,芙笙才发现她哥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刚想说话,月淮安带着凉意的手却突然擦过她的唇,芙笙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收回了手,紧接着将沾着点药液的指尖放在自己唇上。
似乎是在……品尝?
什么鬼,变态吗?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芙笙惨白的脸颊泛起红意,赶紧起身后退了两步,眼神复杂的盯他。
月淮安似乎觉得没什么,收拾好药碗起身 ,在芙笙的注视下走到了房门前,就在踏出之际,他忽然道了句:“公主对我的情意,我知晓了。”
什么?
芙笙还没反应过来,房门就被关上,将外面的一切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