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主子,竹少主院里来了一个陌生男子。”
白之口干舌燥,手背过身后指了指。
“你说谁院里?”
唐暮羽以为自己听错了,咬着字怒气冲冲的盯着白之问。
“就羽竹少主,依属下看,那男子似乎的关系和竹少主非同一般。”
“对于他的出现,竹少主一点也不恼,默许他坐在旁边陪着......”
“闭嘴。”
唐暮羽多听一句都即将发狂,白之错愕的愣了一下。
自家主子接连四日吃了闭门羹,本以为她在气他,所以不见。
没想到连羽翀他们也不例外,如今凭一个陌生男子却可随意进出,不被她轰出来。
唐暮羽丢下手边的事,黑着脸向池莜竹的院中走去,紧握的双拳在不停的挣扎,脑海里不停冒出奇怪的念头。
可真的到了池莜竹的院门口时,看到那牌子又迟疑的停下脚步,踏进去的那只脚也收了回来。
生怕她生他的气,会离开这院中,回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
里头一片寂静,闫晗本就话少,在这种时候自是安静,而池莜竹吃完东西,拿开白纱,又看起书来。
更是难得的安静,闫晗好奇她看的书,便从旁边拿了一本。
眉头蹙起又展开,一时不知道观感如何,翻了几页便放了回去。
“你比一些人强点,没有借酒消愁,不错。”
“这生硬的话是夸赞?”
池莜竹又翻了一页,眼睛一直在书上。
“算是吧。”
闫晗警惕的往外边抬眼望去,唐暮羽本来急匆匆的脚步,在见到闫晗真容的时候停了下来。
那张和池莜竹有七八分像的脸,让他的头脑清晰了不少。
他怎么忘了,池莜竹还有一个常常挂在嘴边的哥。
而且总是悄无声息的替她善后,她在皇都惹出的事情,大多都是他在背后搞定,唐暮羽都从未替她出过气。
不是她亲自解决就是她背后之人搞定所有不利因素。
如今看到他,唐暮羽有被自己气到,短短四天而已,他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飘出脑子了。
可眼前的男子又是谁呢?本来以为她口中的哥只是十年前收养她的哥哥,没想到却是如此。
难道在她之前,池家还有儿子?
唐暮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闫晗回眸,拍了拍椅子,“有人无视你的牌子闯了进来,要不要帮你赶出去。”
闫晗说这话的时候理直气壮,池莜竹瞟了他一眼,你可不就是,也就你是我哥了,不然我今日第一个打的就是你。
虽然打不过,但是不能失了面子,说的话要做到吧。
可想想,这是她哥,看都不看一眼就答应了闫晗的提议。
“嗯。”
可在听到唐暮羽的声音后,登的一下子站起来拉住闫晗,“哥、哥、哥,算了。”
闫晗无语的瞥了她一眼,闷声收回手,嫌弃的吐出三个字,“没志气。”
“唐暮羽,这是我哥。”
池莜竹笑着介绍了一嘴,但是没有告诉他闫晗的名字,唐暮羽小步凑到池莜竹旁边,“竹儿,你们是...是亲兄妹?”
唐暮羽问出来心中的疑惑。
“你违背她的意愿就为问这个问题,怎么,重要吗?”
闫晗并没有因为池莜竹而给他好脸色,冷眼扫了唐暮羽一圈,把池莜竹轻摁到椅子上。
“竹儿,哥哥只是、只是...”
“怕她与人相会?”
“就这么不信她?”
“情绪如此不稳定,要不我把她带回去?”
闫晗的一连三问都带着怒气,唐暮羽慌得抬眼去看池莜竹,生怕她误会。
“竹儿,对不起,哥哥就是一时心急,所以才...”
“急就可以不过脑子,一睹真假?十年了,你就这点长进?”
闫晗咄咄逼人,每一句都问到唐暮羽自己都讨厌的点上。
“你、是不是只会说些哄骗她的话?嗯?”
“哥、哥,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看着两人的眼神都不太对劲,池莜竹拦在中间,生怕闫晗真的出手伤了唐暮羽。
唐暮羽拨了她的手,轻言,“竹儿,没事。”
唐暮羽早就想领教她口里常常提起的厉害人物,到底厉害到何种境地,如今倒是可以领教一番。
“行,有志气。”
闫晗给了池莜竹一眼,池莜竹又看了唐暮羽一眼,拿着书退到了一旁。
她心里倒是希望能打个平手,但是现实总是残酷的,闫晗的世界可不是外人能够猜得到的,更不会相信他多次从阎王的手底下逃脱。
几个回合下来,唐暮羽都落了下风,哪怕是尽了全力在闫晗眼里也不值得他使出全力。
池莜竹心思复杂,生怕此次落败唐暮羽会深受打击。
可若是贸然出手阻止,唐暮羽的心里恐怕会更不好过。
白之赶来时,身边还跟着羽一和羽霖。
白之担心的要死,羽一和羽霖却看得起劲,要不是怕池莜竹找他们算账,现在恨不得呐喊助威。
一炷香过去,两人渐渐停了手,闫晗毫发无伤,唐暮羽除了脸,或多或少的都伤到一些。
唐暮羽双手撑地,眼睛紧盯着地面,而后又抬头看着闫晗,他依旧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姿态,高高在上。
“你很强。”
这是唐暮羽第一句对闫晗说的话,也是落败后的第一句话,同样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落败的如此彻底。
伤不到对方分毫,他难以想象,如此一人,若是他的敌人,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闫晗随意嗯了一声后转身离去。
“主子,您没事吧?”
白之有些担忧,嘴里关心自家主子的伤势,一边偷瞄池莜竹的反应。
她很平淡,见到白之赶到唐暮羽身边,缓缓合上书走近他们。
“放心吧,就是一些皮外伤,涂些药膏就好了。”、
她的话听着或许不是没有关心,但是她知道闫晗下手知轻重,更何况知道也默认他们的关系,自是不会让唐暮羽真的伤到需要请大夫。
唐暮羽一片落寂忧伤,她变冷淡了。
“竹儿。”
他如今不敢投机取巧,像往常一样耍小心机。
“嗯,起来吧,我给你上药去。”
见她又主动伸出手,还温柔的笑笑,心里的疙瘩消了些。
白之识趣的退了下去,不打扰两人的清静。
“要是疼你就说。”
池莜竹给他上药的地方吹了吹,唐暮羽又开始谨慎了起来,“不疼,没事,涂药了就好了。”
叩叩叩,池莜竹敲了敲桌面,“哥哥,你还真是...我只是想自己静一静,你别多想。”
“还有,我哥的话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他其实没有恶意。”
她还是第一次给他揉紧蹙的眉心,小心又心疼,这人吧,一但多想,总是做一些幼稚的与自己置气的事情来。
“好啦好啦,我一会就把牌子撤了,我们一切照旧可好?”
“嗯,好。”
他拉紧池莜竹的小手,贴到脸上,向她平时那样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