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兀的愧疚懊恼和自我反思芙笙并不知情,在走了许久后,终于来到了一扇石门前。
暗一按下开关,不知为何,声音莫名少了几分冷意,“……进去吧,主上就在里面。”
才到门口而已,浓厚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芙笙低眸掩下情绪,没理会他。拿出绢条将还在流着血的手心稍微包扎了一下,便径直走进门内。
烛火挂满了整个墙壁,照亮了这不大的石室。
石室内中央摆放着一张玉床,月淮安赤裸着上身平躺在其中。位于心脏那处伤口绑着绷带,血迹从里往外渗出,肉眼可见的将原本雪白的绷带染红。
他双眸紧闭着,额间因疼痛而溢出冷汗,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此时添了几分狼狈,但却依旧蛊惑人心。
芙笙看着顺着玉床急流而下的猩红,便清楚的知道他的伤势可能太过严重,并未得到有效的治疗。
没过多耽误,快速走到床边,刚拿出丹药准备喂他服下,手却被某人死死的抓住。
芙笙直直对上那双充满杀意,漆黑冷冽的眸子,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回过神,很是自然道:“你醒了就将丹药服下吧,对你无害。”
说着,忍着似乎要被掐断的手腕,将丹药往他唇边送去。
他忽然松开手,偏过头故意不去看她。声音哑的不像话:“……我不需要,滚。”
看着他愈发惨白的脸色,芙笙沉默了。
就在月淮安觉得她要离开时,芙笙突然俯身,几乎是强制性的亲上了他的唇。
月淮安瞳孔微缩,刚要推开,她却像是知道似的,不顾自己右手上的伤口与他十指相握,将他的手牢牢压在身下。
花香盖过了血腥味,将月淮安包围。
随着她一点点的深入,湿润柔软的触感愈发明显。月淮安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灵魂似乎都在颤栗,叫嚣着想要更多。
他突然失去了将她推开的力气,不顾伤势,翻身将少女压在身下。
他的手掐着芙笙的手腕,两人身躯交叠在一起,唇间溢出的声音满是情欲。
除了那两次以外,月淮安的经验几乎为零,这次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初吻。所以他毫无技巧,除了舔.nong,吸.吮便是啃咬。
算的上是粗暴。
而芙笙的目的也只是让他服下丹药罢了,看他放下警惕,便试着把口中的丹药喂给他。
月淮安虽然察觉到了她的目的,但也没将她推开,反而缠的更紧了。
不知过了多久,芙笙有些受不了,用力挣脱他后,赶紧后退了两步。
“你现在伤势还未恢复,好生休养才是。”
看她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不知怎的,月淮安只觉得那好不容易用杀戮平复下去的郁闷不爽感,又在心底快速蔓延。
他手撑着床起身,赤着脚一步步走到芙笙面前,将她逼至墙角。
一手撑着墙,一手捏住芙笙的下颚让她仰头。
脸上罕见的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话语也是与平常相反的刻薄,“公主的心当真是海南百川。既是心悦三皇弟,又是与我亲热,还真是……薄情却多心。”
“……你误会了。”
芙笙知晓他什么意思,但还不等她解释清楚,月淮安却扯了扯唇,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染上几分从未有过的情欲和怒意。
“误会?”
月淮安像是觉得有些好笑,染着血的手划过她的眼,唇。最后在芙笙脖颈上停留,指腹用力摩擦着那娇软的肌肤。
一字一句泛着寒意,满是讽刺,“公主亲口所言,怎么能算误会呢……曾经说非我不嫁的原因,原来是因为自己心上人已经心有所属啊……呵,公主还真是,让人心烦呢?
你说,腿打断关起来,和永远做个没有自我意识但会乖乖听话的傀儡,那个比较让人放心呢?”
他的指尖从脖颈慢慢往下……冰凉的触感让芙笙身体止不住轻颤。
对于他现在莫名其妙的反应,同样没有感情经验的芙笙只觉得他是以为自己被带了绿帽子,所以愤怒。
怕他真的做出冲动之举,芙笙赶紧放柔了语调解释:“阿刖,我和三皇子真的没有任何关系,那日之事只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随口一言,当不得真,我以后会和你证明我所言皆为真。你现在伤势还没完全治愈,现在好好休息,好吗?”
芙笙特意强调了目的二字,从刚才开始便没再自称本殿,脸上也没了昔日的傲慢不屑,现下满是担忧急切。
就像是……真的在关心他那般……
该死,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会莫名奇妙因为她几句话而郁闷不堪,烦躁的想杀人?
月淮安混乱的思绪有了片刻平复,但手依旧轻轻地掐着她的脖子,明显是还不信任芙笙。
他垂着眸,唇角因为刚才……破了一个小口子,点点血迹从里溢出,给惨白的面容添了些许颜色。
全身上下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裤,腰部的完美线条尽数展露在芙笙眼前。
芙笙视线移到他胸口,确定没出血后,松了口气。
看来小兀的药还是有用的。
但他额间的冷汗,和撑着墙面前才能站稳的这些细节,都暴露了他此刻情况并未有想象中那般恢复的迅速。
果然……还是需要时间。
看她一直不说话,月淮安下意识低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在发现她紧盯着自己赤裸的上身时,耳尖蓦然染上几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红意。
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手渐渐松开,芙笙抬头,思虑了一番,还是将脖子上的玉灵珠吊坠取下来,递到他面前。
知道他不会问,芙笙抬着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地道:“这是从小伴我长大的护身符,能报平安。母后说过只能赠予心悦之人,如今,我赠予你,希望你能收下。”
月淮安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说出这些私定终身的情话。身体控制不住的瞬间变僵硬,那些埋藏在心底的郁闷怒气,居然也渐渐随着这句话一点点消失。
不过是一句假话罢了,这就想让他信任她吗?真是荒唐可笑……
月淮安是这么想的,但对上那双认真清澈的眸子,却再说不出一句话。
掐着芙笙脖颈的手失去力气一般放开,垂落在身侧。
芙笙看他这模样,知道他冷静了。赶紧将玉灵珠塞到他手中,还不忘解释一番丹药来源,“那颗丹药是宁国皇室的秘药,能医治大部分伤势,但仅此一颗。如今你虽以服下,但还是得好生调养。
还有,下午士兵便会来搜查太子府,你好生准备一下应对。最主要的是收好平安符带着身上,它会保佑你平安。”
看着手中的吊坠,月淮安忽的问,语气喜怒难测,“公主怎知,我受了伤?又如何得知,我身在暗室。”
他的话开门见山,芙笙早就知道他会问,但没办的,她不能说,准确来说,是没办法说。
“抱歉,我无法告诉你。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做半分害你之事就够了。今日之后,我仍旧是宁乐,宁国公主。”
月淮安本就知道她是异世之魂,如今她人设已经违了,惩罚也受了,能说的自然是说了较好。
至于今日之后,她做回她的宁国公主就好。
她眉眼都似乎带着淡淡忧愁,月淮安忽的就没了再问下去的心情。
那日,虚弥说过,异世之魂一但暴露在外界,就会引起不必要的灾难,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
月淮安转过身,不再去看芙笙,也未曾再出声。
看着他死死握着玉灵珠的手,芙笙也不再多言,“我先回房了,你先休息片刻,这些日子,不会太平。”
丹药和玉灵珠都给了,他应当是没有性命之忧了……
没管他回不回答,芙笙说完,便出了石室。
在外面站着的暗一看她出来,刚想往里走,但迈出脚步,又用一种极其别扭的语气对芙笙道:“宁乐公主,手上的伤去处理一下吧,刚才是我心切,一时冲动了。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十分抱歉。”
他说完,便急急忙忙的往里走。
芙笙也不在意,按着来时的路,离开暗道回了自己房间,静静等着暴风雨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