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好雅兴,竟然还有兴致赏花。”李忆茹走到温溪瑜面前,抬起下巴一脸傲然。
“原来是李良娣,李妹妹。”温溪瑜言笑晏晏,却将后面良娣两个字咬得较重,她望着李忆茹,眼中的神色不言而喻。
她早就看到了李忆茹,只是没想到对方竟连一丝颜面都不顾,直接发作起来。
也好,毕竟李忆茹以及背后的李家和自己本就是死仇。
毕竟原主先前就是是被李忆茹推波助澜才送到了广信王萧琛的床上。
想到这温溪瑜目光一冷,望着李忆茹,脸上的笑容更盛。
李忆茹听到良娣两个字,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柳眉倒竖怒斥:“温溪瑜,你算个什么东西?难不成还想让我给你行礼不成?”
跟在她身后的丫鬟也跟着帮腔道:“温氏,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不过一个户部郎中之女,怎配让我家小姐行礼。”
“李妹妹误会本宫了,你我都是陛下赐婚给太子殿下的妃子,同一天抬进府里的姐妹,理应相互扶持才对啊。”温溪瑜作一脸无辜状,声音放得柔柔的,任谁听了都只觉得是李忆茹的不是。
李忆茹看着温溪瑜那张秀美绝伦的脸,眼里满是恨意。
同一天抬进府?这不就是指着鼻子骂她李忆茹是个从侧门抬进来的妾吗?
“贱人!”李忆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愤然抬起手,长长的指甲朝着温溪瑜的脸上抓去。
她要抓花这贱人那张勾引男人的狐狸精脸。
李忆茹的动作极其狠辣,但有人比她动作更快。
温溪瑜一边楚楚可怜地惊呼着:“李妹妹,你这是做什么!”一边极其灵敏地侧过了身子,还偷偷伸出手猛地拽了一下李忆茹的衣袖。
而李忆茹穿着晚下鞋,这一抓扑了空站立不稳,又被温溪瑜偷偷拽了一下,竟脚底一滑朝着温溪瑜身后的鱼池倒去。(注,晚下,古代高底鞋,底高三寸多)
温溪瑜自然是没这么好心去扶她一把的,在李忆茹的丫鬟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她就这么一头栽进了鱼池里。
“救命!快来救救我!咕噜……”李忆茹本就不会水,只能惊慌失措地呼救,可她刚一开口,就狠狠呛进了一口水。
“小姐!小姐!”李忆茹的贴身丫鬟也不会水,她只能一脸无助地在岸上干着急。
可偏偏这个时候,有人却比她更加焦急万分,更加情真意切。
“李妹妹,李妹妹你怎么了!快来人啊,快来人救救李良娣,李良娣落水了!”温溪瑜红着一双眼,擦拭着眼泪急切地呼救道。
温溪瑜本只是想让李忆茹狠狠摔上一跤,可没曾想她竟如此倒霉,一脚滑进了鱼池。
想必是李忆茹平日里作恶太多,遭了报应。
温溪瑜看着在鱼池里不断扑腾着狼狈得像一条落水狗的李忆茹,嘴角隐晦的弯了弯。
李忆茹啊李忆茹,这不过是替原主向你收的一点小小利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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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萧寅礼而言,这三年的日子无比枯燥乏味,乏味到曾经那样意气风发的他也曾萌生过死志。
正当他同往日里一样百般无聊之际,一阵凉风突然从他的领口灌了进来。
应该是小夏子在为自己换衣物吧。萧寅礼向来不喜女子近身。三年里,像这种换衣之类的事张嬷嬷都是交给了太监小夏子来做。
可渐渐的,萧寅礼发现了不对劲,皮肤上传来的触感温热而又细腻,这并不是小夏子的手。
还未等萧寅礼想明白,那温热的指尖已经触上了自己的脸庞,并在他脸上以轻柔的力道按了起来。
这是女子的手?!!
萧寅礼后知后觉地才发现,但他却罕见的没有对这双手的主人有所排斥,反而是放松享受了起来。
随着那双柔荑般柔嫩的小手在自己脸上按压,似乎有一股热意顺着皮肤逐渐顺着皮肤流入了自己的四肢百骸。
那股热意玄之又玄,萧寅礼甚至觉得自己的灵台都随着热意的注入而变得清明了几分。
难道说,自己真有可能醒来?这种从来没有过的体验让萧寅礼一时之间竟产生了些许妄念。
他努力的控制着眼皮想要睁开眼,先前重达千斤的眼皮竟然不再那么沉重。
可随着眼皮睁开后,他的世界仍然是一片虚无,他依旧不能看到任何东西。
果然,什么醒来,终究是妄念吧。
正当萧寅礼叹气之时,一个他有些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殿,殿下?”声音的主人犹如受惊的小鹿,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和惊讶。
是她?是自己的太子妃,先前,也是她在为自己按摩吗?
萧寅礼心头涌上几分别样的情绪,他已经许久,未曾被人这样关心过了。
“本宫想带殿下去晒晒日光浴……”太子妃那温柔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日光浴?自从自己出事以后,已经许久未见过日光了。
随着一阵车轮滚动,萧寅礼感受到自己被放置在车上,然后推出了院子。
她究竟生得什么样子,是美是丑,是高是矮,是胖是瘦?萧寅礼开始第一次在心中猜测起了一个女子的容貌。
对于先前的他来说,女人都如同红粉骷髅,他也从未在意过女子的长相。
半晌,萧寅礼在心中暗笑一声:孤什么时候和那帮俗人一样无趣了?无论她是美是丑,她既嫁给了孤,又对孤情深义重,那孤也必然会好好待她。
而这番淡淡的宁静并未维持多久,另一个尖锐女声的响起让他倍感不适。
太子妃唤她李良娣,再联合那跋扈到了极致的声音,萧寅礼一下子就联想起了那毒妇所在的李家。
呵,整个大盛,还有几个李家敢如此嚣张。
而这位李良娣依旧不依不饶,甚至开始辱骂起了自己的太子妃。
温溪瑜?这是她的名字嘛?瑜,美玉也,倒是和她相配。
听着这位李良娣的咄咄逼人,自家太子妃步步忍让,萧寅礼不由得心疼起了温溪瑜。
若不是因为自己昏迷不醒,凭借她太子妃的身份,这李家的女人怎敢如此肆意欺凌她?
李家,李家算什么东西?若孤还能醒过来……
想到这儿,萧寅礼一下泄了气。
醒来,不过是奢望罢了。