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像花精灵。”
绫罗绸缎钩织出了一袭飘飘仙衣,穿在池莜竹身上更是惊艳绝伦,唐暮羽把花圈带上的时候脱口而出。
稍稍愣了神,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合起来。
池莜竹歪着脑袋撑着脸,“花精灵?”
“嗯,花精灵。”
“让人移不开眼的花精灵。”
唐暮羽指了指身后用藤蔓弄起来的秋千,池莜竹起身走过去,像是降临在花田间的花仙子,唐暮羽像是给她抬裙摆的守护者。
守在她身后。
荡起秋千的时候像是在花丛中调皮嬉闹的精灵,一切都是那么灵动有神。
在之后的几天,唐暮羽变着花样丰富他们在这里的每一天,连池莜竹的着装打扮都是精致不已。
他们过着安逸平凡的生活,每天无需忧心其他的事情,只是一起打理打理花草,躲在树荫底下午憩。
“哥哥,说实话,若是你没有找到我会不会找个最像我的娶了?”
唐暮羽闻声一愣,左手不自觉的放到大腿上,最像?
脑海里闪过一个人脸,陷入回忆。
四年前在武皇国与乌兰国的交界城镇。
在一场拍卖会上他看着笼中拍卖的女人愣了神,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拍卖场被不知何方势力的蒙面人闯入。
他们一见人就杀,闹得人心惶惶,拍卖场的人不敌蒙面人,来参加拍卖场的人自是不愿把自己置于不利境地。
为了防止引火烧身,能脱身的都拼尽全力杀了出去,可那些蒙面人就像个杀不尽的邪祟,一波波涌入。
唐暮羽像是本能的就冲上去救下了笼中的女子,那个女子看着病恹恹的,确是惊艳不已,她看唐暮羽的眼神像是看到故人一般出神。
嘴里莫名的叫他“哥哥。”
蒙面人越来越多,看着笼中之人被人抢先,纷纷转移了目标,对准唐暮羽。
由于寡不敌众,为了保护那个女子,唐暮羽的大腿被射了一箭。
怀中的女子带着一丝哭腔,“哥哥,你快逃吧,别管我。”
他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安抚她,“别怕,没事的。”
池莜竹有些怔愣,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需要思考这么久?
“哥哥,哥哥,想什么呢。”
池莜竹上手挡住了唐暮羽的眼睛,唐暮羽吓的机灵,慌神的看着她,手心冒着汗,答非所问,“哦,怎么了?”
池莜竹拿下手,注视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中在躲避,在掩藏,她眯了眯眼,站起身背对着他。
“你不想说就算了。”
唐暮羽哽咽难掩,话到嘴边又不敢说出来,抬头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不会。”
他的回答来得晚,池莜竹心里有些不快,却还是笑盈盈的转过身去。
不想唐暮羽还是坐在地上愣神。
她轻笑,没有叫醒他,直奔花田而去,享受着着漫天的花香,视线偶尔向后看去,唐暮羽有些回神。
低头去捏了捏手心。
裙摆被花刺勾住,她蹲下身去,看着已经勾出了毛边,她索性暴力扯开,好好的裙子就这么缺了一块。
她折下枝干刨出一个小坑,把那一小角埋了进去,然后踩了几脚,让地看起来平整一些。
唐暮羽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她也丝毫不惊讶,淡淡的抬起头,伸出手示意他拉一下。
“竹儿,我......”
“我也有很多秘密的,不用勉强。”
她迅速的打断了他的话,反正看他那样也不像是要说明白的样,倒不如先搁置,等他心甘情愿的说出来的好。
“走吧,回去换身衣服,我们也该回皇都了。”
她松开手,踩在田埂上,张开双手保持平衡。
唐暮羽看着被挣脱的手,眸中失色,在抬眼去时,她摇摇晃晃的走在前头,他收了收情绪跟了上去,走在她旁边,右手悬在她身后。
“抬着不累吗?放下吧,就算摔了也有药不是,别小题大做了。”
她平静的回了眸,说完又收了回去,唐暮羽神情恍惚,气息奄奄,感觉有些冰冷的气息打在脸上。
脚步有些虚浮,移步艰难。
“唐暮羽,愣着作甚,跟上啊,你不回去吗?”
她跳下田埂回身,抬眼盯着傻愣在原地的唐暮羽,不过说了几句实话,蔫成这般模样,不知道的以为我欺负你呢。
“哎~哥哥,走啦。”
她放缓了语气,对他伸出手,眼神盯着他脚下,唐暮羽瞬间来了精神,飞奔而去,小心握上她的手,并肩而行。
皇都的天一天一个样,临近秋收,百姓忙于庄稼收割,喜笑颜开,几月的辛劳终于到了收成的季节。
手头也不那么紧巴,宽裕了些。
池莜竹懒懒的躺在院中,展开书盖在脸上,旁边放着一个牌子,‘修生养性,任何人不得打扰,否则翻脸。’
院中也放了一个,‘生人勿进’的牌子,双重拒绝交谈。
这牌子把所有人拒之门外,不敢踏足半步。
“说说吧,谁欺负你了?”
一听声音池莜竹不用拿开书就知道,敢忽视掉她的警告也就闫晗了,她摆摆手,“不是不轻易露面吗?怎么来了?”
“四天了,谁也不见,我能不管?”
闫晗拿开她脸上的书,悬在她脸的上方,避免阳光的照射。
她慢慢睁眼,盯着悬在眼前的书,抬手去翻了翻,“这话有趣,哥,要不我给你讲讲。”
小嘴一张,没有直面问题,调皮的对上蹙眉看她的闫晗。
“强颜欢笑真丑,快收起来。”
闫晗啪的合上书,丢在一旁,站起身替她挡光,池莜竹这才慢慢起身,“哥,谢谢。”
“莫名其妙。”
闫晗神色渐渐温柔,她是知道的,闫晗从来不轻易在人前露脸,一直都很神秘,就连他叫什么,除了他们的人,外人一概不知。
他出现在外人的视线里一般都是在黑夜,并且包裹严实,连声音都会伪装。
如今她不过闭门不见几日,就让他前来,还不加之任何的掩饰,就只是担心她受了委屈不说。
她莫名的湿润了眼眶,闫晗掏出一条白纱放到她的眼睛上,一屁股坐在她旁边,从腰间拿下一袋蜜饯放到她手里,“喏,甜的。”
池莜竹再次半躺回去,“哥,你不回去吗?”
“这皇都之中,除了我,你还有更亲的人吗?”
闫晗的一句话让她无言以对,确实,在她仅存的记忆里,闫晗一直都是她最亲最依赖的人。
“哥,要是我恢复了记忆,爹娘也回来了,你是不是就不管我,悄悄的......”
“不会。”闫晗斩钉截铁,许是怕池莜竹多疑还敲了敲她的脑门。
“要吃就吃,别那么多话。”
“哥,要不来一块。”
“啧。”
“好吧,我自己吃。”
闫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