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廖诗花额上的汗珠愈来愈多，她顺手抽出了一张纸擦汗，方才敲代码的手，一直颤抖着，“这不仅一层病毒，还用了很多病毒，层层保护……其中，还有误导因素。更何况，在我破解的过程中，对面，也有人在强行阻止。”
“我做不到，方警官，要不……我们还是把这手机交给更高一级的技术人员吧。”
“你已经很努力了。”
方景辉有些失落，但也没有怪罪廖诗花，“我去交给李队，叫李队提交上面的人。”
“嗯。”
廖诗花应承了声，就要退出程序拔掉数据线。
但，就在她要动手的时候，她的电脑上突然开始自动输入代码。
“花儿，这……”
“不好，他通过手机病毒延伸，把病毒蔓延到了我的电脑上。”
廖诗花有些着急的想要夺回电脑的控制权，但被方景辉按住了手，“等一下。”
“怎么了？”
只见得，电脑上的代码输入完成后，跳转到了一个全黑的界面上。
界面上，用代码画出了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的头发上扎着一个红色的蝴蝶结，手上握着一颗棒棒糖，她的眸光，仿佛在透过电脑，盯着方景辉。
“宋怀娇。”
方景辉的唇色有些发白，“是宋怀阳用代码画出了宋怀娇……他又在威胁我们，让我们放了宋怀娇。”
“宋怀阳居然还会代码！”
“他……”
方景辉想了想，“他是个天才。”
即便有些不情愿，但方景辉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宋怀阳的确是个天才。
不，不是某些方面。
是所有方面。
——
以前，他并没有刻意调查过宋怀阳。
宋怀娇刚升初中的那段时间，宋怀阳好像特别忙，很多时候，宋怀娇都是假意哭着给方景辉打了电话。
“呜呜呜，方哥哥，今天是周末，所有的小朋友都有人接回家，但我哥哥还没来接我……没有人接我回家了。”
方景辉能听出宋怀娇哭的假装，也同样能听得出小女孩的委屈。
他把宋怀娇送回家。
那也是调查完宋家父母的自杀案之后，方景辉第一次进去宋怀娇家。
和那个时候不同，家里有很多电脑，还有一些……发明。
“这些……”
“这些都是我哥哥做的，方哥哥，你别碰。”
宋怀娇郁闷的捧着脸，“哥哥平时也都不让我碰的。”
“那这些电脑呢？”
“哥哥现在在帮人修电脑，听说哥哥很厉害，能修很多很多电脑……很多人都是这么说的，有很多拿去电子店也没法修好的电脑、手机，都给我哥哥修，哥哥也能赚不少钱。”
“那你哥哥挺厉害的。”
“哥哥的确很厉害。”
宋怀娇牵住了方景辉的手，“但是没有方哥哥厉害，在我眼里，方哥哥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惩恶扬善，把坏人都抓起来！”
家里的墙上，张贴着宋怀娇的奖状。
“你哥哥不拿奖吗？怎么没见他的？”
“我哥哥的奖状可多了，他的老师给他报名了各种比赛，每个比赛，他都能拿一等奖，但他说没什么用，就拿去卖废品了。”
宋怀娇嘟囔着，“哥哥说，我拿到的奖状，才重要，每一个都要珍视。”
无父无母，宋怀阳当家要更早一些。
不过，他虽然不把自己的荣誉当回事儿，却相当在意妹妹的荣誉……哪怕这些荣誉，对他来说特别简单。
当时，方景辉的心里，还心疼了宋怀阳一下。
“哥哥的老师还想让哥哥参加跳级考试，说凭借着哥哥的实力，不该和同龄人坐在一个教室里，被哥哥拒绝了。哥哥说，若是早点去上大学，就不能好好看着我了……对了，我哥哥还做了一个发明，申请了国家专利呢！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也不知道哥哥算不算是个很厉害的人。”
宋怀娇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神色傲娇，“反正，不管哥哥算不算是个很厉害的人，哥哥都是个大骗子，说好了一放学就接我回家的，哼，没想到过了半个小时都没去，还得叫方哥哥接我回家！今天，等哥哥回来了，我就要和他绝交！我要一整天都不理他！急死他！！”
后来，顺着宋怀娇口中越来越多的介绍，方景辉第一次在现实世界里，认识了“天才”。
宋怀阳简直是学什么，就会什么，多学一段时间，都能超越老师了。
甚至，还有很多学科之外的知识，他都可以称得上是无师自通、自学成才。
方方面面，都很厉害。
真的是实打实的天才。
“娇娇。”
宋怀阳开门的时候，十分焦急，在看到宋怀娇之后，这才沉沉吐出了一口气，“我不是让你等我吗？怎么让方警官把你送回家了。”
宋怀阳成长的芝兰玉树，彬彬有礼，是个翩翩少年。
“我等了你好久，我还以为，你不来接我了！！”
宋怀娇任性的扭过头去，“你不快来接我，还怪我了？”
“不好意思啊，方警官。”
宋怀阳歉意的笑了笑，从手里拿出了一份小蛋糕，递给了方景辉，“方警官，这蛋糕送给您，娇娇又给您添麻烦了。”
“我不爱吃甜食，更何况，照顾娇娇，也不麻烦。”
“方警官，我听说您有个很漂亮的女朋友。”
宋怀阳的笑容，仍旧充满歉意，“平白无故给您添了麻烦，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啊……方警官，女孩子都爱吃甜食的，您不喜欢吃，可以送给您的女朋友。”
和宋怀娇的相处，方景辉是放松警惕的。
他也没有看到，在这个时候，宋怀娇滞住的动作，和怨念的眸光。
“方警官，这几年来，您也帮了我们兄妹俩很多……只是一个小蛋糕而已，您要是不收下，我真的很不好意思。”
“好吧。”
方景辉接过了蛋糕，“那我就收下，借花献佛，送给我的女朋友了。”
方景辉以前还在想，如果宋怀阳是反社会人格，那简直是最难对付的罪犯。
可他哪里能想到……
这样美好的天才少年，还真的成了罪犯。
明明，只要不碰法律的底线，少年的前途，将会一片光明啊。
怎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