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代码敲出来的小女孩，缓缓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字。
“还我妹妹。”
“你不是要提审宋怀娇吗？单子我已经批了，找个人跟你去。”
李队吃过饭回来，拿了张单子，递给了方景辉。
他也看到了电脑上的字，整个人神色微怔，“这是……宋怀阳的杰作？”
“是。”
方景辉叹了口气。
“方警官，现在能退吗？”
“视频保留好，退了吧。”
方景辉说着，廖诗花点了头，连忙输入代码，抢回了电脑的控制权。
这一次，宋怀阳并没有搞什么幺蛾子。
夺回控制权后，廖诗花连忙拔掉了连接手机的数据线，电脑开机，只是，桌面赫然被换成了宋怀阳用代码画出来的小女孩。
“李队，这个手机是庄拓的手机，手机里之前录过一条录音，是他与人谈合作的时候录下来的，但，被宋怀阳用特殊技术替换了，你拿去交给上面，看看有没有技术组厉害点的队员能帮帮忙，把原录音数据复原一下。”
“行。”
李队接过了手机，把提审单递给了方景辉，“我去联系上级，你等吃完饭后，去提审宋怀娇吧……宋怀阳做事几乎滴水不漏，他的妹妹，才是最重要的突破口。”
“嗯。”
“景辉。”
李队抿了唇，犹豫着，还是出声提醒：“我们还没有证据给宋怀娇定罪，你……注意控制情绪。”
“我会注意的。”
廖诗花把电脑病毒清理了之后，换了个桌面，这才起了身，“方警官……走，走吧，我们一起吃饭去。”
“行。”
方景辉顺手抽了张纸，递给了廖诗花，“额上的汗，再擦擦。”
“啊……啊，又出汗了。”
廖诗花接过纸张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方景辉的手指，就好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迅速抽回了手，拿着纸张擦汗。
她的脸颊，布满了红晕，“方警官，我，我，我现在去拿我的饭盒，你……等我一下。”
“不着急。”
方景辉转身离开，“我也得去拿我的饭盒。”
去食堂打饭的时候，时间还算早。
方景辉和廖诗花打好了饭，面对面坐下。
廖诗花只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时不时的撩一下头发。
见方景辉一直自顾自的吃饭，并不理睬她，犹豫着开了口，“方，方警官。”
“嗯。”
“看你最近一直心情不太好，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我前两天刚听到的笑话，很好笑的。”
“好。”
“香菇在路上走着，被，被橙子撞了一下，香菇很生气的咒骂橙子，你……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去死吧！然后橙子就死了。”
廖诗花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方景辉，“方警官，你知道为什么吗？”
出于尊重，方景辉没有继续吃饭，而是配合的抬了头。
“不知道。”
“那当然是因为……”
廖诗花含着笑，“因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哈哈哈，好笑吧！哈哈哈哈！！”
而，作为听众的方景辉却没有半点儿反应。
见着廖诗花放声大笑，方景辉也只好配合的笑了几声，但因为不是真心实意的，听起来干巴巴的。
“好笑。”
方景辉点了头，“谢谢你。”
虽然……笑话很冷。
但是，方景辉也知道，廖诗花也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开心一点儿。
眼下，这哪里能让他开心，能让他开心的，只有关于宋家兄妹俩的线索。
“哈，哈哈。”
廖诗花又笑了笑，似乎是在给自己的尴尬打圆场。
这笑话这么冷吗？方景辉怎么一点笑意都没有。
方景辉很快就吃完了饭，“我吃饱了，先走了，我要回去提审宋怀娇。”
“等，等一下。”
廖诗花连忙囫囵扒拉了几口饭菜，“我也吃饱了。”
方景辉看了一眼廖诗花还剩半碗的饭菜，犹豫了一下，还是抿了唇，“花儿……不要浪费粮食。”
说完，便直接走了。
廖诗花只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烧灼着，就像是被戳破了心事的尴尬。
她当然没吃饱，平时，这样的饭，她能吃两碗，出任务的时候，能吃三碗。
只是……她听说，大部分男孩子，都不喜欢吃得多的女孩子，更喜欢小鸟胃。
好像，没骗得过方景辉。
廖诗花有些郁闷，但还是加快了自己吃饭的速度。
等了一会儿，有个警察坐过来拼桌，廖诗花刚吃完这一碗，犹豫的看了一眼这个警察。
“那个……最近加班辛苦了，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廖警官还有这闲情雅致啊。”
警察同事笑了笑，说道：“讲吧，我肯定好好听。”
“这个笑话是，香菇……香菇在路上走着，被橙子撞了一下，香菇很生气的咒骂橙子，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去……去死吧！然后橙子就死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
警察同事摆了摆手，“廖警官，这谐音梗都是多少年前的冷笑话了，还放在现在讲呢！怎么了？刚才给方警官讲这个笑话，把方警官讲跑了？这可不行啊，我们也得跟着时代进步不是？这冷笑话，可没人愿意听，太无趣了。”
廖诗花脸上的红晕更重了，比起羞赧，更多的是窘迫。
她摇了摇头，支支吾吾的应了声。
“……没。”
随后，抱着饭盒走了。
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这笑话……真的很冷吗？
她这个人，也真的很无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