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架子四散零乱，衣服沾满了白色涂料，杂乱地铺在地上，连柜台上都被涂抹白色颜料。
满地狼藉，像是遭遇了入室抢。
陈娇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昨天明明有好好锁门，锁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她迅速地弯下身捡起地上的棉衣翻看。
不知道是被刀划的还是被剪刀剪的，几乎每一件衣服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
跟在陈娇身后的顾客也傻眼了，高高兴兴的来取衣服，结果见到这样糟糕的场面。
“陈老板，这是什么情况啊？”
女人眉头紧锁着：“衣服脏兮兮的，没法拿回去。”
“对不起，确实是我这边的责任。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先给你退钱吧。”陈娇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衣服都被弄脏，还被划破了，肯定没有办法交货。她必须第一时间安抚好顾客。
“退钱有什么用，马上就过年了，做衣服还哪来的及。我家的狼崽子就等着过年穿新衣服呢！”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十几件衣服都破损了，只能给你补钱。”
忽然，陈娇想起仓库。
她打开仓库的门，里面存放的库存安然无恙。
“这里还有几件棉衣，要不然你挑一件带回去吧。”
听陈娇这么说，对方脸上的神情有所好转，但语气里还带着些不情愿：“行吧。”
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把几件棉衣都翻了一下，女人选了一件深蓝色的，“就这一件儿吧。”
陈娇看她选好了，立刻把赔偿的钱递过去：“不好意思啊，突发情况我也没招。”
女人当然也知道陈娇是被人摆了一道，拿了衣服也拿了钱，语气便没有那么冲了：“你赶紧报警吧。三天两头出事，年后找个大仙给你算算吧。”
陈娇苦笑：“嗯，等我看看。”
送走了顾客，她搓了搓手，捡起地上的稀碎干草和树枝塞进炉子里，生火。
火炉里的火苗烧了一会儿，屋子里才生出暖意。
来之前特意带了卡纸制作的小红灯笼，打算挂到墙上给铺子里增添点新年气氛。
现在……呵。
双手把身上的棉衣拉紧了些，把门重新锁上去了警局。
警察在接到报案之后立刻赶至现场，前前后后检查了个遍都没有发现破坏的迹象，对方很有可能是通过正门进入屋子的。
铺子钥匙一共有三把，一把放在家里，一把放在自己身上，还有一把放在王二妮那儿。
昨天晚上王二妮把钥匙交给了自己了。
对方如果是凭着钥匙进来的，那很有可能是在昨晚之前就偷偷配了钥匙。
今天还有顾客会来铺子里取衣服，陈娇把王二妮的住址告诉警察，自己留在铺子里等消息。
站在屋子中央，看着乱糟糟的店面，她心烦的很。
环顾四周，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处下手收拾。
衣服，墙上，地上到处都是白色的涂料，脏兮兮的。铁架子在地上东倒西歪，把被剪烂的衣服压在下面。
陈娇弯下腰，把散落的铁架子拖到一旁，挽起袖子在破烂的衣服里翻找，最后还真的找到了一件没有破损只沾了一点白色涂料的棉衣。
她尝试着用手抠了下，还真把绒毛上沾着的小白点抠掉了。
瞅了一眼，是幸运的81号，还能稍微挽回一点损失。
九点多，顾客陆续上门来取衣服，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陈娇给他们赔偿了钱，也道了歉，勉强让顾客满意，但她觉得这一件事情肯定会对自己铺子的口碑造成影响。
陈娇实在是想不通是谁来店里捣乱。忽然想起早上大姐跟她说过的话，找个大仙算一算。
她苦笑，难道自己最近在水逆？
曹桂兰的铺子撑不下去已经关门了，听说她丈夫工作调动，她也跟着走了。
李慧儿现在蹲监狱呢，她爹也在监狱里陪着。
最近也没有得罪其他人，莫不是又在不知道的时候被人当成敌人了？
陈娇很烦恼，但是她并不想把这种情绪带到家里去。
把铺子的杂乱收拾好，等待约定好要来取衣服的顾客，一一道歉，解释，赔偿。
所有的一切结束后身心俱疲。
陈娇坐在铺子里把红色的纸灯笼取出来，挂在墙壁上。
盯着那抹红，几次深呼吸。慢慢闭上眼睛，调整心情和表情。
这对操作帮助很大，回到家后程天启果然没有发现她深藏的情绪。
“路上冷吗？”
陈娇扬起笑脸，把冰凉的手贴在他的脸上，“你说呢？”
程天启抬起大手把女人的小手包裹起来挪到自己胸口捂着。
“又不记得戴手套。”明明是谴责的话，可用他那低沉的嗓音说出来，莫名的带了几分宠溺。
陈娇歪头，头上的小兔耳罩跟着一起动，娇嗔，“哼，我要是戴了手套，你还有摸我小手的机会吗？”
程天启并没有说话，只是笑了一声，低沉懒散的嗓音，带着宠溺钻进她的耳朵，像着了魔一般的性感勾人。
他捉着她两只手，用力往回一拉，她身子不受控制的前倾，二人紧紧贴合，毫无间隙。
他把她的手扣在他腰上，下巴贴着她下颚线划过，最后停在耳根处：“能摸小手，还能抱小兔。”
陈娇杏眼微微睁圆，胸口处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感官格外敏感，每一次心跳都剧烈的清晰入骨。
“咳咳…”
西屋传来的咳嗽声让陈娇回过神来，慌忙推开程天启。眼神下意识的乱瞟，好像被人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她惊慌失措的模样惹的程天启低笑，瞟了一眼西屋的门，咳嗽声已经停止，屋里也没有再传来其他动静了。
扭回头看着陈娇，压着嗓音：“爷爷咳一声而已，你怎么脸红了？”
他还问！
陈娇瞪了男人一眼，“凶狠地”在男人的腰腹上掐了一下，“我那是冻红的！”
程天启刚想要再开口，门口忽然冒出了个人：“打扰了，陈娇在吗？”
对方穿着警服，面色严肃，程天启不由得皱眉。
陈娇从程天启的身后探出头来，“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