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启率先冲进院中,四下环顾,“媳妇儿,灰狼不见了!”
陈娇点头。
没错了。
今天早上走的时候,灰狼还在院子北角的阴凉处放着,现在没了踪影。
结合大门被破坏的门闩来看,应是有人强行进入院中带走了野狼的尸体。
程天启看陈娇站在原地,既不说话也不前进,以为她被这场面吓到了,伸出一只手搭上她肩膀上,嗓音低哑:“媳妇儿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人伤害到你。”
“我没事儿,搞破坏的人估计早就走了。我是在思考谁把灰狼偷走了。野狼皮子都订好五块钱了!损失大了。”
陈娇越想越气,“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儿把它偷走了,真想把他揪出来暴揍一顿!”
程天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天上门欺负陈娇的陈兰花。一张脸沉下来,声音发冷:“我知道是谁,找她去!”
陈娇一把扯住转身要走的男人,“诶?等等。我这还没说话呢,你就知道是谁了?”
他愤恨不平:“那个欺负你的女人。”
“你是说陈兰花?”
“嗯。”程天启点头,嘴唇紧抿着,一双眸子更是狠厉的厉害。
陈娇摇摇头,“陈兰花一个人肯定拖不动,这么大一头狼,我估计是团伙做案。”
上午出去的时间不短,第一个人进大门发现野狼之后,完全有可能招来同伴帮忙一起运走野狼。
弄出来动静肯定不会小,加上白天村子里人来人往,多多少少有人看到,出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程天启你跟我出去打听一下吧。”
男人欣然答应,跟在陈娇身后,两个人一道走访了近处几家邻居,终于在第四家得到了消息。
张大娘回忆着:“我确实有看到几个人抬着一个麻袋子,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是确实是从你家方向往东走了。”
“张大娘,你记不记得是哪几个人啊?”陈娇眼睛紧盯着张大娘的脸,确保能看清她的神情变化。
张大娘有一瞬间的犹豫,但还是吐露了实情,“看到了陈立满和他那几个朋友,后边好像还跟着陈兰花。”
又是这些人!
陈娇攥起拳头。
还是客气的回应的张大娘,“谢谢您把消息告诉我,我再去核实一下。不过无论如何,我不会向别人透露你知晓这件事情。”
道了谢,陈娇就拉着程天启径自去向三叔家的方向。
三叔一家实在是欺人太甚,必须得给他们一点教训尝尝。
去的路上陈娇就在脑子里算计着,如何能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们以后不敢再来招惹自己。
她现在就想赶紧赚钱,过上小康日子,可偏偏三叔一家像老鼠一样,隔三差五就上门讨嫌。
他们最喜欢占便宜,最喜欢霸占别人的东西,如果从这一点上给他们挖个大坑,让他们痛失钱财,或许是最好的教训。
心中有了主意,陈娇勾了勾嘴角,加快脚步:“程天启,等会到了我进门拖住他们,你在院子里务必找出野狼的尸体,找到之后第一时间喊我,听明白了吗?”
程天启点了点头,严肃的回答:“媳妇儿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到了三叔家,陈娇先于程天启进了门,他们一家正围坐在桌子边大口吃肉。
陈娇望着盆里那一大盆肉,眼睛微眯起来,动作还真是快啊,都已经炖到锅里去了。
“你怎么来了?”胡彩月表现的很诧异,脸上还带了几分嫌弃。
“我怎么来了?你吃着从我那儿偷走的肉,还问我怎么来了?”陈娇真是被胡彩月不要脸的话给整笑了。
胡彩月啪一声,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手指着她鼻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胆子肥了,还敢诬陷我们偷肉!”
陈娇哼了一声,视线移到旁边的陈立满身上:“三婶养了个好儿子,是不是诬陷你不如问问他!”
陈立满被陈娇手指着,一张脸露出凶相,瞪着眼睛拍案而起,那动作节奏都和他母亲分毫不差。
“陈娇你丢了东西跑来冤枉我,别在我们家发疯,赶紧滚!”
他腰杆挺的老直,真是把理不直气不壮演绎的淋漓尽致。
“呸!”陈娇受够了这一家子极品,抬手就把桌子上的菜肴打翻:“一个个都会大呼小叫,要不然就是耍横,还真当以为我怕你们啊。”
“陈立满从小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少干,今儿个我丢了一匹狼,有人说是被你们带走了,都让我抓了现行还不承认。”
“你这死丫头,看你是疯了吧,竟然诬陷立满,我们家立满多好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干出你口里说的事儿!”胡彩月被气的够呛,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撕陈娇。
程天启在关键时刻踏进门里,把狼皮甩在女人面前:“这是偷狼的证据!”
男人板着一张脸,木然的神情看上去有几分吓人,“你们不该动它的。”
“他是谁?”三叔陈锄头板着脸问。
“他就是这贱蹄子的相好!”胡彩月说完还朝着他们两个人吐口水,脸上满是鄙夷。
陈娇冷着一张脸,吩咐:“程天启,把狼皮带上,明天我们就去报警,让警察来断案。”
“我看谁敢!”陈立满发了狠地粗喊一声,双眼瞪着,一身匪气。
程天启怎么会被他吓着,一步迈过去,抬手拽住他的衣领,一字一顿道:“我敢。”
说完松开他,退回到陈娇身边:“媳妇儿,就这么走了,便宜他们了。”
他眼神愤恨气呼呼的模样在陈娇看来竟有几分憨厚可爱。
她忽然感觉被三叔一家极品惹出的气,竟然就那么不慌不忙地散掉了。
轻轻拉了他一下,使眼色:“走。”
程天启刚开始是不愿意走的,在陈娇使了眼色之后恍然大悟,这才乖乖跟着走了。
三叔一家看他们两个虚张声势半天也没敢把他们一家怎么样,以为他们俩怂了。
陈兰花嘚瑟起来,朝着他们背影大喊挑衅:“再敢来就打断你的腿!”
程天启耳朵灵敏,听到这话迈出去的脚步顿住,回头,狠唳的眼神扫向口出妄言的陈兰花,寒光乍现。
陈兰花自然是看到了程天启的眼神,吓得身颤。
陈娇发现男人的动作,抬手握住他攥紧的拳头,拦着他低声道:“别冲动。若是把人打了,有理也变没理了。”
尽管心里憋了一口气,但是陈娇说的话,程天启还是听的。嗤了一声,最终松开拳头,跟在陈娇身后出了大门。
“媳妇儿,你刚才不该拦住我。”他嘟嘟囔囔,多少带了点埋怨的语气。
“我也生气,但是他们一家子奇葩,要是把她打了,说不定会被讹上,不划算。”
女人眼睛微眯,“不过,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眼里闪过一道暗芒,轻笑着:“他们不是喜欢来横的吗?我们明天去镇上送狼皮,等拿钱回来之后再收拾他们也不迟。”
程天启点了点头,认同陈娇的话。
“折腾到现在肚子都饿了,走吧,回家填饱肚子!”
二人回到家,程天启就进了茅屋拿工具,想要先把大门的门闩修好。
“程天启,我不会处理野鸡。”陈娇略感尴尬,“你先别整门闩了,吃完饭再弄吧。”
特意留下了一只野鸡,幸好把野鸡放在屋子里,若是和野狼的放在一起,定会被陈兰花他们一起偷走了。
程天启动作麻利,不多时就烧好了热水。把野鸡下锅烫了一圈,粗糙的大手拔起毛来,速度不慢,没多大一会儿工夫,光秃秃的野鸡就出炉了。
陈娇在旁边看着他开膛破肚的全过程,心里默默赞扬,别看这男人转头反应有些迟钝,有些时候一根筋还显得有些傻,但是做起活来都是利落的好手,留下他真的不亏。
其实胡彩月曾经说的话也并不是全无道理,她一个孤女,独自一人住着,确实容易被坏人盯上。
像这一次大门被损坏只是丢了东西,算是轻的,若是有地痞无赖趁着晚上来,她确实就危险了。
程天启的存在,必然给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起到威慑作用,她不必提心吊胆更不必像原主那样苦苦求三叔一家的庇护。
更重要的是程天启会做饭,她就不用挨饿了!
不过只是暂时的,程天启最终还是要回归他的家庭,她要学着强大,唯有自己是永远最可靠的。
转身回屋倒了杯,凉开水端到男人面前:“喝口水,歇一会儿。”
程天启露出憨笑:“媳妇儿,我不累的。”
他脸上的笑是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幸福,感染力很强,有那么一瞬间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归宿感。
就这样在这个时代好好生活下去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
程天启把野鸡和蘑菇都处理好一起扔下锅,准备开始炖了。
陈娇不会烧菜,主动提出帮忙烧火,蹲在灶台口处引火。
程天启等了一会儿,她还在那里鼓捣,低声问:“媳妇儿,好了吗?”
灰头土脸的陈娇摇了摇头,“柴太湿了,点了半天也没点着。”
程天启朝着灶台下面瞅了一眼,里面填的全是粗枝柴,而她直接用火柴划火去点。
这……点着了才怪呢。
“我来吧。”程天启把灶台里的粗树枝取出,填进细树枝,在细树枝下面垫了几张搓成团的废报纸,再用火柴点燃,火苗就由下而上着了起来。
陈娇看完一整个过程,有几分沮丧,她的生存技能太差了。
“程天启你好厉害啊,一下子就把火点了起来,以后教教我。”
“嗯。”男人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继续准备做菜。
陈娇坐在灶台旁,帮忙烧火,不过她技术不太熟练,差一点把锅底的火弄灭了,还好程天启及时救场。
随着时间的推移,锅里的香气越发浓厚,陈娇的肚子都跟着咕咕叫了起来。
“好香啊。”
“再等一会儿,才能吃。”程天启就站在锅旁看着陈娇好似怕她偷吃似的。
“那就再等一会儿,还需要烧火吗?”
程天启弯下腰往灶台里面瞅了一眼,“还有余火,不用烧了。”
“那你在这看着吧,我回屋稍微休息一下。”
为了庆祝在八十年代赚第一桶金,她决定晚上除了做小野鸡炖蘑菇之外,要再从空间里拿出两瓶可乐以示庆祝。
说着要去休息,实际上是进入空间取可乐。
这玩意在二十一世纪再平常不过了,可在这个时候那可就是稀罕物。
陈娇掂量着手里两瓶可乐,自言自语,“程天启,你有口福了。”
热腾腾的野鸡炖蘑菇端上桌,陈娇肚子咕噜咕噜响了几声。目不转睛地望着桌子上的菜,“赶快坐下来吧,可以吃了。”
程天启顺势坐了下来,视线被桌子上摆的那一抹红吸引过去,望着那易拉罐,面露新奇,“媳妇儿,这是什么?”
“好喝的糖水。”陈娇可不打算跟他细说,“你看我的动作,像这样拉开就能喝到里面的糖水了。”
程天启照做,轻松打开了易拉罐,学着陈娇的样子喝了一口,然后整个人就定住了。
嘴巴闭着,脸部肌肉微微绷紧,眼睛盯着陈娇,欲言,又不敢张开嘴巴。
陈娇:“喝下去。”
男人的喉结上下动,终于将那可乐咽了下去。
“媳妇儿,这糖水喝起来好奇怪。”
“你若不喜欢喝,便把它还给我。”冰箱里一共就剩下五瓶,她舍不得呢。
“我喜欢!”怕女人不信,他捧起易拉罐便往嘴里灌。
“欸,别喝那么急。”
“咳咳咳……”
程天启果然被呛到了,咳了很久,整张脸都咳得通红。
陈娇摇摇头,还是提醒晚了。
等到男人止住了咳嗽,陈娇悠悠道:“可乐里边有气,喝的时候不能急。你刚才咳得那么狠,没有扯到你的伤口吧?”
“还好。”
“先吃饭吧,吃完了饭把你伤口的纱布拆下来,也该换换药了。”
饭后,陈娇拆下纱布,程天启的伤口恢复得不错,已经结了痂,周围红肿地方只有浅浅的一圈,再撒上一些消炎粉,等个三五天应该就没有多大问题了。
她找出消炎粉,让程天启抬起胳膊,用食指的指腹蘸着药粉轻轻往伤口附近涂抹。
陈娇手指刚刚碰上,男人的手臂就往后缩,她再碰,他又缩。
“程天启你躲什么,还想不想伤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