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芙笙所想那般,到了下午,官兵便派人前来搜查。
许是左丞相一家察觉到什么,向皇帝暗示了,月淮安很快便被皇帝派人召去了皇宫。
府中一切早已被暗中抹去痕迹,那些官兵自然是什么都没找到,只好离开。
但月淮安自被召进宫,已经有两日有余。却依旧未归,也没传来任何消息。
皇宫那边也只是说召太子回宫商议国事,便敷衍而过。
他伤势未痊愈,自保可以,但若是遇到什么突发状况,恐会暴露。
随着天色渐晚,芙笙难免有些担忧。
小兀看着自家宿主好像有些心绪不宁一般,忍不住出声提醒:“宿主,他筹划多年,加上丹药和玉灵珠双管齐下的治疗,伤势恢复的迅速,肯定有为自己脱身的办法。
反倒是你,不仅强行付出代价开启系统商城,还违反人设被罚电流,且被夺去部分生命力。再加上玉灵珠给了月淮安,你这具身体恐怕最多还能活一年。”
“嗯。”芙笙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月淮安若是真的死了,那主线任务定会失败。
看她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小兀叹了口气,“宿主,这代表着我们做任务的时间只剩下一年了,若是一年内主线任务依旧完成不了,就代表任务失败。”
自那日起,目前反派好感值已经下降到20%。
而支线任务的进度倒是增长了些,已经达到70%。
支线任务还好说,每个世界支线任务都不相同,算是附加任务,完成个80%就差不多。
但主线任务若是完成度不到100%,它是无法开启下一个世界的。
唉,一年……难道真的要失败吗?
芙笙也隐约知道小兀在担心什么,沉默了片刻,忽的问道:“能查到月淮安现在情况如何吗?”
小兀虽然有些丧气,但也没怠慢,“皇帝对他心生怀疑,这两日一直在派御医检查他的腿伤。但反派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那些御医的诊断结果全都是无法治愈,彻底残疾这一结果。
但皇帝仍有疑虑,甚至不惜撕破脸皮派人下毒,甚至让暗卫装作刺客试探月淮安。估计今日,也会愈发过分。原剧情也有这一段,但是最后是反派中了剧毒,被诊断最多只有三年可活,才被皇帝放回。
这是不是真的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三年后反派兵临皇城,造就了无数杀孽,结局被男主阻止,最后……自刎而亡。”
虎毒不食子,月国皇帝能做到如此地步,当真是够狠。
芙笙出神了片刻,在小兀以为她是困了时,她突然从榻上起身,精心梳洗打扮了一番,甚至还换上了平常看都不看一眼的华丽宫装。
“宿主,你是要入宫吗?”小兀猜测道。
芙笙:“嗯。”
小兀也不知道自家宿主要怎么做。
芙笙让冷月备好马车,在夕阳快落下的前夕,才到达皇宫。
*
御书房。
“陛下,宁乐公主求见。”太监公公站在御书房前,小心翼翼地通报。
“进。”里面传来皇帝浑厚洪亮的声音。
太监弯腰,恭敬的将门打开:“公主,请进。”
芙笙踏入其中,身后的门被缓缓关上。
皇帝听到动静,但并未有何反应,依旧坐在棋桌前,独自持着黑白子,布下一个看似无解的棋局。
“参见陛下。”芙笙微微弯腰行礼。
“免。”皇帝手上动作未停。
芙笙上前,看了一眼棋盘,片刻,拿起白子放入棋盘。
顷刻间,看似无解的局,便被解开。
皇帝月弑终于将视线放到芙笙身上,一双锐眼似乎泛着暗芒,“孤现在才知,宁乐棋术竟这般精湛。”
“不及陛下万分之一,是宁乐冒昧了,陛下勿怪。”芙笙拿起茶具替他倒了杯茶,笑盈盈的将茶杯递到他面前,主动赔罪。
月弑双眼微眯,过了片刻才抬手接过,“坐吧,孤并无责怪你的意思,不过,宁乐此时入宫,是有何要事?”
芙笙在他对面坐下,低着眸,脸上带着浅笑,“陛下乃是天子,不可能看不透宁乐的小心思,不是么?”
“呵。”月弑啪的一下将茶杯重重砸放到桌面,“你莫说是为了淮安而来。”
芙笙没回话,抬眸和他对视。
一代帝王毫无保留的威压自然是令人心生恐惧的,但芙笙似乎没有一点惧意。
片刻后,才道:“最近京城并不太平,但在这个节骨眼上,陛下却将太子留在宫中两日有余,很难不让众人误会左丞相一事与他无关。陛下可知,外界众多流言蜚语已经在肆意蔓延?”
月弑无所谓地道:“那又如何?不过是例行检查罢了,清者自清。”
好一个例行检查,众多皇子中,也只有月淮安被如此对待了。
芙笙压下心中的讽刺,脸上表情未变,“宁乐和他有婚约在身,一荣俱荣。若是陛下执意要留他在宫中,那宁乐还请求陛下让我去陪在他身侧。”
此话一出,月弑脸色冷了下来,满是狐疑:“你与淮安,关系何时变得如此亲近了?”
芙笙也不慌,淡淡道: “……宁乐只是在尽力维持两国契约,尽管不是他,我亦会如此。”
她的表情不似作假。
月弑忽的转了话题:“若是,孤想让你嫁给天耀呢?”
他会在明面上提起此事在芙笙的意料之外,但也并非无话可答:“陛下,宁乐会按照契约那般,只嫁月国太子。”
她的重心似乎都只是围绕着契约,给出的这个回答很是微妙。
月弑转了转茶杯,意欲不明,“是么?那你觉得,天耀是否有当储君的资格?”
月淮安尚在,他便公然提出此时,想来是不打算顾忌什么了。
芙笙余光瞥了眼紧闭的房门,轻笑出声:“在宁乐心中,三皇子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宁乐自然是……万分钦慕。
当然,陛下的意思最重要。只要宁乐会成为将来月国的帝后,那么谁是储君,全凭陛下决定。 宁乐自当……没有任何异议。”
既然月弑都不装了,她也得配合一二才是。
很显然,月弑对她的回答很满意,“宁乐果真聪慧。”
“谢陛下夸赞。”
芙笙虚心接受,找回正题,“尽管太子双腿残疾,不可能会是那日的贼人。但奈何外界流言甚多,宁乐身为他的未婚妻,也深陷舆论。
所以此次前来,也是真心恳请陛下准许宁乐将太子送回太子府,以此堵住外界的流言蜚语。至少在真正的储君定下之人,宁乐还得做做表面功夫,以免惹人闲谈。”
月弑深深的看了她许久,才松了口,“去吧,今日谈话,若是泄露半句……”
他的话未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芙笙起身行辞别礼,“宁乐知晓。”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月弑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沉,冷声道:“齐悦,这宁国公主所言,你觉得有几分为真。”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个灰衣人从暗处走出 恭敬的行礼,“属下认为,半真半假。她既然为了二皇子亲来皇宫亲自求您,那他们的关系定不会如她所说那般简单。”
“不错,那何为真?”月弑心中的猜疑并没有完全消散。
灰衣人一一分析:“听闻宁乐自小高傲娇纵,在属下看来,她不会甘愿嫁给双腿彻底残疾的二皇子,想成为未来的帝后应当也是真心所言。此次来帮二皇子,可能也是因为两人之间产生了共同的利益关系。
不过现在我们已经确认二皇子腿疾再无治愈的可能,蚀骨散也按照您的意思已经让他服下。再加上两国婚约也已经派人去宁国商议更改。因此不管他们的关系到底如何,对我们影响也不大,更别说掀起风浪。
所有陛下您安心选下一任储君就好,无需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烦心。二皇子那边,已经确认……活不过三年。”
两个人渣的交谈仍在继续,而芙笙这边已经在太监的引领下到了月淮安身处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