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辉和李队聊过了，李队同意了天天提审宋怀娇。
毕竟……
按照他们现在的线索，就算是能找到宋怀阳的犯罪证据，也抓不到他。
而且，如果在37天内没有找到宋怀娇的犯罪证据，他们也是要放人的。
要是真的放走了宋怀娇，再次抓她，也是一件难事儿。
虽然说，宋怀娇也不一定讲真话，但……左右也不过是几根棒棒糖而已。
审讯室内。
“糖呢？”
宋怀娇神情慵懒，似乎是刚睡醒，“方警官，我的糖呢？！”
“给你。”
方景辉把一根棒棒糖，搁在了审讯椅上。
“方警官……”
宋怀娇的语气，显然带了几分撒娇，“拆开嘛。”
方景辉双拳紧握，但还是耐着性子，撕开了糖纸，把糖塞到了宋怀娇的手里。
宋怀娇并不只是抓了糖，而是连带着抓住了方景辉的手。
“你的左脸怎么了？”
“脏了，我用我自己的办法弄干净的。”
方景辉怒瞪着宋怀娇抓着自己的手，“如果你不放手，我回去就把你碰过的这只手砍了。”
“哇……方警官，你说这种话，这也太带劲了吧！”
宋怀娇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兴奋之色。
兴奋？！
真是个疯子。
“放手。”
“放了。”
宋怀娇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松开了手，“方警官，我实在是心疼你……要是你真的把自己的手砍了，还怎么抓罪犯啊？”
“糖给你了。”
方景辉说：“线索呢？”
“别这么着急嘛，我们聊聊天。”
宋怀娇娇笑着，却叫方景辉觉得有些渗人，“你记得吗？安安姐姐死后的大年初五，你进了医院急救。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爱安安姐姐，她死了，你也想跟着死……方警官，你知道吗？我也很爱你的。你要是死了，我也会跟着你一起死的。”
“我不想和你聊天！”
方景辉青筋暴起，“宋怀娇，你要的糖，已经给你了！别特么耍我！！”
“方警官怎么还说脏话啊，以前，方警官不是说……不要在我面前讲脏话吗？你亲口说的，你不记得了吗？没关系……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的清清楚楚呢。”
方景辉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他也的确记得。
正是因为他把以前对宋怀娇好的事儿全都记得，他的心里所受的折磨，也才会愈来愈浓。
即便不是他亲手养成了恶魔，恶魔的生长，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很多时候，他都会想，当年，他管她做什么？
还不如不管她……无论她长成什么样，都与他无关，无论生死，也与他无关。
即便她仍旧成为了恶魔，也不会把她的魔爪伸到安安身上。
宋怀娇说，是他间接害死了安安……
这样的想法，也经常萦绕于他的耳畔，更像是一种折磨。
——
宋怀娇来警局找过方景辉，但也只有一次。
是她十一岁的时候。
她守在门口，等着警局里的警察们出来，这才蹦蹦跶跶的走了过去，抱住了方景辉的大腿。
“警察哥哥，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老师说，找不到回家的路，要来找警察。”
那会儿，他们还在聊一件入室抢劫案，因为案子侦破的轻松，除了当天的值班警察外，他们都喝了酒。
老杨第一时间抓了人，是这件案子的功臣。
“你们不知道，老子当时有多么的英明神武，直接冲进去，就把那煞笔罪犯给扣了住……嗝儿，他特么是真煞笔，他拿着刀子，差点儿捅向他自己！”
“警察哥哥……”
见着几个喝了酒的警员侃侃而谈，宋怀娇有些害怕，身体微微瑟缩一下，抱着方景辉大腿的动作，更紧了几分。
“他们都是警察，不是坏人。”
方景辉摸了摸宋怀娇的脑袋，“别怕。”
“真……真的吗？”
“真的。”
听着他们还在侃侃而谈，方景辉直接攥住了老杨的衣领，“杨胜，清醒点儿！别在小朋友面前说脏话！！”
“别特么碰我！”
老杨刚要生气，理智缓缓回了一些，“小朋友？”
“警察哥哥……”
见老杨看她，宋怀娇更害怕了，又缩了缩脑袋，抱着方景辉的手，更是收紧了许多。
“老杨，你一个警察，长得跟个坏人一样，都把人小萝莉吓坏了！”
“哈哈哈哈！老杨，你这可一点儿都不符合一身正气的描述啊！”
几个警员笑着打趣，“走吧走吧，老杨，我们先走吧，你快别再吓着别人了！”
“小萝莉上来就抱景辉，那就没我们事儿了啊，景辉记得送小萝莉回家啊！我们可自由下班了！”
等其他警察们都走了，方景辉这才蹲下来问她：“小朋友，你怎么找不到路了呀？”
“我家在……”
“我知道，去年，我去过的。”
方景辉揉了揉宋怀娇的头发，又在她面前摊开了手心，“把手给我，我带你回去。”
“……好。”
宋怀娇牵住了他的手，又因为她的小手太小了，看起来，就像是被包裹住了一样。
“警察哥哥，你好厉害呀，你让我觉得……好有安全感。”
“看路。”
方景辉笑了笑，“你要把回家的路记住哦，下次，可不要再找不到路了。下次找不到路，我可不送你回家了。”
“啊……”
宋怀娇有些被吓到了，脸色都有些泛白，声音也有些发抖，似乎带了些许哭腔，“真的吗？那，那下次我要是再找不到路，怎么办？我会不会被坏人拐走啊……”
当时，方景辉就在想，这小萝莉还真是不禁吓。
“假的。”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下次来找我，我还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