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辉和李队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井里的尸体给打捞了上来，放在了地上。
尸体已经被泡发了。
但，仍旧可以看到，尸体的额头上，被刻下的“小”字。
很明显。
就好像是对他们的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方景辉的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
这个女人，和另外两个死法不一样。
头发没有被剃掉，身上也没有刀痕，只是整个人的身体都被泡大了一圈。
双手双脚，都没有被砍掉。
也不知，是坠入井里死掉的，还是……先被人杀害，后又井底抛尸。
“这是……”
李队的眉头紧紧蹙着，“这是向麦冬？”
他见过向麦冬，只是，眼前的这具尸体已经泡发了，但仍旧勉强能看出是向麦冬的模样。
可，如果只是一天，怎么可能会被泡大这么多？
“绑架廖诗花，根本就不是宋怀阳的目标，只是他给我们的提示，让我们发现向麦冬。”
“可是，宋怀阳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李队有点儿想抽烟，手在口袋里轻轻掏了掏，还是空手抽了出来，拨了电话。
电话响起的第一声，就被立即接通。
“李队。”
“向麦冬的楼房里……”
李队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说道：“今天，有没有可疑人员进出？”
他们和宋怀阳斗智斗勇，已经很久了。
望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陨落，说不痛心，都是假的。
“没有。”
“你们上楼看看，向麦冬还在不在家。”
电话那头的人也发现了端倪，“李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上去看看，再给我回电话，告诉我具体情况。”
“李队。”
方景辉走了过去，“如果只是死亡一天，不会被泡发成……现在这样。”
“我知道。”
李队说道：“但我也是今天中午刚确认了向麦冬的安全。”
“也许……”
方景辉说：“这个向麦冬，不是我们看到的向麦冬。”
仔细想下去，更是叫人不寒而栗。
很快，电话回了过来。
“李队，向麦冬在家，很安全。”
很安全。
“向麦冬有没有什么姐妹？”
“没有，她是独生子女。”
“堂表姐妹呢？”
“也没有。”
“我知道了。”
李队摩挲了一下他的指腹，“我这边发现一具死尸，长相与向麦冬有些相像，把向麦冬一家人带去配合调查，还有……给现在的向麦冬，和她父母做一个亲子鉴定。”
“收到。”
空气中仍旧弥漫着有些发恶的气息，但……却传来一声突兀的“咕噜”声。
“你还没吃饭？”
“嗯。”
方景辉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不过，李队，你放心，我已经睡了一觉了！现在精力特别充沛！！”
“你现在去吃饭，一会儿自己开车回警局。”
李队撇了他一眼，“尸检不需要你，等出了尸检结果，你回警局调查一下向麦冬家里的事儿。”
“宋怀阳还没抓到。”
方景辉说：“没事的队长，我可以先去配合抓捕宋怀阳，等抓到他，我再去吃饭。”
一天没吃饭，方景辉的确有些饿。
但，这是他离抓到宋怀阳最近的一次了。
他不想错过。
“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李队说着，态度强硬而坚定：“要是抓人的时候因为你没吃饭体力更不上把人放走，才更可惜。”
“知道了。”
方景辉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李队，你一个人……能处理吗？”
“我已经叫人过来了。”
李队催促着：“别墨迹，快点去吃饭，别等我需要你的时候找不到！”
“遵命，李队！”
方景辉敬了个礼，这才连忙跑开，去了就近的一家面馆里吃面。
牛肉面馆。
本来，方景辉就是随便进的一家面馆，但，进来后，回忆，却绵延着涌上心头。
这不是方景辉第一次来这家牛肉面馆。
宋怀娇上初中的时候，学校就在这附近。
入学的时候，原本是宋怀阳要来送她的，但是他临时有事儿，宋怀娇委屈巴巴的编辑了短信，发给了方景辉。
“方警官，今天是我入学第一天，哥哥临时有事，让我等他回来送我去学校……我本来不想给你添麻烦的，可是我要住校，听说去晚了没有好的床位选，而且我的行李有些多，我自己拿不动，你能来帮帮我吗？实在不好意思，但是，我能依靠的人，只有方警官和哥哥了。”
方景辉对软萌可怜的小萝莉尽然是宠爱与怜悯，答应了，临时请了假去送她。
因着知道宋怀娇小学时候被霸凌的事儿，方景辉特意穿着警服去送宋怀娇上学的，小孩子们懵懵懂懂，但是对警察还是有着莫名的尊敬与惧意的。
他是去送宋怀娇的，也是在表明，宋怀娇是有人保护着的，让一些坏孩子没法儿轻举妄动。
宋怀阳也是真的紧张宋怀娇的，不过一个小时就给她打了电话。
“娇娇，你在哪儿？”
“哥哥，不用担心，我已经来学校了。”
宋怀娇笑的甜甜的，“方警官送我来的，哥哥，我很安全哦，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我现在去你学校找你。”
“不用了，哥哥，方警官已经帮我把所有的入学手续都办好啦！他可是方警官，哥哥，你不放心别人，你还不放心方警官吗？”
入学当天，是不用上课的，只是办一些手续，熟悉一下校园环境。
宋怀娇的舍友家长帮忙铺好了床铺后，都带着出去了。
方景辉摸摸宋怀娇的脑袋。
“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娇娇，你害怕吗？”
宋怀娇的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娇娇不怕。”
“娇娇要好好学习。”
“方警官和哥哥都对娇娇这样好，娇娇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宋怀娇重重的点了点头，“方警官，和娇娇拉钩，娇娇就不会反悔了。”
“好。”
方景辉蹲下身子，用他的小拇指，勾住了宋怀娇的小拇指。
“娇娇会好好学习，做个好学生。”
宋怀娇念叨着，轻轻晃着两人相勾的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王八蛋。”
“好了，我相信娇娇。”
方景辉索性直接伸手牵住了宋怀娇软乎乎的小手，“走吧，带娇娇出去吃顿饭再回来。今天是娇娇开学第一天，想吃什么都可以吃，警察哥哥请娇娇吃。”
“真的吗？”
小萝莉的眼睛亮晶晶的，“谢谢警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