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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7章正好四十有九(1 / 1)


黑暗遮不住黎明的曙光。

当天际开始微微放亮时,勤劳的小山村难得平静。

鸡鸣狗吠声惊不醒美梦,怀着激动心情的村民们,似还沉浸在昨夜的喜悦中。

太山。

宋家新宅。

金氏一夜没睡好,早早爬起来,摸进去了孙女的屋子。

她轻手轻脚,推开条门缝,看到床榻上安眠的熟悉面孔,才长舒口气,把门轻轻带上。

“还睡着呢?”

宋老汉端着脸盆走过去,也想伸头张望两眼,却被金氏一把推开。

“小声点,别给她吵醒咯,昨儿睡得那么晚。”

“我就说等白天再聊吧,你非要拉着人问,现在咋还怪起我来……”

“好你个狠心的糟老头子,孙女在外面哭了那么久,你就一点不关心她!”

金氏没好气把人搡开,急着去灶房忙活早饭,眼瞅着孙女快瘦没了,老太太心里别提多难受。

“我咋不关心嘛,这些日子,我哪睡过一个好觉。你说咱家的命,怎就恁苦……”

宋老汉把脏水泼掉,说着说着,声音又带出哽咽。

“呸呸呸,你才苦呢,我孙女儿的命不知有多好!道长都说她是个有福气的!经此一遭,以后只会苦尽……苦尽……”

金氏手底下揉着面,瞅了半天房梁,才慢吞吞吐出几个字:“苦尽……甘来?是这个词儿没错吧?”

“是吧?”宋老汉也不太确定,“不行等会儿去学堂问问小先生?”

“可拉倒吧,你字儿还没抄够啊!”金氏转了个身子,“咱都一把年纪了,还得跟着扫啥盲,要不是怕给青河丢脸,我都不稀搭去。”

宋老汉嘴唇蠕动,到底还是没接话,把盆放到架子上,背着手去桃树下转悠。

孙女爱吃自家种的桃,今年长成后,老两口谁都没让动,全给她留着。

老婆子哪是怕给二孙子丢脸,她就没打算去京城,还不是想孙女儿想的快出病,被萍丫头硬拉着过去的。

不多时。

金氏做好一大桌吃食,比往日里过年还要丰盛,看看日头差不多,这才要去孙女喊起来。

睡得好,也得吃的香啊。

结果刚走到门口,里面竟然先打开了。

宋绵竹已穿戴整齐,朝她奶挥手喊了声:“呦,小老太太挺早啊,咋没听见鸡鸣,是不是小强又偷懒啦?”

“你还不知道它吗,就那回在坟头逞过次威风,平日里是吃了睡,睡了吃。你爷搡它几脚,都不带嚎的。反正咱都习惯了,天一亮自个儿就醒,也用不着它。”

金氏把宋绵竹按到饭桌边,筷子往人手里一塞,就一个意思,吃!

自己在旁边絮絮叨叨,说了好些家里的事儿,也问了很多昨晚才问过的话。

宋绵竹嘴里塞着蛋饼,手上还夹着生煎包,吃得眼睛眯成了一轮弯月。

果然,还是家里的饭最好吃啊!

“昨儿我不都告诉过您吗,真没受啥苦,你就当我出去旅游,唔,出去转悠转悠,那句话咋说得,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有啥好看的嘛,歪京城那么大,你爷过去一趟,连个地方都没认全乎,咱大晋不够你跑的,还得往外……”

金氏忍不住发起牢骚,说到一半又止住话头,孙女哪是想去看看,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

她心头发酸,眼眶也发酸,把人上下来回打量,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又让孙女从眼前消失。

“奶你也吃呀,光看着干嘛,”宋绵竹赶忙把话头扯开,“我大伯他们呢,咋没过来吃饭?”

“谁知道他们干啥去呢,估摸还没醒吧,昨儿睡得都晚。”金氏想想又道,“对了,你萍儿姐在城里,替你看着那图书馆,每三天才回一趟家,这小沈走以后,就属她最忙,学堂的事儿也要管,慈幼院也要管。”

宋绵竹一愣:“小沈走了,他跑哪儿去咯?”

昨儿夜里大家光顾着问她的经历,反倒是家里这边的境况,她还啥也不清楚哩。

“去京城哩,你爷带他去的,结果一过去,你就丢了。本来你二哥他们还想瞒着,可朝廷的命令传到永宁,四处戒严,咋可能瞒得住嘛。”

在金氏的娓娓道来中,宋绵竹心里这才有了底。

原来宋老汉回了家里,小沈跟十六却是留在京城,后来也不知生了什么事儿,京里居然来信,把薛素兰也给招了去。

“你薛姐得知你丢了后,立马就要去京城,本来咱是要拦着的,她去了也不抵用,还徒增伤感。可后来吧,姜大人送来封信,她看了后哭了一宿,第二天就在县衙护送下走了。”

“还有你二哥他们,忙着满天下找你,过年也没能得空回来。眼下就缺你大嫂了,只有把她找回来,咱家才算团聚。”

“我都听你爷说了,你大嫂有个了不起的爹,却也是个狠心的爹。咱不奢望攀啥关系,可不该因此受难,你二哥嘴上没说,可奶明白,他记着仇哩,待在京城不回来,指定是有大事。”

宋绵竹听得心里沉甸甸。

二哥他们只怕不光是忙着找自己,更是要寻幕后黑手,或许,还会与三皇子起冲突。

还有薛素兰的离开,又究竟是因为何事……

她忽得生起些不好的念头,把粥碗端起,咕噜咕噜灌进肚里,好像唯有此才能带给自己些暖意。

“哎呦,今儿开饭早呀,怎得不喊我嘛!”

老道士踏进堂屋,看着满满一桌子吃食,眼睛瞪得老大。

“昨儿还是小米粥配咸菜,今儿日子是不过咯?”

金氏站起身,尴尬笑笑:“道长说啥哩,咱家不一直吃这些嘛,我给你拿碗筷去。”

“不用不用……”

老道士没喊住金氏,也没再多话,铁砂掌挨不到自己身上,可为了口粮也得收敛些。

他坐到桌旁,用手拈起鸡蛋饼,卷吧卷吧,就是一大口:“嗯!是这味儿,香!”

宋绵竹看得心酸不已。

想也知道,自己不在家这些日子,小老太太肯定是无心做饭。

她把土豆饼往老道士身前送送,腆起笑脸:“道长,昨儿辛苦你了,要不是你大发威风,也没法轻易把那伙人拿下。”

老道士抬眼看她,对这表情再熟悉不过,嘴里吧唧:“有话就直说吧,贫道虽久未见丫头,可也知你性子。无事献殷勤……”

“咳,慎言啊,我是那种人嘛,不爱吃算了,我让奶撤下去。”

宋绵竹小脸一板,要把碟子抽回来,被老道士一把按住,这回换他腆起笑脸。

“没说不爱吃啊,你想问啥直说呗,咱俩谁跟谁嘛。”

宋绵竹这才满意松手,想想道:“还是昨儿那个话题,既然龙脉偷不走,您老守在山里,究竟是为何?”

老道士继续吧唧吧唧嘴,吃完抹抹胡子,放在慢慢说道:“这事儿说来就话长了。”

宋绵竹立刻警惕起:“唔,那你长话短说,别又是用车轱辘话搪塞我。”

“你要这么说得话,那倒也是能短,”老道士咂咂嘴,“四十多年前,有人封诏为大晋测国运,言命数不过半百,唯活路于北方。这话有点大,但信的人却挺多,久而久之,也就传出些风声。”

宋绵竹听迷糊了:“这跟你有啥关系?”

“哦,我刚没说吗?那人是我师兄,”老道士又拈起块土豆饼,边吃边说,“我这师兄啊,脑子轴,穷极半生心血,死前才算出来这么个地方,非让我过来守着,说要护住中原,就得在这等机缘。”

“不是,你,咳,您老师兄那么牛皮吗?”宋绵竹摸了下后脑勺,怀疑是不是真被装傻子,其实这两天发生的都是在做梦?

咋越听越玄乎啊。

老道士不乐意了:“到底是听我讲,还是听你讲?不然你自己猜去?”

“当然是听您老的,我不插嘴还不行吗,您老继续。”

“这还差不多,”老道士喝口茶,理了下头绪,继续解释,“我一来这儿,就发现了不对劲,此地已衍生出四象灵兽,竟是龙脉之所。”

“当时吧,我也以为,师兄临终前指的就是龙脉,所以才留守此地,静等那半百之数的到来。”

宋绵竹生出一肚子疑惑,最先脱口而出的却是:“四十多年前,到底是四十几啊,这可得弄清楚咯!”

老道士看她眼,“若说我记得不错,正好四十有九。”

宋绵竹惊得一下站起来:“你的意思是,大晋还有一年就要灭国啦?”

“不,不光是大晋,”老道士强调起,“乃是整个中原将其祸乱。”

“……”宋绵竹抹把脸,嘴角抽了抽,“这么严重的事,您老倒一点不紧张?不是在拿我逗闷子吧?”

“丫头听话没听全乎啊,”老道士语带深意,“贫道来此,便是为寻那一线生机,既然已找到答案,又为何紧张?”

“对哦!龙脉都找着了,只要咱守好,就肯定不会出事了吧?”

宋绵竹说完,想想又觉哪儿不对,好嘛,还是被带进封建迷信里了。

“龙脉?跟龙脉有啥关系,贫道刚不都说了,先前是那么以为,可后来吗……”老道士又瞥眼小姑娘,龇起牙,“要说我那师兄也是,说也不说透了,害得人瞎猜。”

“您这话头拐的可有点生硬啊,”宋绵竹眼睛一转,大抵是从老道士态度中看出些啥,又把以前他对自己说过的话,以及最近发生的事串联,缓缓道,“唯活路于北方,不能是我刚去过的那个北方吗?”

老道士不答反问:“还记得三年前,贫道给你家算得命吗?”

“记得……”宋绵竹面色沉重,“你说,我大嫂命贵,然被人窃取身份,扰乱了命格,以后恐有大祸,唯有我陪于左右,方能逢凶化吉。”

“没错,中原的命数全系于你二人身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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