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去呢。
“事关咱们家的生死存亡,你必须去!”
鄢裘还想拒绝,可迎着鄢懋卿那阴狠的目光,赶紧应答了下来。
“知道了爹,我待会儿马上去。”
“那要是对方不接受呢?”鄢裘忽然问道,当下的形式,已经让这个无法无天的惹事精知道了该怎么做。
鄢裘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放心好了,不会的,我都查清楚了,这个苏寻虽然没有进翰林院,却也是咱们的人。”
“咱们的人?”鄢裘忽然声音就高了起来,“既然是咱们的人,为什么把这些话本都拿出来,为什么要置我们于死地?”
“那便是你的任务!”
鄢懋卿眼神深沉,眼底带着些许冷意,“到时候你就说,杭州知府高翰文与我们交情深厚,若是以这层关系让他来给咱们作保。”
“就是承认咱们是被歹人诬陷的,把脏水都泼到那个什么北斋先生身上去。”
“到时候你这边解决了,我便写信去江浙,让下面的人帮我们把事情都给遮掩过去,那事情就好办了。”
鄢裘也不笨,想到了另一种情况,“爹,那要是那个苏寻不干呢?”
“哼哼,他要是不干,你就把他给引出来,到时候将他就地解决。”
鄢懋卿摸了摸胡须,满是得意的说道:
“人没了,自然接下来皇上派人来查,也就咱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鄢裘眼睛一亮,发出难听的笑声,“哈哈哈,爹,咱们就这么办,就像以前一样。”
很显然,这种事情,他们以前做了不止一次。
“行了,你去吧,千万不要走漏了消息。”鄢懋卿认真的叮嘱道:
“千万记住了,不能像上次一样引人耳目!”
鄢裘直点头,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我知道爹,这次我带够人去,我就不信了,这一次不能让他们闭嘴!”
“嗯,也不要在草堂书局动手,那里别家的眼线实在太多,一旦被别人知道了,事情就做不成了。”
“我知道,做这种事情哪能光明正大的,咱们就偷偷摸摸的去做,这次一定把这个苏寻给拿下,让他打我打得这么狠。”
摸了摸脸颊,鄢裘目光中满是狠毒之色,“等这次事情过去了,我一定要让苏寻这个贱民付出代价!”
鄢懋卿眼神闪烁,嫌弃的挥挥手让他赶紧去做。
等看着鄢裘大呼小叫的在院子里招呼家丁们,鄢懋卿赶紧来到耳房处,拿起纸笔便开始写信。
急急忙忙写好了书信,他赶紧叫来心腹,将信件交给对方:
“八百里加急,无比要亲手将这份信件交给郑泌昌和何茂才的手上!”
“是,小的知道了。”
送走了心腹,鄢懋卿可没有继续在鄢府待着,而是叫管家准备轿子。
“老爷,咱们这是去哪儿?”
“去严府,等严阁老他们回来。”
“是!”
……
与此同时,皇宫当中,嘉靖皇帝大怒不已,脸上却没有丝毫表现出来。
“陆炳走了,朕的发下,从兴献王府就跟在朕的身边,没想到还是没过去这知天命之年。”
嘉靖并未直接开始责问,而是说起了自己的伤心事。
严嵩和严世蕃两人觉得莫名其妙,却不敢出声质疑,毕竟一频一蹙皆有圣意。
“还请陛下节哀顺变,切不可忧思过度伤了龙体。”
“还请陛下节哀!”
嘉靖靠在八卦台阶的躺靠上,纵然外面寒冷无比,可在这里面却温暖得如同盛夏。
“是啊,都在叫朕节哀,都在担忧朕的龙体,但你们也只是嘴上说说,却不知道背后到底在做什么朕不知道的勾当。”
“严嵩,你觉得呢?”
严嵩赶紧从凳子上站起来,有些迟缓的跪倒在地上,不敢抬起头。
身旁的严世蕃也是如此,他自然也看得出今日皇帝的心情并不好,甚至还有大怒的征兆。
“你们做的事情,怎么都会每次闹得满城风雨呢?”
嘉靖自言自语道:
“朕就不明白了,难道说,这天底下还真的有人能知道一切?”
“即便是朕也不知道,原来你们在背后原来做了这么多小动作,数百万百姓的生死存亡,朕是万万没想到。”
严世蕃额头上骤然冒出冷汗,他想起了今年端午讯水冲破河堤的事情。
“对了,听说这个鄢懋卿是你们手下的人吧?上次的巡盐御史做的不错。”
嘉靖拍了拍手,站起身来,“你们举荐的人确实不错,胡宗宪在浙江剿倭寇不错,那个高翰文也马马虎虎。”
“这个鄢懋卿可是相当厉害啊,嘉靖三十八年,从江淮之地收到的盐铁税收也就一百七十万两,去年也不过一百四十万两。”
“今年居然能收到三百三十万两,比去年多了整整一百九十万两,你们说,这个鄢懋卿是不是干的不错?”
严嵩浑浊的双眼抖了抖,没有丝毫得意,“臣子们只是本分行事而已,收获多寡皆是陛下照拂,皆是天意纵然。”
“天意,呵呵,好啊,居然跟朕讲天意。”
嘉靖在跪着的两人面前走来走去,“这么说,鄢懋卿能收上来如此多的赋税,确实都是朕的支持?”
严嵩顿时将头低得更低了。
“严世蕃。”
“臣在。”
“严阁老教的好啊,把你的儿子教的不错,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鄢懋卿似乎就没有你这样的本事,当然了,你们的本事更大。”
“陛下……”
“给朕闭嘴!”
嘉靖忽然发怒起来,怒声道:
“朕都已经等你们这么久了,你们还不说是吧?难不成,事到临头了,还要朕亲自去调查不成?”
“鄢懋卿这三百三十万两到底是怎么来的?”
“回陛下的话,确实从地方赋税上收上来的。”严世蕃回道,严嵩刚想要制止,却已经晚了。
“地方上收上来的,哈哈,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敢骗朕!”
严嵩这时说道:
“陛下息怒,想来事情详情还是询问鄢懋卿比较妥当,还请陛下召见鄢懋卿前来问话便是。”
“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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