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拓肯说了。
“是有人来找我了，但，和你说的不一样。”
庄拓说：“方警官，对方的身形和脸型，都和我不一样，是一个有一米九的，五大三粗的大汉，压迫感很强，再加上他说出的利益，我……妈妈的复明这件事儿，对我来说，诱惑简直太大了，我没法拒绝。”
不是宋怀阳？
方景辉捏着笔的手狠狠的抖了一下，笔尖蔓出来的水墨，浸在了本上。
他知道，宋怀阳做事一向小心翼翼，但，他不知道，宋怀阳居然把自己……置身事外的这么干净。
方景辉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在你绑架警察的那间老旧平房的院子里，有一口井，你知道吗？”
“我知道。”
庄拓说：“那个人让我故意留下走到井口的脚印。”
“你知道那口井是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
庄拓摇了摇头，“那个人说，他给钱，我做事，为了保命，不要过多过问任何问题，也不要对任何事物好奇。为了不出问题，我每天都会去同样的地方踩点，每次经过那口井附近，我都能闻到一股……恶臭味。”
“我们在那口井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方景辉拿出了一张现场照片，放在了庄拓眼前，“根据尸检报告，在我们发现尸体，打捞出来的那天，死者已经死亡七日左右了。”
附近的监控，方景辉也调出来过。
没有发现任何宋怀阳的踪迹。
“这……我不知道！！”
庄拓瞳孔紧缩，“我要是知道他的手上沾着人命，我肯定，肯定不会同意和他进行交易的！！”
“找你的那个人，手上不一定沾着人命。”
方景辉说道：“不过，给出方案的幕后人，手上沾染的人命，可不少。我说过了，他是槐城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
“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见面。”
庄拓说：“他把我约见在一个废弃的工厂，工厂那边没有监控。不过……我录音了！为了防止他出尔反尔，不把钱给我，我录音了！”
“这是重要线索。”
方景辉打了电话，“何松陆，把庄拓的手机拿进来。”
很快，何松陆把手机拿了进来，放在了庄拓面前，庄拓找到了录音文件，把声音开到了最大。
庄拓的声音，从录音里传来。
“做好这一切，你就会给我一百万，是真的吗？”
“当然。”
刚放了一声，庄拓就按下了暂停。
方景辉抬了眼，“怎么了？”
“这个声音……”
庄拓瞳孔紧缩，眸光里，满是惊恐，“这个声音，不是他的声音！不是我听到的那个声音！”
“被篡改了？”
方景辉也惊了一下，“他碰到过你的手机吗？”
“碰到过。”
庄拓有些紧张的吞咽了口水，“一见到我，他就问我要了手机，我原以为他是要扣押的，没想到，他只是检查了一番，就把手机还给我了，并没有过多为难。”
“他给你植入了病毒，可以恶意篡改你的手机程序。”
方景辉也是一惊，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继续播放……我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接下来，是长达五分钟的布局。
经过庄拓的交代，除了声音以外，谈话内容，都是真的。
只是，在他们的谈话内容结束后，传来一道不同的声音。
一道略有些尖锐的女声。
“别想找到我。”
虽然说，声音已经经过了变声处理，和宋怀阳的声音一点儿也不像。
但，只需要听到这句话，方景辉就知道，是宋怀阳。
方景辉拍了桌子。
“宋怀阳！你给我出来！！”
他的反应，叫庄拓吓了一跳。
“师父。”
何松陆喊了一声，连忙说道：“师父，您冷静一点儿。”
平日里，哪怕是查案，大多时候，方景辉的情绪也都是正常的。
但，只要一有关宋家兄妹，方景辉的情绪，就没法正常了。
“我也想冷静……”
方景辉整个人万分颓丧，直接倒在了椅子上，“一听到他们的名字，我的脑海里，就是安安被浸泡在血水之中的画面……宋怀阳，我总会找到你的，宋怀阳。”
“别怕。”
何松陆看向庄拓，“我师父和连环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之间，有些仇怨。”
隔了一会儿，方景辉又重新振作起来，就好像刚才的事儿并没有发生一样。
“我去找廖诗花，看看能不能把录音复原。”
方景辉抹了把脸，站了起来，“何松陆，你继续审问，让他把所有的都交代清楚，记录下来。”
“是，师父。”
方景辉离开了审讯室，很快就找到了廖诗花。
“花儿，这份录音，被人恶意篡改过。”
他把手机递给了廖诗花，“你试一试，能不能复原。”
“好，等我一下。”
廖诗花找了一根线，把手机连接到了电脑上，她的手飞速的输入代码，隔了一会儿，她擦了把汗，“对手很强，可能……得多等一会儿。”
“景辉！”
这会儿，李队正挥了手，招呼了方景辉。
“我先进去一下。”
方景辉说：“花儿，这份证据，很可能能找到宋怀阳的下线，交给你了。”
“好，我争取。”
方景辉这才走进了里面的办公室，李队拿出了一盒松花蛋。
“家里自己做的，我给每个同事都分了点儿，这份是你的。”
“李队，听说你凌晨的时候，接了一通嫂子的电话就走了，没事吧？”
方景辉有些担忧，“李队，你家里要是有事儿，可以跟我们说说，能帮到忙的，我肯定帮忙！”
“放心吧，没什么事。”
李队拍了一下方景辉的胳膊，“别乱想，在宋家兄妹俩抓捕归案之前，我肯定不能临阵脱逃……这都饭点了，你还不去吃饭吗？我现在去吃，一起不？”
“不了，我不饿。”
方景辉端着装松花蛋的盒子，“花儿还在紧急攻破手机病毒，你先去吃吧，我等花儿攻破完了一起去。”
“那更好。”
李队笑了笑，“花儿对你的意思，你能明白吗？我们都想着，你俩要是能走到一起……”
“我不想明白。”
方景辉垂了眸，开门离开。
门都开了，他才补了一句。
“李队，你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