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各府的夫人将自家那不成器的儿子给制住,他们的在纷纷叫嚣着,说什么非朝霞郡主不娶的话。
云安郡主及时说道:“诸位夫人实在抱歉,今日我并没有嫁女之意,我公爹原也已经给芷秋定了人家,只等选了良辰吉日过定。”
话都说到这里了,还有叫嚣的纨绔,也被自家母亲暴揍一通,委委屈屈不敢再说什么。
恒王却不知是什么时候回到自己位置上的,他侧头去看齐妃,轻轻摇了摇头。
齐妃很有些不甘,却也知道若再继续,就是当真有所图谋,到时候别说凌家了,恐怕皇上都会起疑。
偏巧太子目光温和,看着齐妃问道:“二弟与孤年岁相当,都已及冠,不知齐妃娘娘可有打算?”
齐妃立刻换上一副温柔模样,扬手对着齐家的方向招手:“说起来,本宫有一阵子未曾见着娘家侄女了,倒是十分想念。允儿,且到姑母这里来。”
齐叶允一脸欣喜的站起来,上前走到齐妃面前行礼:“姑母。”
她虽未到十四岁,但自幼见着二皇子便心生欢喜,只恨自己不能再长两岁,这样就能与表兄配上了。
只可惜年岁小了些,不过姑母之前说了,虽然她做不了表兄的正妃,但会留个侧妃的位置,等她及笄了再嫁过去。
而且,姑母还暗示她,目前为了地位得给表兄寻个门楣更高的千金——今日她也看到了,原本姑母与表兄,是打算娶阮芷秋做正妃的。至于将来,姑母与表兄,当然是最疼她的。
没想到不用等将来,今日姑母就要定下她,而且是恒王妃呢。
齐叶允得意之余,还不忘瞥一眼阮芷秋,那眼神十成十的看不上。她的表兄可是桓王呢,多少女郎求之不得的王妃之位,阮芷秋竟然看不上。
哼,难怪说是乡下来的土包子,生得一副好皮囊也没啥用,所谓山猪吃不了细糠,说的就是她了。
齐妃手中一对金镯子,上头雕刻的金丝缠花的花样精巧无比,是上佳的好东西,这样一对手镯送出去,也能表示她对侄女的看重。
只是,她手中戴着的镯子也就那么几只,刚刚摔了一只玉镯,这会儿再送出去一对金镯子,那手腕上就空空的,实在不像样。
想起碎掉的玉镯,齐妃是恨得牙痒痒,偏偏面上不能显出半分,毕竟之前云安郡主说要赔偿,是她自己不要的,现在又怎能去斤斤计较?
忍了几十忍,齐妃从头上拔下一根合欢样式的金钗,插在齐叶允的发髻上。
“允儿长成大姑娘了,真是好看得紧。”
偏偏齐叶允不足十四,满脸的稚气,今日的发髻也是尚未及笄少女常挽的,上头零星点缀的绢花银饰,都展现少女的娇俏活泼。这么插上一根沉甸甸的金钗,很是有些不伦不类。
好在所有的夫人都心知肚明,并不在意这些细节,是将齐叶允夸了又夸。
还是康郡王妃笑道:“齐小姐自是极好的,与恒王殿下也是真真相配的一双璧人。不过,依着我的意思,再给恒王殿下选两位侧妃,齐妃娘娘以为如何?”
“自是。”齐妃便抬眼往下面看去,那些个想要做王爷侧妃的女子,便都端正姿态,好让齐妃看得满意。
齐妃时不时与康郡王妃说上两句,很快就选了两位女郎,恒王殿下的正侧妃就基本定了,又定了两位侍妾。
这五个姑娘都会记录在册,回头内务府呈送到皇上面前,皇上点头应允便算是成了。其实皇上这一道只是走个过场,这些个女郎皇上见过的都不多,怎会有印象?只要不是特别出格,他问都不会过问。
但是,桓王殿下整个眉眼都阴郁下来。
他是有目标的,是将来要登上高位之人。齐家虽是四家之一,但已经没落了,而且本就是他的舅家,就算不结亲,也一定会追随他,何必浪费他王妃的位置?
而且齐叶允只站着个齐家嫡长女的名头,不论才德还是品行都只是一般,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他的王妃,竟如此平平无奇吗?
若是阮芷秋,不管是背靠的凌家,还是她本人的容貌才情,那才能配得上做他的王妃。更何况,几次交手下来,他发现这阮芷秋十分聪明。
想来若阮芷秋嫁给他之后,自是知道怎么抉择。他喜欢聪明人,想必她也会喜欢,两个人冲着同一个目标前进,还怕成不了大业?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原本应当先给太子殿下定下正侧妃位,但闹了这么久,倒是先给恒王定了。好在太子并不在意这些,反倒是让其他宗室子的夫人来抉择。
和奉公主见状,好笑的开口:“太子殿下一向谦和,我们也都知道。只是本宫十分好奇,不知道殿下觉得,这太子妃与侧妃的位置,什么样的人可行?”
太子平静的说:“姑母,孤以为女子当俱德言容功,孤以为正侧妃不必高深的才华,妍丽的容颜,明事理知世事,懂得明辨是非才是首要的。”
和奉公主当即抚掌笑道:“太子所言极是,我大周有这样的储君,实在是百姓之幸事。”
大家也都纷纷起身夸赞太子。
最后,在和奉公主与康郡王妃的择选之下,除了傅芸萱的太子妃,又选了一个家世一般,但德行极佳的女子做侧妃。剩下一个侧妃抉择不下,便决定让内务府拟了人送到皇上面前,由皇上决定。
太子的目光没有多少情绪,端坐高位,甚至都没有多看着两位女子一眼。
而后一直等宴席结束,各府的夫人或满意或失意,今日都算是圆满了。倒是蒋夫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不为别的,而是今日她的长女蒋芙蓉,依旧没有寻到合适的郎君。
蒋家极是讲究,长女未定,作为妹妹的两个女郎,自然也不好定下。
蒋芙蓉眸色微暗,起身扶着母亲一道出去,她已经打定主意,明日便求得父亲将她送去庵堂。从前父母不舍,不顾族中反对将她留在家中,如今妹妹们都长大了,再没什么理由还将她留下了。
还未离席,就听得太子说道:“孤记得,若论行为规矩,整个京城,恐没有比蒋家大小姐更端庄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