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以。”
姜离从一旁的椅子上弹射而起,几乎要给面前的男人下跪了。
傅斯宴双眉微挑,震惊于姜离此时有些夸张的反应,看来这位名叫梦轻语的老师,在姜离心中的地位很高。
不想让重视的人失望?也是人之常情。
傅斯宴的目光变得炙热,他记忆中,姜离有两个最在乎的人,一个是傅母,另一个就是傅谨言。
可惜一个死了,另一个对她恨之入骨。
所以他只能拿姜离对张雨涵、许一诺的亏欠为筹码,逼迫姜离做自己不愿意做之事。
没想到,Henry的出现,却让傅斯宴手中多了一把,“绑着姜离的锁。”
男人的双手轻抚过姜离的脸颊,他以前最喜欢的就是姜离那双眼睛,一笑起来,犹如小鹿般地灵动。
此时这只小鹿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担忧,惹得傅斯宴心中泛起涟漪。
“别担心,她认不出来你,只要你乖乖听话,我绝对不会让梦轻语知道你的存在的。”
乖乖听话,等于任人宰割。
姜离深刻地明白,他对她的报复不止于身体,还有对心理的摧残。
她双眸紧紧地看着,傅斯宴离开的方向,双手忍不住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她枯败地蹲坐在墙角,抱住自己,又一个秘密被傅斯宴知道了。
她该怎么办才好?
确实,当年,是她背叛了傅斯宴在先。
对,她是罪有应得,活该被傅斯宴报复。
只要傅斯宴想,她甚至可以把这条贱命赔给他。
可,能不能不要是现在,傅斯宴对她的报复能不能晚一些。
她还有很多事没做,没有找到杀害傅母的凶手,没有为自己洗清冤屈,没有让仇人付出代价,没有让许一诺去见张雨涵。
所以,她得活着,不顾一切地活着。
然而,此时此刻,她最害怕的是,这一场报复,她能不能挺得住。
她能不能让自己保持冷静,不发疯。
在茶水间里,姜离狠狠地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直到感受到强烈的疼痛感,那颗担惊受怕的心,才得以平静。
“别发疯,冷静,姜离你要冷静。”她自我安慰道。
此时,茶水间的门突然打开了,王月儿探出半个脑袋,神情不悦地望向姜离,
“姜离要我请你出来跳舞吗?”
姜离立马整理好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从地上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出来。”
王月儿看着姜离脖颈处,那刺眼的红印,想着傅斯宴刚刚从这间房里出去。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女的在茶水间勾引傅总,真他么不要脸!
王月儿想着,前天她被傅斯宴从房间里丢出来的场景,她快要嫉妒疯了。
凭什么同为舞女,论姿色她绝不比姜离差,这干煸的身材,到底用什么狐媚的法子勾引傅总的!
“Henry老师的时间有限,你能快一点吗?你只是个女模,别把自己当成明星,就算是明星,也不会让所有人等她,请别那么自私好吗?”
直到姜离从茶水间里出来,原本空荡荡的230号练舞室,不知何时进来了十几名,身材婀娜的女子。
Henry十分有耐心地安排着舞女们的站位,时不时还会与周围的女孩们开开玩笑。
但男人自始至终都不曾看她一眼,犹如一个陌生人。
姜离自嘲一笑,她这个学弟,可能已经当她死了。
直到,Henry把女模们的位置安排好,男人的目光才落到姜离的身上。
“姜离,你过来,站到第一排中间。”
此话一出,周围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这个新来的,凭什么站C位。”
王月儿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大声说道:“凭什么,凭她脖子上的红印咯,凭她会勾引人啊,你们要是有本事,也学学她咯。”
另一位舞女立马阴阳道:“哎呀,各位就闭嘴吧,
这位小姐我们可惹不起,她的经纪人可跟我说了,我们傅总铁了心要捧红她,你们要是有意见,去找傅总,这是傅总的决定,关这位小姐什么事呀。”
此话一出,一道道不善的目光朝着姜离的方向望去,
姜离下意识地,想要遮住傅斯宴留在她脖颈处的红印。
这时,Henry发话了:“这舞还想不想跳了,不想跳的都给我滚出去!”
男人并没有为姜离辩白。
一时间,舞蹈室里鸦雀无声。
Henry缓缓走到墙边,把灯关上,投影仪打在白墙上,随着火辣的音乐响起,跳舞的画面在白墙上展开。
Henry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舞,你们几乎每周会跳一次,应该很熟悉,所以我也不用教你们什么。”
他喃喃道:“王月儿,你曾是她们的领舞,就由你带着到她们一旁练习,我的要求很简单,不需要跳得太好,但动作必须要整齐规范。”
王月儿如同胜利者一般,挑衅了姜离一眼,是C位又如何,还不是需要我教你怎么跳。
“Henry老师,我明白的,您放心我绝不会让您失望。”
随后人群散去,Henry的目光望向了那个纤细的女人,“姜离,你过来,我单独教你。”
此话一出,王月儿嘴角的笑容凝固住,她很快收拾好心情,
“姑娘们,我们来后面练习,给姜离挪一挪位置,她和我们不一样。”
王月儿的这一句话无疑是,让姜离被众人彻底孤立起来。
靠关系上位的人,若没有真本事,只会让人作呕生厌。
伴随着练舞室音乐的响起,姜离朝着那群舞女们望去,
她们正穿着性感的衣服,扭动的纤细的腰肢,每一个动作对于这群舞女来说都烂熟于心。
脸部的表情,像是刻意训练过的一样,虽妩媚,但一点也不灵动,
就像厂里大规模生产的洋娃娃,虽然好看,但都一样。
她记得大学时,她最喜欢的老师曾对她说过,
“跳舞者,如果不是对舞蹈真正的热爱,这个舞是不会有灵魂的,如果对舞蹈没有自己的思考,和广播体操没什么区别。”
而这一群人之所以在这跳舞,是为了生存,为了钱。
对于他们来说,跳怎样的舞不重要,怎么跳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赚到钱。
而来帝炎看跳舞的宾客,他们也不在乎这舞跳得好不好,只要足够性感,只要能刺激感官,满足遐想就行。
姜离面容露出一丝苦涩,她想起傅斯宴在她耳旁所说的话:
“姜离,勾引男人的舞蹈,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