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辉,景辉。”
有人推搡了方景辉,他这才堪堪醒了过来。
他的怀里,是他和安安的合照。
方景辉揉了揉眼睛,把合照放回了原位。
怎么就……突然,睡着了呢?
“自从抓到宋怀娇以后,你还没有休息过。”
见方景辉醒了,老杨抽出了一根烟,递给他,“你要是困了,就请个假,好好的休息一天,睡个好觉。”
“我不能休息,对抗宋怀娇,是场持久战。”
方景辉接过了烟,夹在了双指之间,“这是场持久战,所以,我一定要坚持住,打赢这场……持久战。”
“你也知道是持久战啊。”
老杨拍了一下方景辉的肩,“那你更该好好休息了,要是一开始就累垮了,岂不是正中宋怀娇的下怀?!”
“老杨,你放心,我没事的。”
“局里不能抽烟,去天台聊聊?”
老杨从口袋里拿出了打火机,“如何?”
老杨应该是担心自己的状态吧……也是,他现在这个状态,任由谁来了,都是要担心的。
“……可以。”
方景辉犹豫了一会儿,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走吧。”
“等等!方警官!”
一道柔软的女声,传来,一位漂亮的女警提着一份放在打包盒里的炒面,放到了方景辉的桌上,“你……你还没吃午饭吧,方警官,我出去吃饭,买多了一份儿……给你吃。”
“哟,景辉,别辜负小花儿的一片好意啊。”
老杨揶揄的看了方景辉一眼,“你慢慢吃,我去天台等你。”
“不是……”
方景辉刚想反驳,老杨便咬着烟离开了。
廖诗花有些脸红,她低垂了眸子,连忙回到自己的办公桌。
“花儿。”
方景辉看了一眼办公桌上摆放着的照片,提着打包盒,又放到了廖诗花的桌上,“我不饿,谢谢你。”
“这……这份炒面,不是……不是不小心多买的,是……是我特意给你买的。”
对上方景辉,廖诗花的声音都有些磕磕巴巴的。
她扶了扶眼镜,站了起来,低垂着眸,眸光正盯着方景辉锃亮的皮鞋,“方警官,你昨天……昨天就没有吃午饭,这样下去不行的……对身体不好,我……我们都很担心你。”
“不用了,我不饿。”
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的拉扯。
是警局的电话。
廖诗花直接接起了电话,“喂?”
“我要报案!”
“我……我和我女朋友森林里露营的时候,看到了……看到了一具尸体!”
“地点在哪儿?”
“南溪路99号,红房子后面的森林。”
“你们在原地等着,我们马上到。”
做好记录后,廖诗花安抚了报案人情绪,大喊了一声:“李队!命案!!”
“我带人去。”
方景辉说道:“李队,我带一支队的人去调查现场。”
“你连饭都没吃。”
廖诗花蹙眉,壮了胆子,攥住了方景辉的手腕,“你别去。”
“老杨呢?把老杨叫回来,让二支队的人去。”
李队看了一眼,喊道:“快!”
“李队,我去!”
“你最近很辛苦了,别跑了,调整一下状态。”
李队说道:“快啊!去把老杨叫回来!”
方景辉直接拿了车钥匙,朝外跑去。
“一支队,全体都有,跟我走,南溪路99号!”
“我感觉,这件事儿,和宋怀娇有关。李队,回来我再负荆请罪!!”
——
南溪路99号,森林。
这里以前是一个公园,后来,公园前面的两个小区拆迁了之后,就很少有人再来了。
“警官,这里。”
男人哆嗦着,招呼了方景辉,他的女朋友站在他的身后,紧紧的攥着他的手,双唇发白。
这是被吓到了的表现。
“你们动过现场吗?”
“没,没有。”
男人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我们一开始在那边的树林里准备野餐,然后突然听到了动静,以为这边有人,就过来看了……没想到,是只乌鸦,在我们过来之后,那只乌鸦就飞走了,我们就看到了这具尸体……”
“露营,野餐?”
方景辉眯了眯眼,说道:“你们连露营工具都没带,不是来野餐的。你们说谎了,这是一起重大命案,一会儿回公安局协助调查。”
“我们没撒谎……”
方景辉只看了他一眼,男人便把声音又憋了回去,不再说话。
“保护现场,拉警戒线。”
方景辉落了声音,戴好了白手套、口罩,走了进去。
一具尸体,躺在草丛间。
一具女尸。
头发被剃光了,眼睛大大的瞪着,似乎死不瞑目,眼白很大一块。
她的手指并没有被切下来,但是,她的嘴……被人缝住了。
拿针线缝起来的。
看起来,缝纫的功夫,还很细致。
若非身上也被人剥了干净,还很难看得出来,这是一具女尸。
她的身体就像是被泡过什么药物一般,有些被泡发的痕迹。
具体是什么……还是要等尸检结果出来才行。
女人的脸上很是粗糙,也被人用小刀划出了一个字。
——“鸭”
一个“丑”字,一个“鸭”字。
丑小鸭。
方景辉的脑海里,一下子就闪过了这个词。
“取证。”
他强忍着反胃的感受,说道:“现场拍照,尸体带回警局。”
“我先去给李队打个电话。”
“呕。”
走出警戒线范围后,他莫名很想吐。
但也只是干呕了几声。
他什么都没吃,胃里太空了,吐不出来。
“李队……”
方景辉拨通了电话,拿着电话的手,有些哆嗦。
“一定还有一场命案,而且,是已经发生的命案。”
“这个应该是第三位死者,第二位死者的脸上,应该也刻着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字……应该是小。”
“李队,最近有没有人报失踪?我们……可能得找一找了。”
“我还有个线索,我们要找尸体,可以从受害者的共同点来找……她们,应该都曾就读于三府街小学,也都是欺负过宋怀娇的……霸凌者。”
“这起命案,一定是一起连环杀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