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试的结果还要一周才能出来,见几个孩子都累得瘫倒,王守义难得主动给他们放了一周的假期。
话音刚落,就见几个孩子瞬间满血复活,他们商量好了,先去镇上酒楼待两天,吃遍李记酒楼的招牌菜。
剩下的五天,他们要去青云山和王家的温泉庄子玩个痛快!
王老夫人和王氏以走不动(PS:其实是打叶子牌)为由拒绝,最后就是李芳儿带着老李家的一群孩子,王守义和王夫人带着王询信和许衡一同前去。
三辆马车浩浩荡荡地停在李记酒楼,孩子们欢呼着就往屋里跑。
“我要吃干炸小河虾和小河鱼!”“我要吃糖醋排骨!”“我要吃水煮鱼!”
赵氏乐呵呵地都答应下来,从孩子们报的菜名中斟酌了八个,不一会儿,在孩子们的惊呼声中,一桌美味佳肴就做好了。
干炸河鲜、糖醋排骨、水煮鲫鱼、辣炒两样、拔丝地瓜、锅包肉、酸菜锅子、大炖菜全部上齐,孩子们吃得头都埋在碗里。
李摇光吃得心满意足,转头之间,见一个清秀的男人走了进来,她眼前一亮,招呼着:“黄伯伯!”
来人正是黄松,见一桌的孩子里多了几个,他也有些惊喜:“二丫,大郎,你们回来了!王少爷和许少爷也在!”
李广文是被弟妹强拉着出来放松的,见到黄秀才,他也有些激动:“黄先生,我回来了。”俩人就坐到饭桌的一边,开始讨论这次考试的难易程度。
李摇光眼珠一转,转头就对上了姚楚楚的眼光,俩人一拍即合,说着“我吃饱了”,就跳下饭桌。
“楚楚姐,上次你和我说的是真的吗?黄伯伯真的在追求大姑?”
“是啊!当时我都惊呆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黄伯伯直接就说心悦我娘!啊!二妹,我可太激动了!就是我娘一直不同意,这一个多月,根本不见黄伯伯。”
“大姑应该是觉得自己配不上黄老爷,另一方面也是担心你……”
两个孩子藏在后院的屋子里窃窃私语,等再次出来,眼睛都发着亮光。
黄松吃完饭,告辞回家时,李广文提出要去他家里借阅考学时的笔记,黄松当即就答应了,却有些意外一同跟去的姚楚楚和李摇光。
黄松是当年院试的第一名,有禀生称号,是享受朝廷供奉和补贴的。而黄家祖上出过八品官,靠着祖业和书院的束脩,日子过得还算殷实。
“老爷,您回来了!”见大门被叩响,一个绿衣丫鬟打开房门,眼睛亮亮地看着黄松,却见院门口多出三个孩子。
“嗯。”黄松没有多说,带着三个孩子径直回了自己的书房。反倒是李摇光和姚楚楚,多看了这个丫鬟一眼。
黄松的书房和他本人一样,有着淡淡的墨香。
书房不大,但布置得十分雅致,墙壁上挂着几幅精美的字画,悬挂的竹帘将阳光滤成一片柔和的光影。书桌侧面的书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
不等喝上一口热茶,黄松就在孩子们的要求下,带他们去主屋拜见自己的母亲。
黄老夫人因为丈夫去世和儿子克妻的名声哭坏了眼睛,听见儿子带着李家的孩子们来拜见自己,她睁大眼睛,试图看清眼前的人。
黄松看母亲这样子,心里有些难过,见母亲本能地伸手向前摸索,就想上前抓住母亲的手,却不想一只小手先她一步,抓住了母亲带着皱纹的双手。
“黄祖母好,我叫楚楚,是老李家的外孙女,我娘是李艳儿。”
黄老夫人握紧女孩的双手,她想了好一会儿,一个美丽温柔的脸庞出现在记忆里。
“艳儿是个好姑娘啊!楚楚,好孩子,黄祖母都十多年没有见到小孩了,绿儿,把我的白玉莲花镯拿来,给楚楚和她妹妹一个一只。”
“谢谢祖母!”姚楚楚就一直依偎在黄老太太身边,陪着说了半个时辰的话。
等王守义派来接他们的小厮到了,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黄松把人送到门口,回到自己书房,却意外地在桌子上发现了几页带着折痕的宣纸。
上面写着满满的小字,最醒目的就是最上面的一行大字“追妻三十六计”。
字迹有些潦草,看得出来写的时候,两个孩子有些匆忙。他微微失笑,认真看完第一计英雄救美后,大笑着把纸放入了抽屉,灭了油灯。
夜渐渐深了,黄松书房的蜡烛再次被点亮,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拿出抽屉里的纸反反复复认真翻看,直到月亮挂上了树梢,黄松才不舍地上床安歇。
次日酉时刚过,几个书生相约着走进李记酒楼。
“老板,给我来四碗山楂饮。”
姚楚楚举着碗,见到穿着石鼓书院院服的几人正冲自己眨眼,她心领神会,“啊”地一声就把一碗山楂饮全部撒在了客人的衣服上。
“啊!哪里来的毛手毛脚的丫头,我的衣服——”
听见女儿的尖叫和客人的暴呵,李艳儿和陈丰连忙从柜台前走了出来。
看清情况,李艳儿连忙送上帕子和客人道歉。
“几位客官实在抱歉,我女儿不小心弄脏了您的衣服。这顿饭给您免单,您随我来后院,先换上我弟弟的衣服,我马上把您的衣服洗干净。”
“呵!你们的破衣服本少爷可不穿!”书生把手往桌子上狠狠一拍:“没有一百两,今天这个事情我和你们没完!”
周围的客人都纷纷看过来,李艳儿脸色有些落下来,就听见身后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
“陈启元,我留的课业你都做完了?在这里逞凶斗狠,这就是为师教你的规矩?”
黄松很少穿一身白衣,他有些不自在,说着商量好的台词,脸却有些微微发红。
“楚楚,过来!”
听见喊声,姚楚楚连忙跑到他身后,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黄伯伯,我好怕!”
黄松严厉的眼风就向几人送去,还没来得及说台词,就见几个学生“啊”地一声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先生饶命!学生错了,学生有眼不识泰山,学生有眼无珠,学生厚颜无耻!”陈启元好像觉醒了新属性,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还自己扇着自己的耳光。
姚楚楚和一边偷看的李摇光已经愣住了:兄弟,过了啊兄弟!
“你!”黄松被自己的蠢徒弟气到,上前一步,伸手一指。
就见几个学生齐齐发出一声惨叫,就地打滚,从地上一路滚出了酒店。他手指抖了抖,尴尬地转头看李艳儿,就见女人一声不吭,转身又回了后院。
李摇光和姚楚楚的脚趾都要扣出豪华别墅了,见到黄松投来求救的眼神,二人伸出两根手指,点了点头,接下来就实行第二计——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