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咽下口水,双手捂住发热的脸蛋, 后撤一步,“你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害得她都不能专心包扎伤口了。
“媳妇儿,你长得真好看!”
猝不及防的夸奖,让陈娇忍不住笑了。别看这家伙撞傻了头,可说起话来却像是小嘴抹了蜜一样甜。
“你长得也不赖。”陈娇真心实意的回了一句,打着哈欠催促他:“行了,伤口给你包扎好了,赶紧去睡觉吧。”
男人望着伤口处漂亮的蝴蝶结心里乐开了花,美滋滋地就回了西屋,甚至忘记了白天想要爬媳妇床的想法。
第二天清晨, 早早的吃了早饭,陈娇站在院子里思考着该如何处理带回来的物资。
野鸡非常好处理,带到镇上卖掉轻轻松松就能把钱赚到手。至于野狼,若是扒了皮做料子,不及狐狸、老虎的皮毛招人喜欢,不知道拿到镇上去卖能不能值钱。
或许应该找人打听打听再决定,正好今天去镇子上,既能卖了野鸡又能打听消息。
陈娇要出门,程天启就要跟着。
陈娇早就猜到他会跟着去,指着背篓:"你把东西背着。”
男人乖乖听话,把背笼背在身后,几十只野鸡堆在背篓里,叠得高高的,看上去就非常沉。
额,让他一个人背这么多的的野鸡是不是有点过分?要不然找马大爷赶牛车送一下?
虽然是免费的劳动力,但是也不好往死里面压榨。
陈娇喊住他,“等等程天启,你在家里等一会儿,我去找个车。”
男人立刻紧跟上去:“我和你一起去。”
“你怕什么,我又跑不了,你在这儿等着。”
男人被凶了,眼尾耷拉下来,瞅着她的背影默默看着她走远。
院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高大的身影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维持姿势不动,落寞极了。
过了一会儿,看到小女人的身影回来了,眼睛恢复光亮,“媳妇儿!”
陈娇走过去,“车在门口,我们一起把野鸡都抬到车上去。”
她身躯娇小,抬背篓时显得格外吃力。
男人看不过去,一把抱起背篓,“我一个人就行。”
壮实的身躯爆发力强劲,看上去毫不费力。
赶牛车的马大爷看到几十只野鸡着实被惊了一把,“娇娃子,这么多野鸡拿去卖,太招眼了。”
“没事的大马爷。”她指了指程天启,“我让他跟我一起去,没人敢打我的主意。”
到了镇上,马大爷没有急着回去,主动提出在这里等他们,陈娇一听眉开眼笑:“那就麻烦马大爷了,我们把这些野鸡卖掉第一时间就回来。”
两个人拖着背篓来到热闹的街道,找到街边的空位摆出几只野鸡,小摊子就算支起来了。
陈娇学着周围小摊小贩的口吻吆喝,程天启在旁边也学得有模有样,周围的人眼看着大个子男人在那憨憨乎乎地吆喝,一时间都看了过来。
程天启被一群人盯着,脸上爬上红晕,好在肌肤是小麦色,遮盖的七七八八,看不出来。但人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闭上嘴巴,不肯再吆喝了。
陈娇见路人都望了过来,趁机提高音量:“山上打的野鸡,便宜卖啦!”
眼尖地瞥见旁边站了一位衣着不错的老大娘,立刻推销:“大娘,这野山鸡炖汤特别好喝,您要不要来一只。”
“你这野鸡身上看不出伤,该不是用毒药毒死的?”老大娘看着野鸡,审视一番,提出疑问。
老大娘这观察的也太仔细了,没有伤口都看出来了。这咋圆过去?跟人家说这都是靠拼图系统兑换出来的也不可能信呐。
陈娇心里急的乱转,汗都出来了。一眼瞥到自己带来的背篓,忽然有了主意,“大娘你可说错了。我这些野山鸡全都是靠布置陷阱抓住的,昨晚刚刚抓回来,新鲜着呢,你回家拔了毛就能炖,可省事儿了。”
眼看着大娘脸上还有几分犹豫,陈娇干脆抓起一只野鸡,“大娘你看,可肥了,一只五块,超级便宜。”
听陈娇这么说,老大娘终于动心了,从自己兜里掏出红布包着的一沓皱皱巴巴的纸钱,手指沾着口水,数出毛票子递过去。
“好嘞,五块一分不差,大娘你自己挑一只野鸡带走吧。”
周围人看到老大娘买了一只野鸡走,被带着也起了心思,纷纷围过来开始琢磨背笼子里的野鸡,三三两两买了几只走。
镇上的人确实不少,但到底不是赶集的日子,卖出几只以后就无人问津了。
陈娇数着手里的毛票子,加在一起足足有三十五块了。
真不错啊,手里终于有钱了。
不过人来人往人多眼杂,她不敢大大咧咧地就拿在手上,拿出一半偷偷塞给程天启,凑在他耳边轻声嘱咐:“这些你藏好。”
男人乖乖接过来,在身上找了找,奈何夏天的衣服太薄了,没找到能藏的地方,黑亮的眼睛看向陈娇,有一点不知所措。
看他紧张的模样,陈娇忍不住笑了,小声说了一句:“揣兜里就行了。”
程天启把钱塞进兜里,又看向陈娇,露出求表扬的笑容。
陈娇朝着男人竖起大拇指,表扬了一番,他果然乐了。
俩人又在原地又吆喝了一段时间,路过很多人都是看了几眼就走了,真正想要买的人却不多。
背篓里面还有好多野鸡没卖出去。夏天的气温高,再继续留下去还容易腐烂,变质了就更加卖不出去了,得想想办法。
“程天启,你在这里看着摊子,我去周边找找门路,行吧?”
男人到现在还是担心她把他丢弃,想要独自一人行动,还是得和他商量着来。
程天启盯着她,神情略变,不过没有像以前那样,一听她要走就开始闹。
“你看这么多的野鸡,要是不去找找门路今天肯定卖不完。”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跟男人商量好了,陈娇终于可以放心的走,她站在街边四下瞅瞅,选了有饭店的方向走。
她记得那家饭店还挺大的,可以问问人家老板愿不愿收些野鸡。
沿着路走了几分钟,终于看到了那家饭店。
陈娇进去以后找到服务员:“你好,我手上有批野山鸡,想问你们老板收不收,可以……”
“去去去,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还没等陈娇说完来意,女服务员就开始赶人,嘴上说着还伸手推了她一把,“不吃饭就哪凉快哪待着去,别在这儿碍事儿。”
陈娇毫无防备,被推了一个趔趄,站稳之后怒视对方:“你干什么?就算不能见你们老板,也不应该推人啊。”
“像你这种臭要饭的我见多了,赶紧离开我们店,别耽误做生意。”
女服务员蛮横地推搡,想要把她快速的赶出饭店。
陈娇想要跟对方理论,但是想到那么多野鸡还没卖出去,不想浪费时间,回手推了回去:“够了,你的素质低下,我也懒得和你计较,我为你们老板有你这种店员感到悲哀。”
说完转身就走,一回头正撞上门口站着个男人,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陈娇抬眼瞅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径自往外走。
“等等,你们刚才在吵什么?”男子突然开口,叫住陈娇。
陈娇转头看向他,只听男子解释道:“我是店老板,刚刚看到你和服务员在争执,不如你把问题说出来。”
陈娇上下打量男子,他穿着蓝白条上衣,看上去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邻家大哥的感觉,莫名的平易近人。
“我抓了很多野鸡,想要问问你们店收不收。”
“你有多少?”
“差不多有十七只。”
“十七只,那我全要了。”
“铁军啊,这可使不得!”刚刚要赶走陈娇的女服务员走过来反对:“十七只我们哪能卖得完。”
周铁军拂开她的手,“芬姨,你就别操心了,我心里头有数。”
随后看向陈娇:“野鸡在哪儿,我跟你一起去拿吧。”
“哦,可以啊。”周铁军的热情让陈娇有几分摸不到头脑,现在饭店老板都这么热心肠吗?不仅买货还主动取货。
“就在对街往西走不远处,你跟我走吧。”
女服务员不同意拉住周铁军: “铁军啊,你可不能跟她去!别说十七只野鸡,就是七只我们也要不了。”
“芬姨,你就别跟着掺和了,我的店我做主。”
“你年纪轻轻没经验,十七只野鸡买回来卖不完肯定就坏了,那就往理赔钱了啊。”女服务员巴拉着周铁军,激动的劝说着。
周铁军眉头皱着,眼睛里已经写满了不耐烦:“前天接了一场酒席,十七只野鸡正好派上用场。”
“那怎么行,酒席的鸡肉不是要用我家养的鸡吗?”芬姨立刻脸拉得老长,仿佛谁欠了她千八百万似的。
“野鸡肉比家养的鸡炖起来更好吃。”说完周铁军不再管芬姨,催促着陈娇:“走吧,看货去。”
路上周铁军格外的热情,主动跟她搭讪唠嗑,话题不止围绕着野鸡,甚至打听她的姓名年龄,家住在哪儿,有没有结婚。
对上他那探究的小眼神,陈娇一头雾水,这些跟卖野鸡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这男人就是个话唠,遇见谁都能说上那么几句?
一路上都听着男人在耳边叽里呱啦说个不停,好不容易熬到约定的地点,陈娇不自觉的加快脚步走向程天启。
到了他身旁才发现,他是真的听话呀。男人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丝毫未动。仲夏烈日烤得他皮肤泛出了油光,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身上的背心也早已被打湿。
陈娇忍不住说他:“阳光这么足,你怎么就不知道换个阴凉点儿的地方待着?”
男人勾出一抹笑容:“怕你找不到我,在这等你。”
话很戳人,让陈娇有几分心疼,语气略带责备:“你傻不傻啊。”
落在后面的周铁军赶了上来,“这位是?”
“他是我的朋友。”陈娇不打算跟陌生人解释自己与程天启之间复杂的关系,指着背篓:“货都在这儿了,你验验看吧。”
周铁军年纪轻轻就能在镇上经营一家饭店,自然不是心大的,尤其看中饭店里食材的来源。
弯下身子把背篓里的野鸡大致扒了一番,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又抬起头和陈娇谈,“这些野鸡我可以一起收了。不过为了确保这些野鸡真的没有问题,还是希望你可以说一下联系方式,万一真的出了问题,我也好能找到你。”
“我叫陈娇,住在罗沟村,除了到村里找我,就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了。”
听陈娇这么一说,眉头皱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比较麻烦了。”
“等等,我有这个。”陈娇从身上掏出来一封介绍信,“这是我去派出所报案用的介绍信,村长亲自开的,你可以瞅一瞅。”
周铁军接过介绍信,确定了她身份,眉头舒展开:“这次没问题了。这些野鸡一起卖能便宜多少?”
“之前散卖都是五块钱一只,我可以给你算四块五一只。”
“四块五高了,四块钱吧。”周铁军又往下压了五毛钱。
陈娇二话没说直接答应了,“行,四块就四块。”
她其实早就猜到他会说四块钱一只,这才故意说四块五。
生意达成,陈娇心里乐开了花,不用愁这些野鸡砸手里了。
周铁军什么都没带,只能用陈娇他们带来的背篓运回去,陈娇和程天启只好又陪他跑了一趟饭店,把野鸡送到,钱货两讫。
临走之前陈娇忽然想起家里那只还没处理的狼,和周铁军提了一嘴:“周老板,你们店收不收灰狼啊?”
“灰狼?”
“昨天在山上被狼撵,为了活命就打死了它。”
周铁军如实回答:“狼皮可以收,而且也只能给你五块钱。”
陈娇不觉得少,“行吧,明天给你送来。”
出了饭店陈娇忍不住笑了起来:“太好了,咱们终于变成有钱人了!走,买点好吃的去!”
陈娇刚迈出去脚就被程天启拉了回来,“媳妇儿等等,老头还在道口等我们。”
陈娇一拍脑袋:“哈,我把这茬给忘了。走走,不能让马大爷干等着,咱们赶快回去。”
二人急急忙忙的跑到下车的位置,马大爷正坐在路边阴凉处抽旱烟。
“马大爷我们回来了。”陈娇从兜里掏出一块钱,“野鸡都卖出去了,这一块给您做车费,您可别嫌少。”
马大爷推回去:“这我可不能收。都是邻邻居居继续住着,不能收钱。”
陈娇见他不收,又看街上来来往往人不少,没有和他在路旁为了钱争执,把钱收回兜里,坐上了牛车。
马大爷动作熟练的赶起牛车,晃晃悠悠回到村里已经是下午两点钟。
下了车,陈娇好说歹说给马大爷塞了一块钱,这才带着程天启回家。
刚到大门口发现大门半开着,上面的门闩坏掉了,再一推开门,只见院中泥土划着凌乱的痕迹,掺杂着碎木屑,一片狼藉。
“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