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牛肉面馆。
红烧牛肉面散发着腾腾热气，照着软萌的小萝莉掉了眼泪。
方景辉当即有些慌了。
“娇娇，怎么了？是不喜欢吃吗？”
方景辉连忙从一旁的纸巾盒里抽出了几张纸巾，连忙凑了过去，给宋怀娇擦拭着眼泪。
这是方景辉第三次见到宋怀娇哭，他乱了方寸，只连忙说着：“娇娇别哭呀，要是不喜欢吃这个牛肉面，警察哥哥带你去吃其他的，好不好？火锅、烤肉、汉堡……娇娇想吃什么，警察哥哥都带娇娇吃。”
下一刻，宋怀娇直接窝到了方景辉的怀里，紧紧抱着他，似乎是在汲取着安全感。
被她抱到的一瞬间，方景辉微微怔了怔，有些别扭的抬手，安慰的拍了拍宋怀娇的背，“娇娇不哭，娇娇是最坚强的小朋友了。”
小萝莉身形单薄，扑到了他的怀里，娇娇软软，叫他横生许多保护欲。
有一种……养孩子一样的奇怪感觉。
“不要……呜呜，不要吃别的。”
宋怀娇似乎强忍了自己的眼泪，从方景辉的怀里钻了出来，只是，声音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啜泣着，“方哥哥，娇娇就想吃这碗面。”
她喊他哥哥。
这，还是第一次。
“……好。”
方景辉犹豫了好一阵儿，抽出了湿巾，轻轻擦拭了宋怀娇的一双小手。
“方警官，我哥哥说，人一定要讲礼貌。”
宋怀娇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开口，明亮的眸光闪烁，“方警官，娇娇喊你哥哥，你会不会……觉得冒昧啊？”
“不会。”
方景辉温柔的揉了揉小萝莉的柔顺的发，“哥哥很喜欢你依赖我，也会做你的后盾。”
小萝莉重重的点了点头。
“谢谢方哥哥，你是除了哥哥以外，我的生命中对我最好的人！”
随后，她拿起了筷子，开始吃面。
“那么，现在，能告诉哥哥，你刚才为什么哭吗？”
“能。”
宋怀娇吃掉了口中的面，满足的笑着，“方哥哥，这不是我第一次吃红烧牛肉面，以前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哥哥给我煮过红烧牛肉面，爸爸妈妈把我打了一顿，赶出家门，哥哥出来找我，还借用了一家便利店的锅，煮了红烧牛肉面给我吃，哄我开心。是方便面，没有一点儿肉味。但是，那一次，我也吃的可香了，那会儿，我惹妈妈生气，妈妈已经两天没给我饭吃了。”
小萝莉过往的辛酸事，被重提了出来。
她说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难过，但，却叫听着的人万分心疼。
方景辉想，是不是自己不够善良，在这个时候，他觉得，宋怀娇的父母的死，就是报应。
现世报。
“娇娇乖。”
方景辉摸摸她的脑袋，“娇娇好好吃饭吧，以后，娇娇什么时候想吃红烧牛肉面，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请娇娇吃，好吗？”
“方哥哥，你真好！”
宋怀娇在与他交流的过程中，一直都是一个弱势的小萝莉，惹人怜惜。
罪恶的种子，又是什么时候被种下的呢？
——
吃完了饭，方景辉回了警局里。
他有设想过很多可能性，比如，警员的声音，是宋怀阳冒充的，监控也已经被黑掉了，死掉的人，就是向麦冬……毕竟，这样的事儿，也是曾经的宋怀阳做出来过的。
但是，这些可能性，都被他一一排除了去。
向麦冬是今天被找到的，就算是宋怀阳有神通作案，井底发现的尸体，也至少是死了二十四小时以上，才会泡发成这样。
“向家人都在调查室里，李队在问话。”
见着方景辉，一个年轻警员说道：“李队说，你回来了直接进调查室里就行。”
“好。”
方景辉应了声，但他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拨通了廖诗花的电话：“花儿，你还在医院吗？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
廖诗花回道：“不出所料，宋怀阳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没有发现任何指纹信息。”
“没事，你先回来吧。”
方景辉微微眯了眸子，“花儿，我还需要你帮我再跑一趟医院。”
“行。”
通完了电话，方景辉这才走进了调查室。
调查室里，向家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
方景辉走进去，看到桌上的一次性水杯，有一杯是喝了一口的，他拿着又去饮水机接满了水，重新放下。
“向麦冬，不喜欢喝水的话，可以说。”
方景辉抿了唇，“想喝什么？茶，还是饮料？”
“谢谢警官……我什么都不喝。”
向麦冬嘴唇发白，摇了摇头，苦笑了声：“我也没心情喝。”
“你二十一岁了，是吗？”
方景辉坐在了李队身边，“别紧张，就当我们是在聊天，和我们说实话，能帮助我们加快调查进度……而且，这一次死的不是你，下一次呢？”
“你也知道，赵琦和吴雯杭已经死了……九岁那年，你们霸凌过宋怀娇。这是一场寻仇，只要你参与过霸凌，这场寻仇，也就一定能找上你。”
“景辉，跟人家小女孩不要这么说话，小心吓坏了。”
李队拧了眉头，语气里有着轻微的责备，说完后，才看向向麦冬，“向麦冬，你别害怕，景辉他就是……说话直了点，没有恶意的。”
这话的意思是，方景辉的话说的不太好听，但是，是实话。
案件关乎宋怀娇，大部分时候，李队都更愿意叫方景辉来调查。
一方面，是想圆了方景辉想要亲手为安安报仇的梦；另一方面，最了解宋怀娇案件的人，就是方景辉。
向麦冬的脸色更难看了，似乎是受了惊吓，她紧紧咬着唇，不发一语。
“向麦冬，现在，能保护你的人，只有我们了。”
方景辉坚定的说：“你也只能选择相信我们。”
“你这明摆着是威胁！我们都是小老百姓，哪里能经受得住你这样的威胁！”
向父突然站了起来，“我们不接受调查！不接受！麦冬，走，回家！！”
见向麦冬没反应，向父一巴掌拍到了她的后脑上。
“听到没？回家！”
向麦冬这才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
“别着急啊。”
方景辉起了身，走到了向父身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作为父亲，我知道你很担心女儿的情绪，但，这种时候，更应该担心的，不是女儿的安全吗？”
他的眸光，流转到了向母的身上。
“你说呢，向麦冬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